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看著她，撓了撓頭，「要是不快樂，就離開吧。」
雖然他聽說過她是豪門聯姻，但向來開朗的學妹成了這樣，這段婚姻帶給她的，明明是痛苦大過快樂的。
楚昔突然鼻酸，本來她只是控制不住才想哭的，可被人安慰，那種感覺排山倒海湧來。
「我……為什麼會這樣。」
她聲音很小，很細，顫抖著嗓音說完。
車大燈突然亮起，照得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男人打開車門下了車，長腿朝著他們這邊邁開。
學長伸出手臂擋住眼睛起來，剛想罵人，沒看到這裡有人啊，照什麼大燈啊。
可是等男人走近，才發現是個極其英俊冷漠的人，穿著一身西裝，年紀好像跟他們差不多，可身上就是有一股子成熟內斂的味道。
在他面前，莫名就氣短了幾分。
霍司丞剛把嚴向宇送回家回來，看別墅里黑漆漆的，想問一下楚昔去哪裡了，可是又覺得自己管太寬。
但是還買來得及離開，就看到楚昔從機車上下來，蹲在家門口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那男的還下來準備摸著她的頭髮。
這一幕還真的當他這個丈夫是死的。
霍司丞一瞬間其實想得很多。
要麼這個是楚昔在大學裡的男朋友，反正三更半夜帶著一個男人回婚房，霍司丞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他直接推開門下了車，朝著兩人走去。
站在了楚昔面前。
楚昔抬起頭，滿臉淚痕呆呆看著霍司丞。
霍司丞面無表情看著她，「回家。」
他話也不想跟學長講，逕自打開了家門。
學長一愣，反應了過來，尷尬道：「那個，是你老公啊，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對不起啊，要不要我跟他解釋。」
楚昔搖了搖頭，「他不會誤會。」
因為他也根本不在乎我。
「今天麻煩你了，你路上回去小心。」
「真的不用我去說？我看情況好像。」
「沒關係的。」
楚昔搖了搖頭，「你回去小心。」
「那我真的走啦？」
「嗯。」
學長跨上車，「走了啊？」
「路上小心。」
霍司丞坐在客廳，腳邊那隻叫噠噠噠的野狗又防備的盯著他。
蠢狗就是蠢狗，連主人都認不出，這是第幾次了。
楚昔過了會才慢吞吞進門。
打算自己上樓去。
霍司丞冷聲開口，「你不跟我解釋一下麼？還是說，我的出現打攪了你們。」
楚昔手攥緊欄杆，看著他抿唇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霍司丞沉默，沒回答。
「你沒什麼要說的，我也沒什麼要說的，我上樓了。」
「我讓你走了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
霍司丞咬了下後槽牙，「難道不是我該問你這句話？」
楚昔定定看著他，「求你別說了。」
「什麼？」
「你別說了，我想安靜過完這個年。」
這是我嫁給你的第一年，不要把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幻想，全部都摧毀可以麼！？
「……」霍司丞一噎。
他本來應該離開，可是坐了會還是氣不過上了樓。
楚昔這會渾身無力躺在床上，在思考她跟霍司丞這段婚姻關係。
其實她要離婚對家裡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霍家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同意。
可是轉念一想，喜歡了他這麼久，真的要放棄了麼？
為什麼不試試讓他後悔，讓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但沒有希望，她一丁點希望也看不到。
霍司丞打開門，看著她躺在那，直接站在那道：「你今天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們像夫妻麼。」
「你嫁過來的時候就該想到這個局面。」霍司丞冷笑。
「嗯，我知道了。」楚昔說完提醒道：「出去的話把門帶上，我的房間裡沒你要的東西。」
霍司丞聽她趕人，扭頭就走。
門被甩得震天響。
楚昔閉上了眼睛，只當聽不到。
車子引擎聲響起，房子黑漆漆的，空空蕩蕩的，又剩下了她一個人。
霍司丞其實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老爺子的病自他結婚後，還真的好不少，目前霍家局勢穩定，霍司丞每天早上去看看，今天也照例過去了。
「爺爺，今天身體怎麼樣。」
「看著你就來氣，我能好麼？」
霍司丞抬眸，「我怎麼了。」
「你別打量連我老頭子不知道，跟你媳婦兒鬧彆扭了吧，這才結婚半年，馬上要過年了，真不想讓我好過？」
霍司丞蹙眉，「她又跟您說什麼了？」
「什麼叫又，你小子這媳婦兒選的不錯的，一有空就來看我，比你那幾個堂姐妹都有心，什麼時候說過你不好？你工作忙不回家她也體諒你，你究竟是對她不滿意，還是對你奶奶給你找的這門親不滿意？」
「我的確不滿意這婚姻，你也知道我為什麼娶她，不是我媽以死相逼我不會同意的。」
「你不同意，所以你對她也不好，我們霍家不能這麼做人的，不像個男人，娶了就是要負責的，你都不曾了解過她，難道你真的很討厭她？」
霍司丞沉默。
「你看，你也並不討厭她，你完全是自己跨不過去這個坎，還是說你想離婚。」
「……我不知道。」
「混帳東西，這麼多年書讀狗肚子裡去了，什麼叫你不知道，一把年紀了人了都活不明白？」
「你要麼去想想清楚，要麼好好過日子，擰巴了大半年了有意思沒意思？打算這樣糟蹋自己人生一輩子麼？」
霍司丞回去後也是有好好想過的。
好好過日子。
嘗試去接受楚昔。
事實上那幾天他跟她在一起，有時候也能感覺到很輕鬆快樂的。
只是自己本能的逃避了。
或許……能試試？
可是等他回家的時候，卻發現家裡空空如也，別說楚昔壓根不在，連那條狗都不在了。
霍司丞根本不知道楚昔有什麼朋友，也只能想起一個黎婠婠。
但黎婠婠住在戎行野那邊，他不可能收留楚昔跟一條狗。
所以他試探性給楚昔媽媽打了個電話，楚昔果然回了娘家。
「司丞啊？在呢，你不是要去出差麼，啊？現在回來了？哦小昔在房間睡覺呢，可以的你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