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樂軒見李公子看向他,忙瞥開了臉,只是眼神還是對著正在場中得意的弓鶴軒,二人眼神在那一刻就像要拉出了絲一般。
李宇恆打輸一球本就生氣,昔日他身下的伴兒還背叛他,怎麼不惱。
他壓著怒火,告訴自己不能亂了方寸,今日這場比賽與平常小打小鬧可不一樣,不但有皇后娘娘看著。
他還想得勝後,將得到了獎賞捐出去,在淮陽王府好好長長臉,免得一天到晚被長輩們訓斥他無用。
中場休息,他將自己的隊員叫到身邊,對他們又是一翻嚴厲的訓誡。
「一個受了傷的你們都看不住,讓人打進了球不覺得丟人?」
「要是這種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都能輸,日後也別比賽了,都回去吃屎吧。」
他這話說的太難聽,都是富貴公子哥,雖然出身沒他高,可是淮陽王府也不過是一個空架子,真論起來都不比那些拿著實缺幹著重要差使的小吏有本事,不過是說出去體面。
有人不服氣,尤其是盯著弓鶴軒的那人。
「不過是打了平場,你至於這樣氣急敗壞?誰也沒想到姓弓的那樣硬氣,斷了手還能將馬控的那樣好。」他想說,人家有真本事,若真輸了也該服氣。
大家都是兄弟,幹嘛將輸贏看的那樣重?
只是看他臉色臭的嚇人,後面的話到底收住了沒有繼續說。
小小的侍衛門房中間被格擋分出了兩個空間,李宇恆這邊說的話,那邊一字不漏的都聽了進去。
藍方雖然安靜的都沒有說話,可是看著弓鶴軒手臂腫成那般還在努力,他們更不想輸了。
弓鶴軒輕輕摸了摸受傷的手臂,這會斷骨處腫的老高,他那會只稍用了一下力,便感覺這胳膊怕是再使不上勁了。
現在抬一下都費勁。
他不想逞強,不想讓兄弟們難受,更不想輸了是因為她。
正在想換誰替自己的時候,有個小廝進來,遞給他一個玉瓶。
那小廝壓低了聲音道:「咱們主子見公子打得好,不忍你帶傷吃虧,特吩咐奴才送來這藥,雖然對傷無好處,卻能止痛,塗抹後一個時辰內都會感覺不到疼。」
弓鶴軒詫異,還有這等止痛傷藥?
他想著,反正這傷也上不了場了,有人害他也不怕,直接打開藥瓶摳了一指頭就塗抹到胳膊上。
那藥冰冰涼涼的,才塗抹上就覺得疼的火辣的傷處緩解了不少。
先前這手連抬都抬不起來了,稍稍攥一下拳頭都感覺抻著筋都在疼。
這會就像沒有受過傷一樣,完全沒了痛感,只是傷處依舊腫的老高。
「這藥好,堅持完下半場沒問題,不知你家主子是誰?」
小廝笑笑沒做聲,「咱家主子將身家都押在藍隊上了,公子也不必刻意道謝,能打贏就是最大的謝禮。」
下半場開始了,兩方上馬擺好架勢,對陣時,李宇恆看了一眼對方的手臂,腫的有小腿肚子那麼粗了,紫黑紫黑的。
開場除非掉落下馬,否則不准換人。
他嗤了一聲,還真是能逞強。
「兄弟們,不想丟臉,一會就給我盯緊他,爺就不信他的傷能堅持下來。」
賽事開局就變得激烈起來,盯著弓鶴軒的人幾次都被他甩開,弓鶴軒更是助隊友進了兩個球,他就像開了掛,那傷跟無形一般。
而這兩個球都是朱樂軒打過去的。
李宇恆紅了眼,他要是理智分析,這球往傷患身邊傳是正確的打法以,畢竟弓鶴軒身邊纏著兩個隊友。
可是這會他只看到對方進球了,且都是因為朱樂軒。
他失了章法,球打的越發沒了準頭,幾次是擦著球門射偏了。
賽事激烈,城門樓上的夫人們看著也跟著揪著情緒。
她們都押了彩頭,雖然輸贏那些東西都是要捐出去的,可還是緊張無比。
丁淳小聲問魏卿玖,「郡主覺得今天這賽事哪邊會贏?」
「本來紅方的勝算很大,現在看來他們內部生了隔閡,打不出默契,看來要輸了。」
她這話才落下去,朱樂軒就進了一球。
後面的朱夫人得意揚揚地道:「這比賽還沒到最後時刻呢,可說不準誰輸誰贏。」
而這一球過後,李宇恆又看到那二人軒眉來眼去。
他太過生氣,不知不覺就把手中的球桿給折了。
他自己聽到咔嚓一聲,這才回過味,球已經向他面門打過來,慌忙低下頭,堪堪將那球躲了過去。
他告訴自己,要專心了。
時間臨近最後,只要再進一球便穩了。
藍方已經因為緊張亂了陣腳,相對於紅方變得咄咄逼人。
朱樂軒一直在場上努力地斡旋著,他看準了機會將球傳給李宇恆,李宇恆看準時機迎球對著小半場遠的球門狠狠一擊。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