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葉塵呆滯，這次是真的不可置信了，林長刀、林染比他強，好歹還有些先兆，雖然失利，卻也不是無跡可尋。
可，他為自己準備的退路，這個早已煉成化身的大乾太子，怎麼可能會……突兀反水呢？
「想不到是吧？我也想不到！哈哈，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在我腦海中放了一道劍光……正是那道劍光，保住了我最後一絲元神，也正是那道劍光，讓我有了翻身的本錢！」
乾無霜大笑，抓著葉塵的脖子左一頓摔右一頓甩，他的笑聲起初還有些快意，但最後卻滿是猙獰。
任誰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都難以保持淡定啊！
「一道劍光，是誰？大乾皇帝嗎？」
葉塵茫然，大乾皇帝是蓋世梟雄，又是生死境的存在，他現在還年輕，如果，是棋差乾帝一招，倒也不算太冤。
乾無霜冷笑：「乾帝？呵，我也想，可惜不是！那道劍光，是古寒放在我神魂海中的！」
在見到那道劍光的時候，乾無霜便什麼都想通了。
在九斬妖帝陵墓中時，他即便陷入欲望世界，都不敢直面自己的野望，只知在他父皇腳下顫抖。
但，就在那時，有人跟他說……
既為太子，又為何不敢爭？
是啊，他本就是大乾太子，那個位子，本來便該是他的，他又何須懼怕？
自那之後，乾無霜便似有了主心骨般，底氣橫生，無論面對什麼人什麼事，也能始終保持冷靜。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他漸漸養出王者霸氣。
其實，乾無霜現在「暴露」不是最好選擇，反正事已至此，他完全可以將計就計，借葉塵的力量登上巔峰之後，再打他個出其不意。
那樣才是利益最大化。
但……
葉塵卻在中傷古寒，改變他一生的救命恩人，這就不能忍了。
無論是誰與古寒作對，他都要來幫幫場子啊！
幫古寒的場子！！
「古寒？」
乾無霜心臟一沉，面色扭曲至極，竟然，又是那個男人？！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敗壞古寒的名聲，將那個男人徹底踩在腳下，永不超生。
卻不想，古寒還沒出手呢，他便倒下了……還倒的如此之悽慘啊！！
可惜，連化身都自爆了的葉塵已然用完了所有的底牌，就連熔煉萬物系統都對他愛搭不理。
就算他心中再怒，但被乾無霜抓住喉嚨，卻也無翻身之地了。
「各位，我來講個故事……」
乾無霜宣洩完怒火後，看向四野八方所有人，微微一笑。
他深吸口氣，神色變得莊嚴肅穆，他知道小靈界入口外，必還有人看著這裡，因此他的這個故事，可能影響很大。
不過，古寒都賦予了他新生，他別說受些影響，就算因此受了牽累，導致身敗名裂，又有什麼關係呢？
生而為人，應當善良，有些事情可以不做，有些事情，則是必須要做的！
在乾無霜的這個故事中，之前那個被邪惡氣息影響至深的非人生物，並非罪淵城城主化身，也不是古寒化身，而是……葉塵化身！
「我與其同行一路，我想借他的實力進入仙山，他則想借我的乾坤鏡採藥摘靈，故而一拍即合……」
「我不知那個非人生物為何會變成罪淵城城主，即古寒的模樣，但，類似的事情，十數年前，已然發生過一次了！」
乾無霜眼中精光，道出當年舊事。
百斷城內，葉塵為了打壓古寒，刻意傳出其與妖族有染，而後「古寒」便真的與妖族有染了……
「各位大多是從當年那一戰中走過來的老人，諸君可記得，百斷城下，曾有過真假古寒？」
乾無霜掃視群雄，手中乾坤鏡鏡面一翻，於半空中映照出一角當年景。
景中，正是妖族大舉進攻百斷城的一幕，當時先是出現一個紅袍古寒，從妖族後方走來，群妖為其讓路。
紅袍古寒想要破城，可使出吃奶的勁都未能將城門打出哪怕一個縫隙。
緊隨其後，又出現一個青袍古寒，他一劍斬殺紅袍古寒後，這才破的百斷城城門！
五國六宗弟子疑惑，這一幕他們就算沒參與過，也聽聞過，都有所印象，不知乾無霜此時重提舊事是怎麼回事？
乾無霜閉上雙眸，道：「我不知封劍宗古寒道友為何要一劍破城，但……當年勾結妖族的絕不是他，而是那個紅袍古寒！」
「而當年那個紅袍古寒，和今日這個頂著古寒面孔的非人生物一樣……皆是一個人的化身導致！」
嘭！
乾無霜一腳踹下，直接將葉塵的胸膛踹個前後透亮！
此語一出，眾人頓時一驚，無不譁然。
古寒一劍破城，致使人族遭遇無盡恥辱與莫大損失，是公認的人奸，可現在，堂堂一大帝國的太子殿下竟然為其洗白，說他沒有勾結妖族？
這這這……
「既然他不曾勾結妖族，那他為何要破了百斷城城門？」
有人高喝質問。
乾無霜搖頭，不再發聲，因為他也不知道真實內情，他只是……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道出來罷了。
這樣的道其然不道其所以然，其實很危險，容易被打做古寒的同流，被認定也勾結了妖族。
需知，即便是林染與林長刀，雖有心為古寒發聲，卻也遭遇種種阻礙，最終只能保持自身的獨立，而無力再做其他啊。
可，乾無霜卻不後悔。
因為古寒對他的情意……值得！
「因為不破不立！」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五國六宗弟子左顧右盼，一陣疑惑，最終卻發現，聲音來源不是他們，而是更後方的罪淵城群寇！
說話之人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約只有十五六歲，看到這麼多人看向他，不禁有些緊張。
他深吸一口氣，道：「還是那句話，我人族承平日久，需要一場大災難，喚醒我族鬥志！」
「而那一劍破城，便是那位罪淵城城主，亦或者說那位古寒古師兄的手筆！」
說話之人是雲天醉之孫，早在五國六宗橫渡亂天霧海的前夕，他便因不滿那些愚昧修者的高談闊論，為古寒出過聲。
不過因為那時的他勢單力薄，效果並不太理想，反而因此引來一番殺機。
幸好，他爺爺的身子骨兒夠硬朗，扛得住。
這次，聽到妖妖、武曌、林長刀、乾無霜等人先後為古寒出聲，他終於忍不住了，將他這麼多年推算出來的那個答案，公之於眾。
「他以自身墮入無垠黑暗為代價，只為為人族搏出個更璀璨的明天！」
「如此人物，哪裡是我人族叛徒？我願稱他為大丈夫也！」
「我人族的……大丈夫！！」
雲陽明聲音清澈，字正圓腔，眸光炯炯有神，神情堅定不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