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封賞!
早朝終於結束了。🍓☮ ❻➈ᔕĤ𝓤𝐗.Ć๏𝐦 🐲✎
在朱元璋看來,他已經做好了論功行賞的準備,只不過朝會畢竟不是議功的地方,提供個大方向,接下來直接召集幾個臣子謀劃一番,然後下旨便成。
可朝會的上半場,他還風輕雲淡,坐看群下臣子相爭,自己高高在上,著實過了一把君王癮。
然而緊接著自己下場,就鬧得不歡而散。
北伐還沒定,結果就是宋濂的科舉……
一番爭吵也就罷了。
那蘇貴淵竟然也來說咱定下的「四戶」?
「父皇……」
一路趕往東宮,朱元璋父子的腳步都非常快。
「放心,你爹我還不至於跟他們生氣,最重要的還是你那邊的事。」
朱標趕緊道:「兒臣說的不是這個,今日朝臣所言雖然過於偏頗,但也有其道理。這朝廷選仕,接下來到底怎麼辦?著實是個問題。」
「蘇貴淵所說的四民,雖然固化了一些,但從此次御醫來看,恐怕這些人真的要好好的針對一番。」
說到這裡,朱標的語氣里也夾雜了一些怒氣。
以往。
父皇大開殺戒的時候,不論是在百官面前表演自己的仁德,還是他真的看不下去,都是要勸告一番的。
可今天,父皇說要殺那三個御醫的時候,他一句求情的都沒說。
實在是這些天,他自己都被那幾人搞得有些厭煩,而今日朝堂上還不認錯,光想搶功,更是讓他從心裡認定,幾人該死!
至於之後的事情……
朱標看了一下父皇沉悶的表情。
「宋夫子有些話說的還是挺對的,現在還不是再度北伐的時候。」
此話一出,朱元璋疾走的身形,頓時止步。
他看向朱標。
朱標無奈道:「剛剛打了西番,您還要設立錢莊,眼下的重點在於讓西番穩定,最好能讓錢莊真的施行下去,此法一旦功成,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穩固住整個西番邊境,我們將來才能騰出手,專門針對北元,其雖然退去草原,但主力尚存。」
「只要我們控住河西走廊,阻遏住北元和其它汗國的交流,那他們便不會在短時間內死灰復燃。我大明爭取下的時間,剛好便是往後針對北元的利劍!」
「如此,爭取一舉功成,永絕後患!」
「而為今之計,還是宋夫子所說的內治……」
稍微停頓,朱標又道:
「至於蘇貴淵所說的也有些道理,寶鈔要推行,那民間就不能過於固化,其與科舉是同樣的道理,我大明應該給天下的有才德者,一展所學的機會,能者上、庸者下。」
「如此才是穩定有序的朝局!」
兒子都這樣說了,朱元璋也不是真的莽夫,只知道北伐。
他嘆了口氣,「這天下局勢的機會,稍縱即逝,可不是你等就能等來的。」
「至於朝局四方要平衡,國朝選仕……其法難尋!為什麼停止科舉?為什麼施行薦舉?咱都有自己的理由。」
「至於四戶四民!」
「哼……這是咱大明朝之所以立國的根本,還用咱給你多說嗎?」
朱標還想說話。
朱元璋蹙起眉頭,「罷了,先回東宮看看咱這兒媳的情況,之後你我父子再慢慢爭!」
「順便也論一論,如何賞賜。」
說到這裡,朱元璋又無奈了。
「此次蘇閒所送之藥,要說救了太子妃,當然是大功!」
「可要知道,若是能在北伐西征之中,能讓我大明將士少傷亡那麼一點,那就是大功上的大功。」
「他又太小……其父這段時間忙碌寶鈔也是功,重設寶鈔提舉司,如何拆分,如何設立官職,選人,這真要好好想想了。」
說著。
朱標也點了點頭。
可走著走著,朱元璋忽然想到什麼,腳步一頓。
朱標疑惑看去。
「咱突然有些好奇,今日其父和宋濂所說,雖然是兩回事,但歸根到底,卻似乎是一回事。」
「你說那小子怎麼看?」
啊?
朱標聞言,卻是真的愣住了,看父皇這想法,難不成還要問蘇閒不成?
「你看,之前空印,之後藩王,其都有獨到見解,更是在藩王一事上,贊同了咱認為是『漢景帝』的錯誤。」
朱元璋想到這裡,便不自禁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其童真無邪,赤子之心,所見所看,才是這世間本真。你猜猜,他這次是贊同伱的想法,還是贊同咱的想法?」
朱標完全沒有想到父皇會有此一問,他正想要說其它。
卻不料朱元璋竟是再次止步,越發好奇。
「不對,那幾個夫子,今天突然上朝,哼,怕也是因為蘇閒的事,想提出科舉轉移群臣視線?正巧也圓了他們的夢!」
「還有其父都給咱說四民,這個迂腐的玩意!正巧,那小子若是跟咱一樣的想法。」
「咱也讓他兒子回去,好好的教教他……」
「什麼是朝政!」
朱標越發愕然,但一想到父皇之前已經在朝堂上明言:要重設寶鈔提舉司,結果蘇貴淵轉頭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屬實是自討苦吃。
罷了……
他趕緊跟著父皇朝著東宮走去。
……
而此時的東宮。
「娘親!」
太子妃寢宮前院。
朱允炆張開雙手,雙眼巴巴的等到呂氏來抱他,然而呂氏卻雙眼呆滯,似乎還無法從某個消息中回過神來。
「我說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怎麼昨天晚上跟你回去,還真打了一架?」
突然間,馬皇后的聲音一下子將呂氏驚醒。
她看著前方,朱雄英正傲然的仰著頭,如同一個驕傲的公雞一樣鬥志昂揚,臉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
其被馬皇后牽著手,剛剛從太子妃的寢宮出來,看其樣子,顯然是剛才見過了娘親,且清楚的看到了娘親的好轉,這才放下心來,又恢復起了之前的無拘無束的樣子。
「奶奶,他說我沒禮貌!我才要揍他!」
「道歉!你比允炆大,怎麼能打弟弟呢?」
「母后……」呂氏連忙壓下心中此起彼伏的浪潮,「妾身一直看著他們,怎麼可能真讓他們打起來?」
「倒是妾身的錯,昨夜回去也是擔心姐姐,就隨口說了幾句那蒜和酒混在一起,怎麼就能治病?結果雄英卻相信那蘇閒,回了我幾句,然後允炆又聽到,說了一句沒禮貌。」
呂氏很快將昨夜的事情如實相告,而事實也是如此,她倒不擔心什麼。
「這孩子頂撞你了?怕也是心裡著急了。」
馬皇后柔和的看著雄英,眼神中有著憐愛。
她無法想像,這么小的孩子,要真是承擔至親離別之痛……想想都痛心。
但雖然如此,還是要管教的。
「快道歉!」
朱雄英不滿抬頭,「可蘇閒是對的,他們還冤枉了蘇閒呢,他們應該向蘇閒道歉。」
「你……」馬皇后莞爾,「你皇爺爺和你爹還有你奶奶我,最開始也不相信,這不是合理的懷疑嗎?誰又能想到真有用,難不成我們也要跟那小子道歉!」
「當然了!」朱雄英立刻點頭,「誰讓你們懷疑了?」
「這孩子……」馬皇后無奈道,她現在也很高興,再加上憐愛自己的孫兒,就不在這個時候跟他犟了。「好好好,待會兒蘇閒來了,咱們就好好謝謝他。」
呂氏也連忙道:「母后,小孩子家家,本來就是今天鬧明天好,不用分的那麼細的。」
馬皇后點頭,「這倒也是。」
正說著……
「蘇閒!」
朱雄英看向某處,亮起眼睛。
而此時。
蘇閒倒是很早就醒來了,但他第一時間,就去了內官監,讓他們去做銅管,看看能不能真的把針管做出來。
這一點他還真的很上心,畢竟這個時代抗感染的藥物,可就這麼幾種。
交代了之後,蘇閒跟著選了一會兒,也出了一些主意,就立刻回到東宮。
如他所想,這大蒜素還真有用,昨天太子妃的確大汗不止,但今日那宮女說,很快隨著夜色加深,太子妃就醒了過來,還說口渴。
出了那麼多汗,能不渴嗎?
喝了一些水,又說有些餓……
這個時候,哪怕是傻子都知道,能吃能喝就是精神頭在恢復了。
朱標又趕緊差人準備了一些稀粥。
忙活了一晚上,那宮女說太子爺一夜未睡,第二天卻精神百倍的參加朝會去了。
蘇閒就知道,八成已經渡過最危險的時期,接下來就是溫養身體。果然,今日一早,便又來了幾個新的御醫。
聽到朱雄英在叫自己。
蘇閒看向前方,先是問候了一遍馬皇后和呂氏,隨後才來到前者身邊。
「你救了我娘親,我一定讓我皇爺爺給你封侯!」
突然間的一句話。
卻是連馬皇后和呂氏都沒意料到,二人聽聞分明嚇了一跳。
就算是蘇閒也有些愕然,旋即趕忙拒絕:
「別!千萬別!」
洪武時期的爵位,那可不是好東西,那是催命符。
更何況。
朱元璋親口曾言:無軍功者不得封侯!
大明只有朱姓子孫可以封王,異姓的則只有三個爵位「公、伯、侯!」
「為什麼別?」
然而,就在此刻。
朱元璋和朱標也回來了,二人顯然也是聽到了朱雄英的話,也聽到了蘇閒的果斷拒絕。
朱元璋還想著和兒子的打賭,結果被突如其來孫兒的話,也驚了一下,但更讓其好奇的還是蘇閒的拒絕。
要知道這個時候,從一介白身,一躍成為家有「爵位」者,可是足以光宗耀祖的事。
如果以後再沒有開疆拓土、輔佐君王建功立業,乃至是滅國之功,那按照大明接下里的發展趨勢,絕不可能再給爵位。
「難道御醫救了人,也要給他封侯嗎?」蘇閒隨口編造道。
他拒絕的原因很多,什麼未來風險大。
還有自己的父親才是一個八品提舉,自己一個小孩,沒有官身,還想封侯?怕不是做夢,這個時候也不合禮制。
最重要的是,朱元璋絕不可能因為此事,給自己封侯!
天下臣民也不會服氣。
「那不一樣,御醫治病救人,他們就吃的這碗飯,更何況一旦施救成功,雖然不至於封侯。但在太醫院中,以後也是世襲的御醫,這身份雖然不比侯爵尊貴,但也足以世代富貴了。」
現在是大明,不是曾經的春秋戰國。
軍功爵位並沒有想像的那麼有用,皇帝賜予的「與國同修、丹書鐵券」,若真惹惱了,那也是一張廢紙!
更不要提,人家那時候封爵,是真的有封地、封地內也有戶口百姓。
可現在……隨著朝代變遷,皇權越發集中,哪還有以前的榮光?
「要不咱給你封一個世襲的御醫?」
朱元璋忽然道,他還真是這麼想的,給一個累世富貴,也算封賞了。
蘇閒趕緊擺手,「我不會治病救人。」
「那這兩種藥……」
「之前說了是我做夢,老神仙給我的……」
「呵!」朱元璋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還是假的相信。
「不過,咱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眼看著其這個話題,似乎是一直要繼續下去。
蘇閒忙道:「那就給我爹賞吧,這八品提舉……我走外面時,別人小瞧的時候,都說不過一個八品提舉之子,您要不換個名頭?」
「哼!」朱元璋不悅,「封賞豈能混淆?你的功勞是你的功勞,你父的功勞是你父的功勞。咱還沒老眼昏花,到那種糊弄人的地步。」
朱元璋也執拗,「但這封賞必須給!」
一邊說著。
其忽然想到什麼,看向朱雄英,「雄英,你的那寶鈔呢?」
啊?
朱雄英先是不解,隨後想到什麼,趕緊道:「在我房間裡,我這就去取。」
說著,他蹬蹬蹬的跑遠,不一會兒,就重新跑出來,帶了一大堆,全是他這段時間最新印的紙鈔,還有印版。
朱元璋看著這些,不知道為什麼,神色露出感慨。
「你小子,論說大功,卻是已經有好幾起了。」
「空印之後,咱赦免你的父親,讓其會中書省任寶鈔提舉司的提舉,讓你進入這大本堂,給你尊榮。」
「這就是封賞!」
「這紙鈔、還有當初經筵,你回答咱的那話,藩王之事雖然不可更改,但你所言財權控兵權,不得不說跟咱想的一樣。這個就姑且算你聰慧,但寶鈔之事,也算你啟發了咱,就必須賞!」
「連同今日,你又救了太子妃!這更是大功。」
「正如之前所言,咱不是糊塗腦袋,也不會見你年紀小就糊弄你,標兒雄英,你們也要看清楚了……」
「為人君者,最基本的道理,是賞罰分明!」
一邊說著,他索性將朱雄英帶來的,全部放在石桌上,然後挑挑揀揀,最後找到當初,他自己給朱雄英的寶鈔。
那赫然是一張,刻畫著璽印,蓋上去的空白紙鈔。
經過此次翻新,這一次不僅是三國紙鈔脫胎換骨,這個由朱元璋親自給孫兒的「印璽紙鈔」,則是大氣恢弘。
明黃色的印璽在正面懸浮,底部四個字,雖然是平面畫,但也清晰可見,「長孫寶印」!
朱元璋將其拿起,隨後想了片刻,忽然從一旁拿起筆。
鐵筆銀溝!
「免死!」
簡單易懂!
蘇閒看都這一幕,小心臟都猛地跳了一下。
「都看清楚了,君無戲言,你送來的藥救了太子妃一命。你並非御醫,也並非國朝臣子,正如你父說的話,完全是出自熱忱善心,那咱也就不能虧待你。」
「咱對你沒有什麼免死金牌,更沒有什麼丹書鐵券!」
「但此物,以後誰拿出來,咱、標兒、乃至雄英見證……見此物,意如其字——免死!」
這一刻。
馬皇后看的一陣驚訝,她可太清楚,從其手裡要真心實意的賞賜有多難。
昔日劉伯溫也算是軍師吧?不還是封了一個伯?
就說當朝有丹書鐵券者,那也是實打實的開國之功啊!
而呂氏則是瞪大眼睛,全然無法置信,皇爺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
朱標已經意識到什麼,連忙道:「謹遵父皇旨意!」
說完,他見朱雄英沒反應,不由得眼神暗示。
朱雄英也匆忙道:「孫兒聽皇爺爺的話!」
「好!」
朱元璋大笑一聲,旋即便將這「紙鈔」遞給蘇閒。
「你在這大本堂,讓咱孫兒玩三國紙鈔,映襯了咱大明的寶鈔。」
「今日咱也將其給你,當初,本也是玩笑之語,想著爾等玩鬧,只有三國紙鈔,卻無對應咱孫兒的寶印紙鈔。」
「此紙鈔只要有印,上面空白,填寫多少,就是多少。」
「今日咱填免死,只要不是謀逆篡位,無論何罪,都能免死!」
蘇閒這要是拒絕,就真是傻了。
不管這是不是朱元璋的一時興起,或者說,以後其會賴帳,不算數。
但拿到手裡後,最起碼也是張保障。
以後一些小罪名,但放在洪武皇帝這裡估摸著要打殺的,肯定就有用。
「謝陛下!」蘇閒連忙接過。
「你年紀太小,官位以後再說,另外,此後入宮來找雄英,就拿著這張腰牌吧。」
說著,朱元璋看向身後,毛驤一直跟著,聞言也反應到什麼,連忙取出銅製腰牌。
蘇閒還在發愣。
「怎麼,你不是說別人說你是八品提舉之子嗎?以後你把它掛在腰間,有人再敢說,你就將其抓入親軍都尉府的詔獄。」朱元璋打趣道。
蘇閒心中一驚,再度接過。
看得出來,朱元璋是真高興。
「不過這個腰牌對專人,也只有你拿著才有用,待會兒交給毛驤,讓其做一些記號,再通知下去。」
毛驤立刻稱是,其眼神掃過蘇閒,卻是心中訝然。
那可是宮城出入的專屬腰牌,整個文武百官里也沒有幾個。
也就是陛下看其年幼,對其的特許罷了。
蘇閒拿在手裡後,要說心裡不喜那是假的,最起碼咱這一夜東宮留宿,沒有白住,連吃帶拿的。
「賞完了你,再說說你父親吧。」
而這時。
朱元璋收斂笑意。
「現如今的寶鈔提舉司,必須重設了,一個八品提舉,擔不了新設的寶鈔衙門。」
「你說……讓你父升任七品,還是連升兩級,或者連跳三級?」
蘇閒愕然,這陛下的語氣怎麼不對勁?
更何況,你封賞你的,問我幹嘛?
果然。
下一刻,朱元璋就再度看向蘇閒。
「本來咱今天的心情大好,但你父和你的那些老師,卻硬是給咱沒事找事。」
一邊說著,似乎想起了剛才給標兒說的話,要看看蘇閒和自己是不是一個態度?
他先是將早朝上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在「科舉」和「四民」之上,也將宋濂等人,還有其父的說法詳說。
眼看著蘇閒小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
他這才饒有深意的問道:
「你且來說說……這科舉應不應該如宋濂所說,儘快重啟?」
「你再來說說,你父親的那四戶四民之說,又是否正確?」
這一刻。
蘇閒注意到,朱元璋好奇無比,朱標的眼神也同樣。
而馬皇后和呂氏,在初次的驚訝過後,也回過神來看向自己。
至於朱雄英,還在懵懂,沒反應過來。
肯定沒憋好屁!
蘇閒心裡想著,表面卻立刻道:
「現在重啟科舉,當然是錯的!」
此話一出,朱元璋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徑直看向朱標,「標兒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其答案,是不是跟咱一樣?」
「這才是赤子之心啊!」
朱元璋非常高興,他又看向蘇閒,「那你父親說的呢。」
蘇閒則看向朱元璋。
並沒有很快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疑惑問道:
「陛下,我問一個問題。」
「你說……」朱元璋擺手。
「您願意一直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從出生下來就是。不止如此,您的兒子,孫子,也一直如此,世世代代,困於一地……」
蘇閒聲音輕輕停留,旋即正色道:
「如同螻蟻囚井中,只能抬頭望鴻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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