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正僵持著,聽到城樓下百姓當中有女子發出陣陣驚呼。
那呼叫聲帶著興奮,一下子就吸了城樓上重多夫人的視線。
原來馬球賽開場前,李宇恆重新制定了規矩。
兩方球術隊員在開場和結束前,都會饒場行走一圈,開場是為自己隊伍拉攏人氣,結束是宣揚他們的得意。
他這樣做,自然是為了顯擺,因為在京城還沒有誰能打得贏他。
場外站著里三層外三層的百姓,這些人當中不少少女被他們馬上威武偉岸的身形吸引著,各個嬌羞面紅耳赤。
這群男子皆做了短衣打扮,各個身材健碩,小麥色鼓脹的手臂在陽光照射下,散發著緊緻的光。
偏還有那公子哥對著馬下的姑娘們不是擺手就是拋媚眼,惹得姑娘們連連驚叫,向他們投遞過去帕子,企圖能得公子的另眼相待。
其中一名公子額外的惹眼,明郎的五官帶著儒雅書卷氣,一身溫和的氣息加上嘴角的淺笑,矜貴又讓人不敢靠近。
有那膽大的姑娘將手中提前準備花都向他拋了出去,不知惹了多少人男子嫉妒。
李宇恆回頭白了朱樂軒一眼。
後者只斂著眸子,冷冷清清的神色,沒有去看場外的女子,也沒有去接那花。
哪怕嘴角勾著笑,也能看出心情並不好。
李宇恆:「你給我仔細著打,若是敢放水,我讓你們朱家在榆林都不好過。」
朱樂軒臉白了白,後悔招惹上這個煞神,卻是輕輕應了一聲,不敢反駁。
台上的朱夫人一臉得意,那是她的樂軒,打小就惹女孩子喜歡。
她打眼去找謝婉,見她到現在也沒來,忍不住氣悶,好一個不識好歹的丫頭。
扭頭就見魏卿玖走了。
比賽馬上就開始了,這個死丫頭去哪了?她想去看個究竟,又被蘇夫人給絆住了。
魏卿玖剛剛在台下看到了五師兄的身影,急忙過來尋他說話。
神武門前有所親民堂,堂外立著登聞鼓。
大門今日敞開著,耳房給馬球隊的隊員用來中場休息更衣、上藥用。
這會空著,柏獻立在門前對著小師妹招手。
「五師兄,大師兄說你出城了。」
柏獻甩開扇子,在那裡搖著,說不出一派風流倜儻。
「再大的事,今天這樣的熱鬧也要湊來看啊,何況沒有師兄幫你,你的布局可是漏洞百出。」
魏卿玖眨著眼,那日君彥給她送信的時候,她就拜託博衍幫她。
「五師兄為何這樣說?」
柏獻左右看看,發現人多,便在她耳旁低語。
「那李宇恆是京都有名的紈絝,他雖好男色,卻是個清高的,他看中的男人若是被人染指,再喜歡也不會再動。」
怎麼會這樣?那她部署的豈不是全都不做效了?
「誒,師兄為了你這事,可是親自出城,配了息肌香,師妹可聽說過?」
魏卿玖臉紅了紅,在師父那本秘籍里,有一頁藥方,『一錢息肌香,英雄也變削骨郎』。」
當時她看了這藥方只覺得羞囧,只知大概不知如何調配,五師兄倒是學了一個通透。
「行了,回去看好戲吧,今日你的計劃不變,只會讓好戲更加精彩。」
魏卿玖又承了師兄一個大人情,便眨了眨眼。
「師兄身上可有銀票?」
柏獻以為師妹想讓她為大同府百姓盡一份力呢,拿出五千兩銀票給她。
「才回京,身上就這麼多。」
魏卿玖感動,師兄幾次奔波都是為了幫她,怕是衣衫都沒來得及換就過來了。
「師兄等著,比賽結束後,師妹也給你一份驚喜。」
她將銀票給了莫蘺,讓她將自己的,加上五師兄的全部投藍隊。
莫蘺看了一眼場上,那位弓公子手臂受了傷,一隻手拿著球棒,另一手連控馬都難,全靠身子扭動操控馬兒前行還是拐彎。
郡主竟然將寶全都押到藍方?
她一向聽命,小姐讓她押,她便押。
坐莊的東家見有人拿出一萬兩押藍方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不是純純給他們送錢來的冤大頭嗎?
他嘲諷,竟然還有人這樣的傻子,妄想一夜暴富。
魏卿玖回到城樓上時,場上的比賽已經成白熱化,李宇恆曉得弓鶴軒手上有傷,帶著人一直夾擊他。
上半場才開場就已經失了一球。
弓鶴軒不愧馬球技術好,哪怕有人專門守著他,仗著他受傷不停在他身邊轉彎擋著路。
可他雙腿一夾馬腹部,虛晃了身子便將馬兒掉頭,拼著手骨傳來的巨疼,身子前探,舉棍揚擊,成功將球代傳到自己隊友身前,那人迎球一打,進了球門。
全場都為弓鶴軒叫喊。
李宇恆轉頭看向朱樂軒,見他也在替對方高興,眼神一下子冷的出了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