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性格如此。
她的想法很簡單，很多事情要麼不去做，要麼就抱著背水一戰的決心做到最佳。
而在面前這件事上，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秦凌對此有幾分感慨，但不會過多表示。
「行，確認消息後告訴我，我這邊好做安排。
安全第一，掰倒他的機會以後還會有，儘量別翻臉。」
市面上做借貸的公司不少，一般都是跟著法規走，最多是稍微擦擦邊，在法律容忍的範圍內做點小動作。
但林恆打定主意要讓秦冰不好過，肯定不會讓秦冰的路好走。
事情涉及到灰色地帶，事主往往會選擇相對好辦事的環境。
不出意料，當天下午，秦凌收到消息。
林恆自稱費了不少口舌，送出去一個大人情，才約到中間人聊聊。
但對方業務繁忙，沒時間專門出來關心陌生人。
林恆又花了點錢，確認那位中間人的行程，打算趁對方駐足時去打個招呼，爭分奪秒搶時間。
一大堆說下來，他還不忘記關心一句。
「我問過了，付老闆今天晚上會去滿堂彩，那地方不太適合女人進，你能接受嗎。」
「滿堂彩」是某個娛樂場所的名字，具體來說是個商業性質的ktv，採取會員制度，事事以會員為先，承諾保障隱私。
當然，除了基礎功能外，他們也提供別的「娛樂服務」。
不少人喜歡去那邊談事，並對其中內容心照不宣。
秦冰之前就自己做生意，對這種地方多少有些了解。
今時不同往日，再踏入其中，她就要從享受者變為獵物了。
「沒事，是我有求於別人，我哪有挑剔環境的權利。」
秦冰心態樂觀，十分豁達。
「謝謝你幫我牽線，到時候我一定盡力去談。」
林恆臉上的笑容漸漸變了意味。
盡力？
盡力好啊。
希望她到取悅別人的時候，也能有這份決心。
「那就這樣，我晚點去接你。」
「嗯，你把車停在外面商場那邊吧，我怕林城知道。」
當著林城的面，秦冰發過去這麼一條消息。
做戲做全套。
大概晚上八點，秦冰坐上林恆的車，前往滿堂彩。
一路上，兩人聊了不少關於公司的細節。
秦冰一個勁吐苦水，反覆背誦提前準備的台詞。
林恆忍著煩躁聽著，時不時安撫一兩句。
「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時間差不多，他看準機會握住秦冰的手，攬住肩膀往自己懷裡帶。
秦冰這時才反應過，受驚一般慌忙往後退。
「抱歉，這些不該和你說的。」
「沒事。」
林恆換回溫和的笑容，遞紙巾過去，「擦擦臉吧，補個妝。」
等秦冰注意力全在鏡子上時，他眼中的笑意才慢慢消失，換上怨毒。
裝什麼裝，待會兒還不是要為了錢岔開腿。
在他面前貞潔烈婦，看到錢了就人盡可夫。
賤人！
林恆攥緊拳頭，沉心調整呼吸，耐心地把這場戲演下去。
很快，兩人用林恆的卡進入滿堂彩，直奔那位付老闆所在的包廂。
他們進門時，包廂里已經有幾人在喝酒。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中間沙發上，左右是穿著清涼的美女，腳邊還跪著個「不經意」露出翹臀的男模。
場景可謂炸裂。
「付哥。」
林恆面不改色地敲門示意，越過兩個穿著勁辣短裙的歌者，走向沙發。
「這位是我電話里和你提過的，秦總。」
付老闆叼著雪茄，毫不掩飾打量的視線。
「聽說過，這幾天在網上很火的那位嘛。」
探究的目光在某些部位停留幾秒，他才讓旁邊的人離遠點，叫秦冰過來。
「音樂聲大，說話聽不清。
聽說你有要緊事要談，坐我旁邊吧，方便。」
秦冰尷尬地應聲，硬著頭皮走過去。
明明穿著包裹嚴實的職業套裝，她卻總覺得付老闆的眼神十分露骨，帶著淫邪的入侵意圖。
坐下後，那種感覺更加明顯。
因為她腿上多出來一隻手。
「天還沒完全涼下來，室內更是悶熱，秦小姐怎麼穿這麼多。」
付老闆一下下拍著她的腿，手慢慢往下順，「熱不熱？外套可以放那邊。」
秦冰渾身僵硬，小幅度搖頭：「不、不用了。」
她一早就知道這裡會有出線內容。
但真沒想到付老闆會如此大膽，直接上手。
「這邊不悶，秦總可以坐這兒。
付哥待會兒不是還有事嗎，我們抓緊時間把正事聊了吧。」
林恆適時出聲，伸手抓住秦冰的手腕往外一拽，和她交換位置。
渾身正氣的大男人往中間一擠，曖昧的氣氛蕩然無存。
「我們在電話里溝通過的，秦總的商業能力不用我多說，償還債務這一項也不必擔心。
她一時失足才落入這樣的境地，需要這筆錢渡過難關……」
喋喋不休的介紹剛開始，付老闆就抬手阻止林恆。
「大家創業都不容易，差不多的話我每天要聽幾百遍，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比起你按照模板填地申請，我更希望聽秦小姐自己說一說。
坐那麼遠幹什麼，過來點。」
他說著，把二郎腿放下，伸手拍拍自己的腿。
意思是讓秦冰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坐哪裡都一樣。」
秦冰維持著客氣又疏遠的微笑，「之前聽林總說，付總只是中間人。
我想問問，怎麼才能通過你見到真正的話事人？
申請貸款的流程需要怎麼走，一般多久能下來？」
她不好意思地稍微低頭，整理鬢邊的頭髮，「我這邊情況比較急。」
付老闆若有所思地點頭。
很快又繼續招手。
「咱們幹的就是這行，只要名額確定下來，錢肯定是很快就到。
其他嘛，不瞞你說，我老婆的弟弟也有個不小的公司，兩邊是搭著線的。
只要你能把我說服，我保證你一定有錢拿。
現在，就看你願意在這『睡』上花多少功夫了。」
好不容易掰回來的話題，又被引導到奇怪的方向。
林恆看秦冰一眼，倒杯酒遞過去。
「還不快敬付哥一杯。」
「誒，搞這麼客氣幹什麼！」
一個負責施壓，另一個演好人攪渾水，他們二人就能把這場戲繼續下去。
秦冰默默看著，在心中計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