不想要別人

2024-08-16 10:02:51 作者: 毛球球
  洛知予所到之處,連鸚鵡都是一股子流氓味兒,肖彥只好占用假期剩下的時間,把社會鸚鵡教回了高中文憑的文化鸚鵡。

  返校後的第三天,肖彥在高一(3)班的門口堵到了來上課的洛知予。

  洛知予以發情期為理由,請假在宿舍休息了兩天,自認為已經避開了肖彥的怒氣值峰值,大搖大擺地挎著書包去教室,沒想到肖彥就堵在門口。

  「我抓到了沒?」肖彥擋在他面前,「過來認罪。」

  「走開走開。」洛知予推開肖彥攔他的手,「過時效了,我不認帳了。」

  某個人說瞎話的本事太強,說完的話,不到一周就忘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給你善後嗎?」洛知予的校服外面,加了個淺灰色的圍巾,剛好擋住了他頸後的腺體。

  除了他倆,沒有人知道,那天在晚宴的休息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走了,這周我倆執勤。」肖彥伸手抓了洛知予的圍巾,牽著人走了。

  「還執勤啊。」圍巾的末端被肖彥牽在手中,於是環繞在頸間的圍巾稍稍收緊了一些,蹭到了頸後的腺體,因為還帶著臨時標記,頸後被咬傷過的地方,淺淺地漾開些暖意,洛知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下周就期末考了,讓我複習吧,哥哥。」

  話雖如此,在宿舍休息的這兩天,他沒能給肖彥惹麻煩,生活還怪無趣的。從前他倆沒在一個學校,只是偶爾在路上遇見時打鬧,洛知予也從未覺得生活無趣。

  倒是現在,有些事就是不一樣了。

  「反駁無效。」肖彥駁回洛知予的訴求,「過來給我交代一下,你對我家鸚鵡做了什麼。」

  他們在樓上遇見了迎面走來的樊越和湯源。

  「執勤我們做完了,你們把最近堆的材料整理下就好了。」樊越說。

  「鑰匙給我。」肖彥拍了下樊越的肩膀,「我們去學生工作辦公室。」

  「你倆……」樊越欲言又止,「上周……那什麼……」

  倒是湯源先熱情地跟洛知予打了招呼:「你終於來了,你不在的這兩天,彥哥都沒精打采的,沒事就去你們班門口晃悠。」

  洛知予:「……」

  難怪班長每天都發消息說有人找他!

  「走吧。」肖彥從樊越那裡接過鑰匙,不讓湯源多說,牽著洛知予往辦公室的方向走,「過來給我幹活,別想跑。」

  洛知予當初加學生會就是為了混學分,只是沒想到除了文藝部的事情外,學生會還給他排了很多其他工作,尤其是最近,除了上課,他其他的時間都和肖彥呆在一起,要不是這些工作都清清楚楚地寫在表格上,他都要以為是肖彥在夾帶私貨欺負他了。

  早讀已經開始了,走廊這片都是教室里的書聲,老師也都在各班的教室里,他倆去學生工作辦公室的路上,沒見到其他人。

  「肖彥。」洛知予喚了一聲。

  「要喊哥哥。」肖彥沒回頭,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我比你大,知道嗎?」

  「你哪來那麼多事,以前喊你王八蛋和憨批你都沒意見,喊個名字怎麼了。」肖彥停在辦公室門口拿鑰匙開門,洛知予一腳踩在了肖彥的腳後跟上,「破事越來越多,是不是啊,哥哥?」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來洛知予有點覺得,臨時標記是個神奇的東西,它的存在似乎撕掉了肖彥身上那層道貌岸然的橘子皮,揭開了某些名為「團結友愛」的假象,暴露了alha身上略微有點惡劣的小天性,霸道還強勢,有點惱人,但不討厭。

  他彥哥之前雖然狗,但是不這麼欺負人的,而現在,原本的一些東西,被打破了,洛知予覺得不只是臨時標記的緣故。

  總之,肖彥不再讓著他了。

  「你什麼時候喊的?我沒聽過。」辦公室拉著窗簾,白天也是一片昏暗,肖彥沒有開燈,而是手上微微用力,牽著洛知予的圍巾把人給扯進了房間裡,鎖上了辦公室的門,「早讀下課還早,來交代一下,還叫過我什麼?」

  「我……」alha橘子味的信息素悄悄地向洛知予壓了過去,洛知予張口拖延時間,眼睛卻瞥向了腳邊的掃帚。

  「你想得美。」肖彥對掃帚格外敏銳,在洛知予做出下一步動作前,一腳踢開了牆邊靠著的掃帚,從根源上消滅了洛知予的作案工具,右手稍稍提了下圍巾的末端,逼著洛知予抬頭看他。

  洛知予在初中沒少跟人打架,十九中小霸王的名字不是白喊的,但對上肖彥,還是差了點,被肖彥抵在牆邊,缺個掃帚,他就沒底氣,目光也開始躲躲閃閃,索性一股腦把自己給對方編排過的黑稱全交代了。

  「臭橘子,肖彥那個憨批,高二那個龜孫,隔壁街那個王八蛋。」alha信息素壓得他有點難受,洛知予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校門口遇見的事兒逼,高我一個年級但不知道在哪個學校的鬥雞……大班那個、壞東西。」

  「……幼兒園那會兒就開始罵了?」肖彥臨時標記結束了,幾天沒見到洛知予,今天逮著機會,作弊用信息素把人給欺負了一通,沒想到還能逼問出這麼多東西。

  把洛知予拎起來抖一抖,或許還有更多的「驚喜」。

  洛知予已經被逼到了門邊的角落裡,退無可退,所以他特別識時務地把身上的流氓氣都給藏了,他一直都很聰明,從軍訓那時起就是這樣,他知道怎麼利用自己的oga身份,騙到更多的同情。

  但這招對肖彥沒用,他裝可憐的時候,眼睛微紅,盈著點若有若無的淚光,這樣的洛知予,肖彥會想讓他更好看一點。

  「沒了真沒了。」臨時標記還在,肖彥的信息素稍稍凶一點,他就有點腿軟沒力氣,洛知予舉手求饒,「收一收你家橘子,我難受。」

  他倆這個鬼匹配度,信息素都能把他壓到這個地步,那要是換了別的alha呢?

  洛知予不想要別的alha了。

  肖彥到底還是受不了他這副求饒的樣子,當即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斂得乾乾淨淨,脫困的洛知予連喘氣都沒顧上,彎腰拎起地上的掃帚對著肖彥就是抽,肖彥躲掃帚的經驗已經刷滿了,在他舉起掃帚的前一秒,人就已經溜了,洛知予抽了個空。

  「你出息了。」洛知予啪的一聲按亮了房間裡的燈,「臭橘子,學會欺負人了是不是?」

  「過來坐好。」肖彥說,「這麼多文件沒整理,你想幹嘛?」

  「雙標得不要太明顯。」洛知予把掃帚扔到了一邊,極其不滿,「剛才把我懟門口問話的時候怎麼不說趕時間呢?」

  「沒有你雙標。」肖彥把高三學生的體檢材料分類放好,「你雙標的精髓,我一半都沒學到。」


  「瞎說,我沒有。」洛知予走到他身邊,拾起了一張表格,體檢表上是高三學生們的證件照,幾個月後,這些高三的學生,將會離開一中,經過高考,去找尋新的未來。

  他自己對高考,一直沒什麼明確的概念,不管是拼成績還是拼評優分,似乎都是周圍的環境使然,一直有人推著他在往前走,最終變成個什麼樣的自己,他也不太清楚。

  只是他在這條路上,偶然發現了一個和自己一樣喜歡違背規矩我行我素的人,所以莫名對這條路產生了一點點期待。

  說起來,明年的這個時候,肖彥也該是高三的學生了,等到肖彥畢業進入大學,一中好像就沒人跟他打打鬧鬧了,那好像——

  還挺孤單的?

  洛知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從前的生活里,也沒有肖彥啊,怎麼就孤單了呢。

  「知了。」肖彥在叫他,「差點忘了,你剛才在走廊里叫我,是想說什麼?」

  兩個人一路打打鬧鬧地進了辦公室,都把洛知予最開始要問的內容拋在了腦後。

  「哦,沒什麼。」洛知予想起來了,「就是想問問你的發情期是什麼時候?」

  「我沒有發情期。」肖彥用筆敲他的頭,「說了多少次了,alha是易感期,怎麼就是記不住。」

  洛知予是真的記不住,畢竟他打心底里覺得這倆區別不大,該難受的都是一樣的難受。

  「所以,你是不是快了?」洛知予問,「我倆分化是同一天,從理論上講,這個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友情提醒你做好準備吧,真的不太舒服。」

  「知道了知道了,之前醫生的預估時間是過年前。」肖彥不知道怎麼給他解釋alha易感期的問題,只好先敷衍,「難得見你這麼熱心,我自己打針就好了,不像某些人,打針還得別人來。」

  只要不是超高匹配度的oga在附近,alha的易感期只要注意隔開人群就好了,不會像洛知予先前發情期那樣,打完針後還補了個臨時標記。

  小流氓管得還挺寬。

  「行唄,看不起我唄。」洛知予坐在桌子上,揉了揉後頸,剛才被圍巾壓到的腺體,有點隱隱的疼,「我還想著給你幫幫忙呢,不過我好像真的幫不上什麼。」

  「都是正常的生理階段,哪有那麼難,不用太緊張了。」肖彥注意到他的動作,放下手裡的文件,走過來解開了洛知予的圍巾,「知了,我剛才是不是弄傷你了?」

  「沒事吧,圍巾自己蹭的。」洛知予低頭,「哪有那麼脆弱,那以後還沒人陪我鬧了。」

  洛知予的頸後的皮膚微微紅了一片,臨時標記壓制了他的信息素,他沒用阻隔貼,只是拿圍巾擋了脖子,圍巾上有點淡淡的橘子味。

  「也不對。」洛知予在肖彥開口前,主動意識到了肖彥一直以來強調的問題,「也就你了,別的alha這麼對我會被暴打,你在我這裡,是特例。」

  「你在我這也是。」是值得一往直前的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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