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番外四賀樓聽肆

2024-08-16 10:55:51 作者: 執筆綰青絲
  金碧輝煌的宮殿,紅牆綠瓦之上,一身霸氣龍袍的男子手中噙著瓶頸躺倒在屋頂。

  在他左側是波光粼粼的湖泊,而頭頂是一望無垠的星河,美得好似讓人沉醉、沉溺。

  可惜他是親生父親口中的畜牲,是親兄弟嘴裡的賤種,亦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鬼。

  這樣的美景,他的存在是否也是玷污?

  罷了,反正過了今日,武功盡失,他也再難如今日這般立於高處賞這樣的景色了。

  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

  賀樓聽肆起身,縱身朝著湖心的亭子而去。

  飄逸的人影落在湖面,若是有人看到只怕是會以為有神仙在此停留。

  傅聞煙看著這一幕,向前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但是賀樓聽肆顯然已經察覺到了她的蹤跡,那雙凌厲的眸子掃過來時帶著的殺意讓樹影都震動了兩分。

  唯獨傅聞煙一身紫色的長裙立於原地,未起半點波瀾。

  雖然隔著半個湖泊的距離,賀樓聽肆也一眼認出了眼前人是誰。

  還不等他再做反應,傅聞煙的足尖踏過湖面,幾個起落之後已然落在了湖心亭頂。

  她拍拍身下的磚瓦:「上來喝一杯?」

  賀樓聽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和她坐在一起喝酒。

  但是,他卻沒有猶豫,翻出亭外抓著飛檐便借力攀上了亭子頂部,然後隨意的坐在了傅聞煙身邊。

  等他坐下,傅聞煙便遞了一壇酒過來。

  「我家溫衡釀的,試試?」

  「嘖。」賀樓聽肆無奈的看著傅聞煙:「殺人誅心,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傅聞煙率先仰頭喝了一口酒:「此番合作,天下太平,你我也算盟友,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合適。」

  「所以呢?」賀樓聽肆沒有打開手裡的酒罈:「三月之期就在明天,你是來確定我的內力是否會盡數散去嗎?」

  「沒那麼閒。」傅聞煙做無語的表情,仿佛真的把賀樓聽肆當成了朋友,笑眯眯的看著他:

  「我用的藥,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今日來,只是單純的約你喝酒。」

  賀樓聽肆提著酒罈的手緊了緊,其實他並不想傅聞煙如此平靜的和他溝通。

  這樣會讓他覺得他在她的心底半點位置都沒有。

  所以,他幾乎是自虐的問:「你不怕溫衡吃醋嗎?還是說,他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你對我什麼心思?」聽到這話給傅聞煙哽住了,她斜睨著賀樓聽肆:「你那些心思就像是遇到了同類,非要將人留在身邊當個玩伴而已。」

  說完,傅聞煙直接將讓發發準備的書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了賀樓聽肆。

  賀樓聽肆看著面前的書,目露迷茫:「這是什麼?」

  傅聞煙神秘一笑,「看看就知道了。」

  事到如今,賀樓聽肆也不怕傅聞煙對自己做什麼,便接過書看了起來。

  第一本書封上寫著幾個大字《霸道王爺追妻日誌》,第二本《論將嬌妻拐回家的那幾年》,第三本《婚後嬌寵,陛下讓我冠絕後宮》。


  賀樓聽肆眼神更迷茫了:「這些書……」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戲炸裂的書名,只是拿著書還給傅聞煙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傅聞煙卻在這個時候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這些書男女主都是三觀正和長嘴的,慢慢看,慢慢學。」

  「等你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就能用了。」

  「好吧。」賀樓聽肆無奈的笑笑,打開酒罈喝了一口,這酒入口醇香,的確是不錯。

  兩人在月下對飲,直到一壇酒喝完,傅聞煙起身。

  賀樓聽肆盯著她,心底卻明白恐怕自此以後兩人都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

  這樣也好……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釋懷還是其他。

  就只是感覺心裡好像空了一塊,但也似乎那個位置從未充盈過。

  「賀樓聽肆。」傅聞煙低頭看著他:「等你遇到了喜歡的人,記得給我和溫衡喜帖,到時候我給你備一份厚禮。」

  「好。」

  他也希望,有那麼一天。

  *

  順安三年,宸國內外安寧,誰也沒想到那個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皇子登基後會將宸國治理得如此之好。

  宸國百姓無人不誇讚他們的這位陛下,哪怕他手段狠辣,可是那只是針對貪贓枉法欺辱百姓之人。

  只是,陛下在朝政上處理的的確是好,就是至今還未娶親,這可讓宸國上下操碎了心。

  看著隊伍最前方那面容俊朗,美得雌雄不分的男人,歲暮安眼睛亮了又亮。

  她爹沒告訴她陛下長這麼好看啊!!

  要是早知道陛下長這麼好看,還等什麼選妃啊?這不得趕緊跌倒在陛下面前,搶占先機,搶先那啥。

  想到這,歲暮安的眼睛就越發的亮得驚人。

  她視線從賀樓聽肆的臉上向下轉移,直到落在賀樓聽肆的腰腹。

  陛下的身材看起來還不錯,應該有腹肌吧?

  陛下愛民如子,摸一摸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歲暮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YY里,壓根沒注意到賀樓聽肆的眼神何時落在了她身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陰冷。

  歲暮安莫名的打了個冷戰,抬頭卻見賀樓聽肆已經騎馬走到了轉角。

  她皺著眉,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不成?

  夜幕降臨,賀樓聽肆剛踏出御書房隱在暗處的暗衛便出現在了賀樓聽肆面前。

  「怎麼了?」賀樓聽肆皺著眉問,犀利的眼神環視了一圈卻沒有察覺任何異常。

  攔在他前面的暗衛猶豫了片刻,才搖頭道:「或許是屬下感覺錯了。」

  「無礙。」賀樓聽肆揉了揉酸脹的眉心,繼續朝寢宮走。

  然而等他前腳剛進入寢宮,便察覺到了房間內的異常。

  有人在……他眸光一凜,視線落在屏風處。

  似乎還有若隱若現的鈴鐺聲……

  賀樓聽肆雖然沒了武功,但是習武多年的敏銳卻還在。

  他側身敲了敲身後合上的門,屋外的暗衛立刻涌了進來。

  賀樓聽肆給了他們一個眼神,他們便朝著屏風後走去,只是屏風後空空蕩蕩,並無異常。

  見狀,賀樓聽肆擰著的眉心卻沒鬆開,他沒感覺錯,剛才屏風後的確有人。

  只是,是什麼人武功如此高強,竟然連他的暗衛都騙了過去。

  沒抓到人,賀樓聽肆也不想鬧得太大,便和衣就寢。

  同時,剛剛潛出皇宮的歲暮安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賀樓聽肆寢宮的方向。

  「好險,差點就被抓到了。」

  只是……歲暮安有些不解,傳言中陛下武功高強,他既然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為何不直接動手,而是讓手底下的暗衛來?

  反而還給了自己逃脫的機會。

  難道說……陛下的身體出了問題?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在歲暮安的腦海中便一發不可收拾的滋生。

  若真是這樣,那麼此事萬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歲暮安蹙眉看了一圈周圍,直接將今夜試圖潛入皇宮的刺客全都攔在了宮牆外。

  第二日,等宮內的侍衛發現那些刺客的屍體時便毫不猶豫的將此事告知了賀樓聽肆。

  「所以,有人替陛下將刺客都解決了?」暗影驚訝的看著那些一刀斃命的刺客,這般武功,只怕和當初的陛下也不差多少。

  「是。」侍衛點點頭,猶豫道:「今日我們就發現了這些屍體,還有一封信。」

  「信?」暗影驚訝的看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賀樓聽肆,下意識的將信接過來檢查。

  說是信,其實只是一塊白些的布,看起來好像還是從這些刺客身上割下來的。

  看到布上用血寫的內容時,暗影手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媽耶,這是哪個瘋女人居然敢調戲陛下,簡直喪心病狂!

  瞧見暗影怪異的表情,賀樓聽肆淡淡的挑眉,問:「信上寫了什麼?」

  能讓一向沒什麼表情的暗影情緒這般豐富,他有些好奇了。

  暗影抬起頭,幾度張了嘴又閉上,最終將信往賀樓聽肆面前一放。

  「陛下,您自己看吧。」

  賀樓聽肆垂眸看去,便見那所謂的信上寫著一行字:陛下,初次見面,這些刺客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愛你喲~

  那個~就很有畫面感。

  賀樓聽肆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將手中的布狠狠往地上一摔。

  「給朕查!」

  他倒要看看是誰敢這樣放肆。

  暗影毫不意外的領命,他也很好奇這是哪個人才,連他們陛下都敢調戲。

  三日後的選妃大典。

  這選妃大典每年都有,只是從未有女子入了賀樓聽肆的眼。

  所有人都以為今日也會這樣,直到賀樓聽肆的視線落在站在人群中央的女子身上。

  對方不似其他女子,規規矩矩的穿著當下時興的衣服的樣式,而是露出一截藕臂,雙手手腕上堆著幾個款式誇張的鑲嵌著寶石的手鐲。


  偶爾有風吹過,她手鐲上墜著的鈴鐺便發出一陣悅耳的響聲,將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其餘人注意到這點動靜,當即齊齊瞪了歲暮安一眼。

  該死的,居然玩這等小心機。

  賀樓聽肆桃花眸微眯:「你是誰家的小姐?」

  被賀樓聽肆注意到歲暮安毫不意外,因為前幾日這樣的鈴鐺聲響,賀樓聽肆聽到過。

  她落落大方的站出來,朝賀樓聽肆行了一禮:「江北太守之女,歲暮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北太守除了每年進京述職時會在京都停留,其餘時間都呆在江北,因此他的家人自然也常住江北。

  所以,在場的人對歲暮安陌生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們沒想到,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竟然也這般禮數周全,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賀樓聽肆打量了歲暮安一會,有些難將眼前這規矩有禮的女子和前些日子盯著他看得走神,滿眼赤裸的女子聯繫起來。

  但賀樓聽肆記性一向不錯,自認為不會認錯人。

  而且,那夜闖入他寢宮之人極有可能也是她。

  賀樓聽肆起身:「歲暮安留在宮中,其餘人可以走了。」

  不管歲暮安是何目的,先留在眼皮子底下總歸是要放心些。

  「嗯?」

  「嗯??」太監總管驚訝的看看歲暮安,再看看賀樓聽肆已經走遠的背影,極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陛下今年居然選了人留在宮中,雖然還沒有定位分,但是這樣已是難得。

  見其餘人都還處在震驚中,太監總管連忙上前對歲暮安道:

  「恭喜歲小姐,請跟奴才來。」

  歲暮安笑著朝身後的其餘小姐揮揮手,轉身跟在太監總管身後離開。

  *

  歲暮安知道賀樓聽肆將自己留在宮中一定會召見自己,但他沒想到當天賀樓聽肆就將她叫到了御書房。

  看著眼前神色肅穆的男人,歲暮安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了兩下。

  怎麼辦,冷著臉的時候好像更欲了。

  歲暮安深吸一口氣,朝賀樓聽肆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陛下,您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臣女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說的話有多少真的假的,便看賀樓聽肆問的是什麼了。

  賀樓聽肆眉心跳了跳,「這些日子想要闖入宮裡的刺客都是你殺的?」

  這幾日每天早晨侍衛都會將被扔在宮牆下的屍體搬進皇宮。

  因著這事,皇宮內可算是安靜了許多,賀樓聽肆也難得的享受了幾日安寧的夜晚。

  早知道賀樓聽肆會問此事,歲暮安當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是。」

  「為什麼?」賀樓聽肆問。

  歲暮安眨眨眼:「難道臣女的信上寫得不夠清楚嗎?」

  她往前走了一步,葡萄似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那是臣女送給陛下的定情信物啊。」


  「朕身邊暗衛無數,並不需要你多此一舉。」賀樓聽肆冷著臉,並沒有因為歲暮安的話有半分悸動。

  在他看來,歲暮安這樣的行為就是在多此一舉。

  「可是……」歲暮安盯著賀樓聽肆的眼睛:「宮內的打鬥會影響陛下休息,而臣女在宮門外將他們解決了,陛下便能一夜安眠。」

  歲暮安溫軟甜膩的嗓音在寂靜的御書房內顯得尤為清晰。

  她盯著賀樓聽肆的眼睛:「而且,我做這些也不是沒有目的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說做這一切是有目的時賀樓聽肆卻鬆了一口氣。

  他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歲暮安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手腕的鈴鐺因她垂手的動作發出悅耳的聲響。

  同時,那句「因為臣女對陛下一見鍾情,所以想要陛下歲歲平安,健康長樂。」也傳到了賀樓聽肆耳中。

  「因此,任何阻攔臣女實現心愿的人都該死。」

  她喜歡賀樓聽肆,便希望他好,更好更好。

  至於其他的,娘親說了,盡人事聽天命。

  遺憾才是人生常態。

  賀樓聽肆瞳孔因為歲暮安的話驟然縮緊,心口陌生的感覺酥麻感極速的增生蔓延。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歲暮安,明明她嘴裡說出的話充滿了殺意,可賀樓聽肆卻感覺到了其他。

  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偏愛。

  炙熱的直接的擺在了他面前,給他去觸碰去感受的機會。

  賀樓聽肆深吸一口氣,起身從歲暮安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之時,歲暮安心重重的往下墜了一下。

  她忍著眼底的酸澀,其實若是能圓滿,誰又想留遺憾呢。

  但好像,陛下真的不會喜歡她,當真要盡人事聽天命了嗎?

  「愣著做什麼?」

  身後的腳步一頓,男人彆扭的聲音傳來。

  歲暮安猛地轉身,泛紅的眸子盯著蹙眉向她看來的人,聲音微澀:「陛下?」

  「朕帶你去鳳安宮。」

  鳳安宮乃是歷代皇后居住的宮殿,想到這,歲暮安心中一喜,連忙抬腳跟上賀樓聽肆的腳步,直到與他並肩。

  「陛下,你的意思是接受臣女的定情信物了嗎?」

  「陛下,你知道鳳安宮是給皇后住的嗎?帶我去是我娶我做你的妻子的意思嗎?」

  「陛下,你為什麼不笑一笑啊,雖然你這樣也很好看,但我希望你能多笑一笑,笑得多的人長壽,臣女還想和你長相廝守呢……」

  「陛下……」

  「歲暮安,閉嘴。」

  「陛下……」歲暮安委屈抿唇。

  賀樓聽肆:「……還有什麼想問的。」

  「陛下,你會愛上我嗎?兩種意思都有,隨便哪種都行。」

  歲暮安,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我現在想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像今日這樣滿心滿眼都只有我。

  同樣,我也滿心滿眼只有你,如此可好?

  ………………………………………………………………………………明天應該就沒有了,其實我是一個特別不習慣寫番外的人(所以之前的書都沒有番外),但是這本我寫了,因為貪念大家的溫暖,所以寫了又寫。

  這本書從一開始就有很多寶寶在支持我,每天認真的給我挑錯字,挑病句,那些我沒有發現的錯誤你們都看到了幫我改掉。

  還有每天看GG給我送禮物,比我還準時的小仙女們,你們真的超愛。

  到這本書完結的時候我已經記得我超多寶寶的暱稱,如果下一本書再遇到,我一定第一眼就能認出你們,到時候一定會笑著和你們打招呼。

  因為我本身性格的原因,其實筆下的很多人物都會有些壓抑,每次寫得他們太壓抑得時候,我便會翻大家的評論看,從中汲取力量,然後再重新寫。

  我筆下的故事,我一直堅持引導正確的三觀,懂得感恩懂得珍惜。

  每一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精彩,你所在之地,便是最美的風景。

  最後,和以往一樣最強調的一點,我的寶寶們都要身體健康、永遠快樂、永遠幸福,永遠自信的朝陽生長。

  愛你們,下本書再見(ง •̀_•́)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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