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修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小奶包,你還吃瓜吃上癮了!
話是這麼說,可到了宮宴那天,齊桓修還是把祺美人叫過來,讓她抱著公主坐在自己身邊。
祺美人快嚇死了。
伴駕啊!
四妃九嬪都沒排上號,她一個只侍寢了一次的小小美人竟然有此殊榮,可不是要嚇破膽!
明充儀捏了捏她的手,小聲道:「別怕,陛下為何讓你抱著公主過去,你也心知肚明,只要記住淡定,便無事了。
皇后娘娘寬厚待人,其他姐妹你也看到了,大家不會責難於你。」
這段時間倆人沒事兒就在宮裡練演技,基本上是能夠做到處變不驚的。
祺美人只能硬著頭皮抱著公主跟在齊桓修後面入席,心裡祈禱著這可一定是最後一次,以後別找她了。
殊不知這只是個開始,更刺激的還在後面。
*
皇后娘娘招待女眷,但一會兒也要過來,所以齊桓修身邊依然給皇后留了位置,祺美人抱著九公主坐在皇后的座位後面。
王有才在這裡加了一張小桌,還放置了九公主的「寶寶椅」——這玩意兒也是九公主自己蘇出來的。
齊桓修覺得點子不錯,還特地把圖紙交給他的一處私產木匠鋪,用寶寶椅大賺了一筆。
當然,這些事兒齊憶煙都知道,所以齊桓修給她建立私庫,每個月有分紅入帳的時候,九公主表示十分巴適。
今日的宮宴,又讓九公主坐寶寶椅,當然也是在這些權貴中給寶寶椅打GG。
九公主現在還只能吃些軟糯的菜泥和肉泥,她信不過御膳房的加工過程,所以桌上還有一套搗菜泥的工具。
九公主盯著哪道菜,祺美人就夾一塊放進臼里搗碎了,再撥進小碗,讓九公主自己拿著小勺吃。
九公主只吃了兩勺就不耐煩了。
【可累死寶寶了,這副身子實在是太弱了!要是母妃能餵我吃飯該多好啊。】
下一秒,祺美人就溫柔地笑著,用帕子給九公主擦了擦嘴,說:「公主累了吧?還是讓母妃餵你吃吧。」
【哇塞母妃真是太好了!人美心善不可多得!可不像太尉夫人,那個母老虎把太尉管得可寬了!晚上睡覺姿勢不對都要踹醒了重睡!】
「咳咳咳!」
齊桓修又差點被嗆到。
這個小丫頭每次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齊桓修的眼神落在一本正經的太尉身上,若有所思地研究了半天。
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太尉大人啊,朝堂上不可一世,私下裡還是個妻管嚴!
九公主一邊津津有味地吃飯,一邊津津有味地吃瓜。
【話說太尉夫人其實也是個好女人,把太尉的四個兒子都教育得很好,本寶寶掐指一算,這四位將來可都是肱股之臣,能給父皇辦大事兒的!
太尉大人也是個好官,就是總覺得忠言逆耳利於朝政,所以好話不會好好說,總是在朝堂上頂撞父皇。也得虧父皇是個明君,要不然早就把他咔嚓了。】
齊桓修的身子坐正了一些,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一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像個明君。
心裡還在盤算著,太尉的長子是上一屆的傳臚,現在是翰林院庶吉士。
聽說太尉的次子也要參加今年的科舉。
齊桓修心裡暗暗盤算著,既然是肱股之臣,就不能放在翰林院裡,乾脆外派去吧!
從地方官層層做起,對下面的情況越是了解,日後在朝堂上才越有優勢。
【只可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多麼要強的父皇,也架不住身後有個拖後腿的太后——這不,太后又來了!】
齊桓修的心裡犯彆扭。
中秋宴之後,他可是查到了不少東西,對太后這位養母現在也只剩下面子上的客氣。
若是只有他們母子,齊桓修甚至連面子客氣都懶得敷衍。
但今日是宮宴,齊桓修還是要擺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來。
太后坐在齊桓修身旁,吃了兩口菜,就又要開口。
齊桓修搶先一步小聲說:「朕看皇弟的身子似乎好些了?父皇把雍州賜給皇弟十餘年,皇弟都沒有去過雍州,著實說不過去,母后覺得呢?」
先帝駕崩之前曾經賜給安王一塊封地雍州,那裡不算富庶,離京城也遠,所以太后一直以安王身子不好為由,把安王留在京城。
安王的藥從中秋宴後就停了,如今看上去整個人精神了許多,倒也的確是該去封地了。
太后哪裡忍心,立馬變了臉色。
「哀家身子不爽利,陛下忙於朝政,多虧了安王常常進宮陪哀家說說話,哀家才能好得這麼快!」
齊桓修淡淡一笑:「太后上次說身子好了是因為淑妃,這次又說是因為皇弟,可從不說是太醫院的功勞。那看來只要讓淑妃和皇弟常常陪伴太后,這天材地寶也都可以停了。」
「陛下胡說什麼!哀家年紀大了,若是沒有天材地寶撐著,豈不是早就垮了!」
「母后今年也還不到半百,何必非得把自己往老了說!還是說那八珍湯喝多了,母后火氣旺?」
太后的眼神閃爍,立即別過頭躲開齊桓修的目光。
八珍湯里的秘密,太后也是最近才發現,可事已至此,她便只能壓下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皇帝知道更多。
猶豫了片刻,太后小聲道:「哀家只想讓安王能時常進宮,陪哀家說說話。陛下,哀家好歹對你有養育之恩,你便允了哀家吧!」
【是啊是啊,為了養這個兒子,你把人家生母都給折騰死了呢!】
齊桓修的瞳孔倏地放大。
當年他被太后收養的時候還是個小娃娃,並不知道裡面還有隱情。
【要說這個故事還真是說來話長呢!待本寶寶掐指一算……怎麼又是跟梁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