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這種場合兩個人並不適合敘舊。
沒等兩人說話,辦公室的房門就被推開。
然後走進來一個有些駝背的老頭。
這老頭身高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零,加上駝背看上去只有一米六幾。
身形有些瘦弱。
看上去著實有些弱不禁風。
頭髮呢也早已花白,但顯然沒經過多麼精細的打理,看上去亂糟糟的。
身上穿著一件白大褂。
只是白大褂上沾染了,不知是什麼污漬。
看上去髒兮兮的。
白大褂裡邊的襯衫也仿佛幾天沒洗了。
鞋上還沾著泥土。
看上去就是個亂糟糟的老頭。
渾身上下唯一乾淨的可能就是那副眼鏡。
就是這樣一個老頭。
卻是中科院如今最高的領導人。
鍾舒國。
之前問邢菲話的也是他。
看著走進來的老人。
邢菲下意識的有些緊張。
說起來也是奇妙。
在王冕面前都不會緊張的邢菲,偏偏有些怕面前這個好像沒什麼攻擊力的老人。
同時呢,目光還中還有些警惕。
她記憶力很好的。
她可沒忘了,如果不是郝芳,之前的時候面前這個老人就已經同意張知庸的提議了。
看著邢菲的反應。
老人倒是笑了。
「沒想到還是個挺記仇的小傢伙,莫不成以為老頭子我是個什麼壞心眼兒的傢伙?要給你的靈氣開發研究小組上眼藥?」
這一番話。
聽上去像是緩和氣氛。
可卻讓邢菲更害怕了。
眼睛一直瞄著門口。
那模樣像是即將要落荒而逃似的。
看她這模樣,郝芳也是覺得好笑。
及時解釋道:
「關於這一次清剿,率先提出方案的其實是鍾院長,也是他提交的所有證據。」
「關於這一次的處理結果也是鍾院長給出的建議。」
「啊?」
邢菲很是吃驚。
「他們……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而且如果院長早就知道的話,那麼為什麼之前還……」
看著邢菲打量自己的目光。
鍾舒國沒生氣,反倒笑了。
「看來我們的年輕同志對於我們這些老傢伙著實不信任呀!不過我倒也能理解,畢竟有些老傢伙著實是沒幹什麼讓人信任的事。」
「在這一點上我有責任!」
「是我對那些同志太過縱容了,都是一些對國家流過血流過淚的同志,在一些問題上只要不是太過分其實,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人無完人,孰能無過?可是隨著時代變遷,我發現有些人開始變本加厲,甚至想要在這國家時代變遷的檔口上搞事情,這就不是我能容忍的了。」
「所以想要大踏步前進,一些病蟲,該清清該除除,無論對於中科院來說,還是對於國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至於會議上為什麼那樣,其實源自於老頭子我的一點小心思,聽聞在之前的時候,我那位老同志就已經找過你了,但是被你拒絕了,所以我也想看一看,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你會做何反應,是會像之前那樣強硬還是會屈服。」
「這雖然是老頭子我的一個惡趣味,但也是十分重要的,畢竟咱們搞科研的,腦的靈光是一方面,要是沒點兒對抗外物的決心和堅定自己前進步伐的意志,也休想研究出什麼個東西來。」
「現在看來你這小傢伙和外面傳聞的性格倒是一樣,性格爽直一根筋,這在科研領域倒是好事。」
鍾舒國這一番話說得邢菲,一愣一愣的。
他哪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但她聽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作為院長的鐘舒國,是他們這頭的。
這讓她有點喜上眉梢。
「院長都是自己這一頭的,以後看誰還敢來找麻煩。」
鍾舒國看著小傢伙這得意的表情,臉上笑容更濃了。
「現在前路已經掃清,具體靈氣開發該如何進行就看你們的了。」
說完,鍾舒國看下門口,這是要趕人了。
邢菲。腦子靈光的很,但在這方面卻是著實沒啥經驗。
看了好半天才意識到咋回事。
傻愣愣的轉頭離開。
不過就在離開之前郝芳叫住了她。
「對了,差點忘了來這兒幹什麼的了,一個月之後就是修行大學開學,到時候你得來做一個演講。」
「啊?能不去嗎?」
郝芳笑著看著她。
「不行,你作為中科院的代表,可是排面,雖然你自己不在意,但是外面你可是作為天才少女存在的,露面是一定的,演講也是一定的,畢竟在這種動亂時刻,激勵人心,有誰比你更合適呢?」
邢菲只好點頭答應。
「……好吧」
那副模樣,就像是打了敗仗似的。
隨後邢菲離開了。
在她離開之後。
院長辦公室的氣氛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郝芳的表情也有了一些變化。
她看著鍾舒國。
「我需要一個解釋。」
按照原本的計劃。
這次行動本來目標並不只有張知庸。
名單上其實還有其他幾位大拿。
但最終,鍾舒國卻只處理了張知庸自己。
鍾舒國看著邢菲的眼神,嘆了口氣。
「小傢伙,我老了,沒多少朋友了,我一輩子都在這中科院中,朋友也都在這中科院中。」
「那些老傢伙也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都是逐漸走著走著,他走偏了的。」
「你可以說我念舊情也好,說我優柔寡斷也好,但是我想還是要給他們一個機會,畢竟都是一群一輩子只在乎名聲的老傢伙們,要是臨老被這一巴掌打在臉上……不好受啊。」
「而這一次,有張知庸敲山震虎,相信他們不會太過放肆的。」
「當然,要是真有些不懂事的非要搞事情,那就全拿下好了,反正作為老朋友,我仁至義盡了。」
郝芳不能明白他的心態。
但……她能接受。
「相信你也知道靈氣開發的重要性,要是因為你的優柔寡斷而導致問題產生,到時候爛攤子就你自己收拾吧。」
郝芳說完。
轉身離開。
只留下鍾舒國一人在辦公室中。
許久過後。
一聲嘆氣傳出。
鍾舒國拿起電話,撥通了幾通電話。
每一通都時間很短。
說的也是同一件事。
「你們這些年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案台上也擺著能夠讓你們這輩子都翻不了身的證據,張知庸的下場你們應該明白,這次之所以沒碰到你們身上,是因為我相信你們還有一些良知,所以請珍惜你們頭頂上僅剩的那點光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