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京都局勢緊迫,青書也沒有為難他們,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回到傅聞煙身邊,神情卻嚴肅了幾分:「看樣子京都的情況比我們所想的還要嚴峻。」
否則也不至於封城。
傅聞煙眯著眼,若是封城,那麼他們這幾日沒有及時得到千眼閣傳出來的消息也就說得過去了。
只是,京都到底有多少宸國的細作,才讓溫廷皓和溫璟凡想出關門打狗的這一招?
「先等等吧。」傅聞煙開口,既然守衛去找溫璟凡了,那應該也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進城了。
或許是傅聞煙表現得太過輕鬆,所以其餘人緊繃的神經也稍微放鬆了些。
京都內,溫璟凡正坐在刑部大牢內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著眼前行刑的畫面。
染了暗紅色乾枯血液的刑具一列一列的堆在托盤上,慘叫聲更是不絕於耳。
然而溫璟凡滿是少年氣的娃娃臉上卻只帶著愉悅愜意的笑 ,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的畫面不是血腥至極的行刑場面,而是正在精彩演出的戲劇。
「快說,万俟九歌到底逃哪去了?」又是重重的一鞭子落下,被捆在刑床上的太監哀嚎了一聲,卻依舊死咬著牙關不肯開口。
溫璟凡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從桌上拿起一根銀針。
正在行刑的侍衛還未反應過來,溫璟凡手中的銀針忽然脫手,準確無誤的刺入床上的犯人手指與甲床中間。
「啊啊啊!」那太監當即嘶聲慘叫了起來,溫璟凡卻連眼睛都未眨上半分,只平靜的吩咐。
「愣著做什麼,將針推進去啊。」
「是。」行刑的侍衛立刻垂首,將銀針一點點推入那太監十指,一時間牢房內更加慘烈的叫聲直聽得人耳朵發麻。
終於,在溫璟凡耐心即將耗盡之時,那太監極為輕微的說了一句話。
「詩……詩酒樓,給我個痛快吧!!」
聽到這個地址,正在行刑的侍衛連忙轉身向溫璟凡稟告。
「詩酒樓?」溫璟凡聽著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多得地方,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她倒是會藏。」
詩酒樓在京都屹立了幾十年,居然是宸國奸細的一個據點,還真是讓人意外。
說完,溫璟凡便帶著人從刑部離開。
然而他才出門就被守城的侍衛攔在了門口。
「王爺。」在門口等了多時的侍衛趕緊上前,躬身稟告道:「傅小姐帶著人在南門,可要放行?」
「傅小姐?傅聞煙!」溫璟凡眼睛一亮,立刻追問:「溫世子也在?」
侍衛回憶了一下成樓下的人,然後如實回:「在。」
溫讓辭是京都守衛軍軍首,經常在城樓上巡邏,所以他們對他並不陌生。
「哈哈,來得倒是巧。」溫璟凡擺擺手:「放他們進來,順便告訴傅聞煙讓她來詩酒樓找本王。」
滅了万俟九歌,就當自己送給她和溫衡的見面禮吧。
侍衛聽到這話,連忙應聲退了回去。
不多時,京都的城門打開,一列侍衛站在城門前向傅聞煙一行人行禮。
「世子爺、傅小姐,王爺說讓您們去詩酒樓找他,他在那等你們。」
溫讓辭和傅聞煙對視一眼,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多謝。」
話音落下,一行人策馬朝著詩酒樓的方向趕過去。
馬蹄聲響徹近日過於寂靜的京都,卻也帶來別樣的生機。
「吁~」傅聞煙拽著韁繩,馬兒高高撅起前蹄,停在詩酒樓門前。
「是誰?」
他們剛一停下,就被詩酒樓門前的侍衛包圍了起來。
傅聞煙還沒說話,出聲質問傅聞煙等人的侍衛就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
「你瞎啊,溫世子和世子妃你不認識?白跟在王爺身邊了。」鷲安訓完手底下的人,又趕緊朝溫讓辭和傅聞煙歉意的笑笑。
「新來的不懂規矩,世子、世子妃,莫要放在心上。」
「若是我非要計較呢?」傅聞煙一邊翻身下馬,一邊將將馬鞭扔給鷲安,隨口反問了一句。
「啊?」鷲安下意識的接住馬鞭,卻沒反應過來傅聞煙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點小事世子妃應該不至於計較吧?
「嘖。」傅聞煙搖頭晃腦的往詩酒樓里走去:「傻子。」
知道自己不會計較還問,不是傻子是什麼?
鷲安:「……」
「世子殿下……」鷲安委屈的看向溫讓辭,他真的不懂世子妃的意思。
「不必認真,阿遙就和你開個玩笑。」溫讓辭忍著笑,回到京都阿遙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玩笑嗎?鷲安摸了摸腦袋,那世子妃開的玩笑和自家王爺一樣都還挺嚇人的哈!
他這樣想著,忽然聽到屋內一陣物體碰撞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刀劍相接的聲音,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溫讓辭眸光一凜,迅速的朝著詩酒樓內走去。
而此刻的詩酒樓內已經亂成了一片,昔日輝煌高雅的裝飾此刻被破壞得東倒西歪,更有未乾透的鮮血沿著牆面往下滴落,顯出幾分詭異之感。
傅聞煙踏進詩酒樓時屋內已經陷入了一片灰暗,只有屋外淡淡的光芒投進樓內,卻不足以照亮那些陰暗的角落。
傅聞煙抽出長劍,如鷹隼般犀利的目光一寸寸在詩酒樓內巡視,在經過她左前方十點鐘方向的閣樓時她的視線停頓了一瞬,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挪開。
那是詩酒內唯一一處沒有半點光線觸及之地。
發發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十點鐘方向的這三個人站位有些奇怪,其中兩人的站位是一前一後,按理來說無論是布陷阱或者是防守,他們都應該分開站位才是。】
【而且,前面的人身形比後面的那人要高大許多,應該是一男一女。除此之外二樓的閣樓中的人都是一左一右的站在包間的兩側。而後面的院子中地上躺著的人也不少,至於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目前的紅外感應他們的體溫還存在,可人又是躺著的,所以發發並不確定他們的死活。
但是傅聞煙心裡明白,那些人多半就是溫璟凡帶進來的人,而且眼下只怕凶多吉少。
「阿遙?」溫讓辭帶著人進來,看了一眼昏暗的詩酒樓,卻沒有看到溫璟凡等人的身影。
他緊張的神情在看到站在詩酒樓入口的傅聞煙時微松,上前詢問道:「察覺到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