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淳心下歡喜,她沒見過這等世面,別說和貴夫人們坐在一起了,就連一場真正的蹴鞠比賽都沒見過。
在幽州的時候,沒有戰事時,王爺也會讓軍爺們打馬球,可她是內宅的妾,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街上鑼鼓喧天的吶喊聲,她也想躍出那高高的牆,見識一下能讓人亢奮的蹴鞠比賽是什麼樣的。
可惜,她從那沒個機會。
忽然郡主讓她代表王府出席,她竟有三分怯懦了。
「我,還是不去了,一個側妃出去,只會讓王爺臉上無光。」
蘇老夫人見玖兒邀她,便道:「沒你想的那般複雜,就是坐在那裡看場比賽,賽前大家各放一些彩頭,同時再捐一些銀兩,此事應當是一府的掌事人做。」
丁淳還在猶豫要不要答應時,姜氏來了。
魏卿玖見她的穿著打扮,就知道她要做什麼。
姜側妃討好地問:「我沒來晚吧,昨晚央求了王爺,今日這場合就由我過去。」
丁淳神色一僵,眼裡全是失望之色,她最終也是沒那個福分。
蘇老夫人不再開口,魏卿玖瞥了一眼丁淳,隨後淡淡道。
「姜側妃可知今日過去的真正目的?」
姜氏怔了一下,「什麼目的,我只是想著,如今王妃不在了,郡主要出席這種場合總要有長輩陪同,這有什麼不對嗎?」
蘇卿暖勾唇,「誰過去都好,前提是您得帶足了彩頭還有銀錢,給王府撐門面,可不是側妃有美貌就夠了。」
「不知父王給了側妃多少銀錢,您又打算出什麼彩頭撐門面?」
姜氏一聽,怎麼還要出錢,從前去看比賽,她只需要坐在那裡,接受那些將士敬仰的目光過夠了啊。
蘇老夫人好心提醒,「這一次比賽是為大同府水患籌集的救濟銀,蘇府出五千兩,我各人拿出一套點翠金玉髮釵做彩頭。王府規格高,總要超過這個數額要好一些,咱們私底下通個氣,免得到那邊出了差子。」
再丟人就不好了。
魏卿玖看著姜氏。
姜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拿個彩頭出來,要出那麼好的東西?她頭上插的,手上戴的都是為了今日充門面的心頭寶。
魏卿玖見她為難,便道:「不如你向父皇回稟了,再過來?畢竟大幾千兩的彩頭,側妃現在怕是拿不出。」
姜氏不死心,這麼好的露臉機會,和京城權貴婦人相熟的場所,她這個未來的王妃怎麼可以不到場。
「王爺不在府上,丁姐姐,不如你先支我一些銀子,不然你去不一樣要從公中出帳?」
丁淳猶豫了,是啊,她去不一樣要拿東西?
魏卿玖沖她眨眨眼,問她。
「淳側妃,父王可置喙你姜氏的解了禁足?」
丁淳搖頭。
魏卿玖嘆了一口氣,「姜側妃,那就對不住了,父王沒有告知咱們,那你還出不得府,王妃的前車之鑑,咱們得引以為誡,您還是請回吧。」
什麼意思?
王妃的什麼忌諱怕她來犯?
直到丁淳都上了馬車離開了,她才反應過來。
這個佳仁竟然防著她出府是與外男私會。
可恨,太可恨了。
她沒出去,將魏卿玖嫉恨在心上,今晚說什麼也要央求著王爺將她的禁足令解了,再找出丁淳的錯處,把掌家權奪回來。
剛剛耽擱了一點時間,馬車行至到神武大街前的時候便堵在路上過不去了。
今日神武門前空曠場地有比賽,百姓得了風聲早早就過來等著看熱鬧了。
西街巷子裡更是設了賭局,賭紅方勝的占絕大多數。
賭藍方勝的賠率高達了十比一。
人太多了,等著一點點挪動過去,怕是比賽都要開場了。
魏卿玖戴上了帷帽,棄車步行。
蘇老夫人狠怕有那不開眼的衝撞了玖兒,她與丁淳外加帶著的嬤嬤將魏卿玖護在中間,幾個瞬著車縫隙向神武門城樓上走。
好不容易擠上牆樓,安坐下來,下面紅藍蹴鞠比賽的選手都到了場上。
魏卿玖清楚看到藍方那個頭扎藍色布條抹額的男人右手還吊著繃帶,兩方站定時,他用牙將吊繩給解了。
遠遠的,聽不到他們說話,可是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出來了。
魏卿玖身後有人出聲了。
「看到沒有,紅方右手第二名就是我兒子,他能進去打比賽可是沒少苦練技術。」
魏卿玖手打涼棚的姿態向遠處望,找到右數第二人,竟然是朱樂軒。
那就不用想了,說話的就是朱夫人。
那日花船游湖與朱公子鬧翻了後,謝家只是禁了余氏與朱夫人往來。
並沒有將打聽到的向外傳揚,朱夫人此時還四下向人介紹她的兒子,她身邊都是恭維聲。
宮人尖銳的嗓子喊,「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