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一下就知道冤不冤枉了。」
齊憶煙示意玉朝去看看辛熾霞給東海太子解毒的情況,玉朝很快回來,在齊憶煙耳邊耳語了幾句。
齊憶煙笑道:「你們的手段倒是自以為高明。你給東海太子下的是人族的蠱毒,那人給我二姐姐下的反而是你東海海溝里的蠱毒。
如此一來,雙方的醫者都查不出病因,也就都無法治癒!
到最後,我二姐姐會因為體內的蠱蟲暴斃,東海太子也會筋脈盡斷而亡!」
霜花似乎沒想到齊憶煙這麼快就能解了那個毒,仍然嘴硬道:「陛下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你能聽懂,只是在裝糊塗。」齊憶煙冷笑道:「你以為你在蠱毒里加一點魔族的毒液,我就查不出來了?」
這回霜花終於露出了驚訝之色,失聲問:「你怎麼會……」
「我當然會!」
齊憶煙並沒有給霜花解釋,她也不需要給一個棋子做任何解釋。
「我只是想不通,你們為什麼要對我二姐下手……」
「女帝誤會了,奴婢什麼都沒做過。」
見霜花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齊憶煙抬了抬手指:「去問問她曾經的主子,介不介意我把人扔去慎刑司過兩遍刑罰。」
玉朝故意面露不忍道:「兩遍?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齊憶煙故意黑了臉:「那就三遍!」
玉朝給霜花求情道:「陛下,她就算十惡不赦,也只是個小姑娘,慎刑司動輒剝皮、烹煮、刖刑、插針、棍刑、鋸割、斷椎、灌鉛、彈琵琶、抽腸、騎木驢……這哪兒是一個小姑娘能扛得住的……」
齊憶煙故意怒道:「玉朝,這裡什麼時候變成你說了算?」
玉朝立即跪下:「奴婢不敢!奴婢這就讓人把霜花姑娘帶去慎刑司過刑。這裡是陛下的大秦,自然是陛下說了算,想來東海太子也不會有異議!」
「這還差不多。」齊憶煙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顧下面霜花一臉看熱鬧的樣子,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
見霜花這副表情,齊憶煙忽然來了興致:「你倒是硬骨頭?那不如就在這裡用刑吧,我們大家都看著。」
玉朝立即讓人傳話,去叫了慎刑司的精奇嬤嬤來。
慎刑司的精奇嬤嬤一個個看著和善,在後宮卻是如同鬼魅般的存在。
甚至有姑姑嚇唬手底下新入宮的小宮女,都會說「不聽話就讓精奇嬤嬤把你帶走!」小宮女登時就嚇得褲襠濕了一片。
傳話的小黃門不過一炷香多一點的時間,就叫來了四位精奇嬤嬤,身後還跟著一隊小太監,幫忙抬著各種刑具。
那刑具雖然不滴水,但還冒著水汽,一看就知道在抬過來之前是用水特地沖洗過的。
至於為何沖洗,只要聞一聞空氣里瀰漫不散的血腥味兒,還有那刑具上沖洗都沖不掉的暗紅就知道了。
嬤嬤們對著齊憶煙福了一禮,便把刑具一樣樣展開。
尋常人看到這種場景早就哆嗦了,即便是現在在場的小宮女里,有幾個都哆嗦著不敢抬頭。
可是,霜花不怕。
一位長相清瘦的精奇嬤嬤似乎是這四個人裡面的頭兒,她揮手指了一下這些刑具,笑得就像鄰家老奶奶一樣無害。
「這麼多種刑具,不知道姑娘想先從哪一種試起呢?」
霜花依然不為所動,一臉堅韌地說:「奴婢無罪,自是不怕這些刑罰!」
精奇嬤嬤見慣了這種在沒受刑之前嘴硬的,一般過不了三道刑罰,就什麼都招了。
她笑著舉起一包閃著寒光的繡花針,對霜花說:「既然姑娘無罪,那咱們就從針刑開始吧。
老奴們不才,都是行刑的好手。這繡花針雖細,可若是針刑實施不當,也會血流不止。
老奴們平日裡倒是用慣了這東西,咱們會一點點地把針捻進去,而不是胡亂扎進去,即便是一套針都用完,也保管不叫姑娘見紅。」
精奇嬤嬤晃了晃手裡的布囊,上面起碼插了百餘根針,密密麻麻,猶如刺蝟身上的刺一般。每一根針都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就連朝華夕秀四個大宮女,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瑟縮,玉朝還把手攢成拳頭往袖子裡縮。
然而,霜花依然不怕。
精奇嬤嬤笑得像是哄白雪公主吃蘋果的老巫婆,和善中透著詭異:「小姑娘,你放心,就算這些針全都用在你身上,老奴們也保管不會給你留下丁點兒傷口,保管叫你行刑之前有多好看,行刑之後就還有多好看,這雙手依然讓人看了就想摸一把,即使每次被摸的時候,你的針孔都會疼。」
齊憶煙冷冷道:「都說十指連心,手指行刑是最疼的。霜花,縱然你不是人族,可你就不會痛嗎?」
霜花依然是一臉的視死如歸:「女帝,奴婢說過了,奴婢是清白的,任憑你怎麼折騰作踐,奴婢也不可能認了那沒做過的事情!」
「好,不錯。」齊憶煙微笑著點頭:「你比朕想像中還要嘴硬。」
霜花一個頭磕在地上:「奴婢是冤枉的!」
「行吧,那咱們就不浪費時間了。」齊憶煙看了一眼屏風後面的暖閣入口,對精奇嬤嬤說:「看來霜花姑娘今日註定要吃些苦頭了,那就行刑吧。」
四個精奇嬤嬤走過來,兩個扶著霜花的肩膀和胳膊,還伸出一隻腳各踩著霜花的一條腿,防止她一會兒受不住刑罰亂動。
另外一個圓臉善面的精奇嬤嬤和剛才那個清瘦的精奇嬤嬤一人握著霜花的一隻手慢慢撫摸。
圓臉的精奇嬤嬤讚嘆道:「姑娘雖然也是奴婢,但這手可真是好看,細白柔軟,竟像是大家閨秀的手一般。
只是不知道這麼柔嫩的小手兒,能在老奴們的手底下挨得過幾道刑?」
兩位嬤嬤紛紛舉起了手裡的針,寒光逼近霜花的指尖,霜花依然毫無畏懼。
就連齊憶煙都不得不感慨一句:「霜花,你果然硬氣!」
霜花揚起下巴無畏道:「我心中無愧,自然硬氣!」
「那就希望你能一直硬氣下去吧。」東海太子忽然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把手裡的一隻透明的琉璃瓶放在齊憶煙面前的桌上。
霜花的臉色倏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