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慶帝身下,晴雪紅著小臉,不停地閃避著。一隻楊柳枝一般纖細的小手,抵在鴻慶帝發熱滾燙的胸前。
男人大手一把攥住,湊到唇邊,舌尖在晴雪白嫩的掌心,舔舐了一圈。
晴雪噁心得全身發麻,面上卻只能做出嬌羞神色,「皇上~」
「小美人兒別怕,朕會護你一輩子的。」
說著,鴻慶帝埋首,重重地向晴雪壓來。
看不見晴雪面上的神情瞬間轉冷。
她感覺著鴻慶帝的身體。呵,楓葉姐姐對這個男人可真是愛護,下藥都不捨得下足量,才讓他現在還覺得自己體壯如牛。
可她晴雪就不一樣了。
只等著孩子生下來,這個男人就可以不要。
可她現在,見識了這天家繁華,生了別的心思。
楓葉能做到的,她為何做不到?就因為她、小桃她們都是下三洞裡出身,主人從不委派她們重要的任務,每次都是輔助。可輔助來輔助去,就容易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
小桃,現在還在冷宮裡做工!被管事的嬤嬤虐待得都快死了!
她才不要做這樣默默無聲死去的陪襯。
這大盛後宮中,她要唱主角。
要把自己捧到那無上至尊的位置上去。
她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那張紙上。
上面網羅了崔皇后的種種「罪行」,甚至太后的死、顧妃的死,還有貴妃臨產失蹤,都和皇后脫不了干係。這東西,是主子指示她做的。
不過主子現階段要的,不過就是把懷疑的種子埋在鴻慶帝心裡,藉此敲打鎮北王崔家,最終把崔家拉向主子的陣營。
可那樣……
崔皇后還能保住一條命,占著鳳位。
而且,這也太慢了。
這不是她晴雪想要的。她想要的,是那個姓崔的無能女人,趕快騰出皇后的位置,給她。
想著,晴雪對身上的鴻慶帝,迎合得更加賣力。沒一會兒,男人就徹底沉溺在溫柔鄉中,忘記了世間所有。
鴻慶帝是帶著一腔子的鬱氣,在晴雪身上橫衝直撞的。
給他寫秘折的,是後宮中他最信任的「釘子」,是他的眼睛,他的爪牙。絕不會騙他。
可這上面記載的,皇后……生了異心。
鴻慶帝不信,也不敢信。
那是皇后啊!
那是從十幾歲開始,就小尾巴一樣追在他身後,扯著他衣角要他陪著玩的崔思宜啊!
就算進宮後,他不寵她,也不碰她。
可……
可青梅竹馬的情分,他給的皇后尊榮,統御六宮的至高無上的位置……
即便是貴妃最得寵的時候,他也不叫她挑釁皇后的權威。
他對她,難道已經不是很好了嗎?
甚至為她,還留下了崔家一脈,沒有和沙國、朝國一起聯手,圍剿鎮北王。
這不是他這個皇帝對皇后的愛重,還能是什麼?
可皇后居然……
她為什麼?她到底為什麼?
他怎麼辦?他到底怎麼辦?
廢后?幽禁?還是……
一隻羊脂玉一般白皙嫩滑的手,自身下伸出,輕輕地勾住他的脖頸。用力那樣溫柔,他卻根本抵擋不了。
整個人被勾到晴雪身上。
女孩帶著哭腔、顫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皇上,還有雪兒呢……」
是啊,還有雪兒呢。
就算沒了皇后,他還有彤妃,還有晴雪……他是皇帝,一個健康的、正值壯年的皇帝,這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愛他,想做他的皇后。
廢掉一個崔思宜,不算什麼。
往後……還會有的。
想著,鴻慶帝整個人徹底沉迷在晴雪身上,揮灑著汗水,努力耕耘。
「雪兒、雪兒……給朕一個孩子……你的孩子,一定也和你一樣美麗。」
晴雪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是,皇上……」
可惜,為了給她的孩子讓路,彤妃的孩子卻是留不得了。
另一邊,長春宮中。
「什麼?」
鳳座上,崔皇后手指顫抖,手中的密信拿不穩,飄落在地。
那上面,是鎮北王在鴻慶帝身邊,給她留的密探。現在,密探清清楚楚地告訴她,鴻慶帝對她起了疑心,第一步便是想將她禁足。
她崔思宜是一國皇后!
禁足?
當真可笑!
禁足之後是什麼?廢后,圈禁,打殺嗎?
「景慶他敢?!」崔皇后變了臉色。
不說她和皇帝那早就過期變質的青梅竹馬的情分,單說她崔思宜出身鎮北王府,哥哥還為大盛拼死守著北疆,鴻慶帝就不該動她,不敢動她!
可……皇帝的荒唐,難道還少嗎?
一後一妃同時入宮行冊封大典,冷落她這個皇后,要圍殺鎮北王府……
這一樁樁一件件,本就足以證明,鴻慶帝……不是個好皇帝。
可他,真的會對自己下手嗎?
崔思宜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冰冷的心中,只有憤怒,沒有傷懷,一絲都沒有。
她別過臉去,咳嗽了半晌。
身後的嬤嬤一臉擔心地替皇后拍背,「娘娘您的身子,要不要召太醫?」
崔皇后搖頭,只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喝一口。
嬤嬤:「那,叫紫潯回來身邊伺候?老奴看那江妃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不用,」崔皇后聲音略帶著些嘶啞,「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皇上對我崔家疑心極重,已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候。你們有什麼想法,說吧。」
她宮中伺候的,都是從王府裡帶來的人,各個忠心。
下首一個小丫鬟忍不住插口:「娘娘,皇上他定是對您有誤會,咱們只要好好解釋,找出證據……」
「呵……」崔皇后輕笑一聲,抬手打斷小宮女的話,「你的話,不對。」
解釋?憑什麼要她解釋?
她和景慶幼年相識,就算早沒了青梅竹馬的情分,可她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景慶不知道?這麼明顯的一隻黑鍋扣過來,竟真引的皇帝動了疑心。
既然已經生疑,那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這麼多年皇后,她也做得極累極倦了。
撐著頭想了片刻,崔皇后張了張嘴,剛要說話。
殿外傳來一串腳步聲,太監尖著嗓子唱道:「皇后娘娘,江妃娘娘求見!」
江書本就是住在長春宮裡的。
太監話音未落,江書已快步進來。她向崔皇后行禮,臉色有些蒼白,低聲道:「皇后娘娘,長春宮四門的守衛都換了新面孔,都是皇帝的人。這、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