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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奴婢犯法,罪加一等

2024-08-16 11:04:19 作者: 畢貴圓兒
  萬吟兒咬著嘴唇,渾身顫抖,拼命忍著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幕亓一怒氣勃發。

  他知道,這事兒,他娘做得出來。

  他娘嫌棄萬吟兒門第,喜歡那個顧如煙。可那是他的一生幸福,為何要顧慮門第、顧慮旁人……

  幕亓一:「放心,我不會送你走。從今天開始,你一日都不要離開我身邊。」

  萬吟兒咬著嘴唇泫然欲泣:「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

  萬吟兒纖細手指攥緊身下被子,臉上掛著淚珠慘笑道:「阿一哥哥已有了婚約,顧家連試婚丫鬟都派來了,又是阿一哥哥心尖尖上的人,我豈能、豈能……」

  她低下頭,聲喘氣咽,說不下去。

  江書之前,她明里暗裡攛掇著幕亓一弄走了三個試婚丫鬟。沒想到百般的手段,在江書這裡就不好使了。

  幕亓一是真待這個丫鬟與旁人不同。

  不過是一個卑賤的試婚丫鬟……

  萬吟兒秀美的頭垂得低低的,眼淚珠串一般滴落,在錦被上打出一塊塊深色痕跡。

  半晌。

  男人聲音響起:「說道江書……」

  萬吟兒抬眼。

  幕亓一:「那日,可是她推你落水?」他頓了頓,聲音艱澀,「或許,她也是無意……」

  白皙的手指把錦被攥出道道痕跡,萬吟兒沉聲:「阿一哥哥說得是……我、我是自己腳滑,不干江書姑娘的事……」

  隔天,江書被放了出來。

  略略梳洗了,換了身乾爽衣裳,江書揣著書去難民營,找臨時支起來用作村學的小棚子。

  她到時,正趕上高湛領著孩子們誦讀。

  書聲琅琅。江書聽不懂,卻也覺得悅耳動聽。

  待到下課。

  寶兒第一個小鳥似的撲過來,「江書姐姐!」

  高湛隨後,「再不下課,這丫頭心都要飛出去了。」

  「打擾先生了,奴婢……」江書蹲身行禮,「我來還書。還要謝謝先生。」

  「不謝。」高湛含笑,「武安侯世子是個通情達理之人。他忙著賑濟災民,姑娘若是得閒,可以來我這學堂幫忙。」

  說是幫忙,其實也是順帶著讓江書聽課。

  江書心動不已。

  她托隨安問了幕亓一,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第二日開始,江書便在學堂內幫忙打掃桌椅,照顧孩子們吃飯。

  學堂里的孩子們一口一個「姐姐」地叫她,聲音又甜又脆。

  忙了一日,回到武安侯府營帳,江書只覺自己這一天都在笑,笑得臉頰都有些酸痛。

  她要照顧孩子們,還要抽空聽課。

  忙得很。

  差不多一天都沒想起過幕亓一如何了。

  日子若能一直這般過下去,該有多好。

  第二日,學堂里午間散學,江書牽著寶兒的手送她去找爹娘。

  迎面遇上了流花。

  萬吟兒能起身後,流花恢復得很快,幾乎是頃刻之間就好了。

  只是她臉上那道傷口,未好全時經了水,結痂落後留了淺淺一道疤。

  除了這疤,流花看起來,處處都好。

  全不像一個昏迷了幾日的病人。

  「江姐姐!」流花脆生生叫道,「你真是福大命大,三番兩次都關你不住。」

  江書牽著寶兒的小手,本不願和流花衝突。

  可流花不依不饒,擋住兩人去路。

  「傷了我的臉,你就想這麼走了?」

  江書迎上流花目光,「你我都清楚,你這臉與我無關。」

  流花滿眼的陰狠,「小姐說是你,就該是你。你這賤人豈敢狡辯?!」

  還沒等江書說什麼。

  寶兒大聲道:「不是江書姐姐。我看到了,那個白衣服的是自己跳下去的!你們、你們……」小姑娘嘟著胖乎乎的小臉,皺眉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先生剛教的新詞:「你們誣陷江姐姐!」

  「小婊子。」流花陰森森地冷笑,「你還不知道吧?你這個江姐姐是試婚奴婢,本來就是專門給人騎的……」

  「啪!」

  一記耳光,重重抽在流花臉上。

  江書用力之大,直接把流花打得跌坐在地。

  流花整個人愣了。幾次交手,她雖沒討到過什麼大便宜,可從未想過江書也會反抗!

  甚至動手。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流花眼底的怒火瞬間變成了得意。

  她坐在地上痛叫,「江姐姐、江姐姐……求你饒了我,別再打我了!我疼!」

  掌沿一陣發麻發痛,江書胸口劇烈起伏。

  她一時怒極打了流花。現下有人來了,以流花、萬吟兒的手段,此事恐不能善了……

  一道飽含憤怒的聲音,自流花身後響起:

  「哪兒來的賤婢?滿口污言穢語!」

  流花一愣,還不等她回頭。

  寶兒撒開江書的手,直直衝來人跑了過去,「先生!」

  高湛強壓著怒氣,「你也是女子,也在武安侯府伺候主子,怎麼能當著孩子的面講這些話?!」

  流花眼珠轉著,上下打量高湛。見他一身布衣。

  流花:「你幫她說話,是嘗過她身子的好?也是,這樣的狐狸精,連世子都迷得住。我們侯府的事,你管不起!」

  「高先生管不起,本官總管得起吧?」

  高湛身後,陳河身形現出。

  他認出了流花,「你便是那個,那日嚎得滿營地人都睡不好覺的婢女?」

  認出陳河身上官員服色,流花臉色瞬間白了,像老鼠見了貓兒。「奴婢、奴婢沒有……」

  高湛向江書點頭,「這位是陳大人,官拜刑部給事中。陳大人會為你做主。」

  江書沖陳河一禮。

  她想起來了,陳河便是那個問她是否有冤的人。


  江書沒說話。

  陳河滿臉厭惡地看向癱坐在地的流花,「你是武安侯府婢女?可憐侯爺一生清明門風,喪在你手。」

  「奴、奴婢實是不懂大人說什麼,奴婢沒有……」

  流花顫顫巍巍。

  她指向江書,「是江姐姐不肯放過我,今日又打了我……」

  說著,她抬起滿是眼淚的小臉,目光驚惶地看向寶兒,「小姑娘,你看得最清楚,是不是你江姐姐先動手打人?說謊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你給我住口!」高湛忍無可忍。

  他蹲下身,雙手捂住寶兒耳朵,「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看見了。你別對孩子瞎說。」

  他轉向陳河:「陳大人,我親耳聽到這個婢女在孩子面前滿口污言穢語,對旁人肆意侮辱。更不用說前幾日還鬧得滿營不安!」

  「高先生不必再說。」陳河舉手制止,「她說的那些話,本官也聽到了。」

  「依大盛律,污言穢語,攪擾旁人不安者,罰銀十兩。」

  「若奴婢犯法,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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