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碎裂的聲音炸開,門外守著的幾個幾人被嚇得不輕,驚慌失措地往裡沖。
「導兒!」
「維導兒你咋樣啊!」
看到一大群人湧進門,錢導演又開始不爽。
他頭上裹著紗布,癱在床上難以動彈,其他人就跟看猴一樣在邊上圍著,眼裡還多多少少帶著點八卦的光。
這是擔心他嗎,這明明就是來看熱鬧的!
「來那麼多人幹什麼?」
他艱難地揮揮手,「老李留下就行,其他人都回去吧。
我這就是小傷,過兩天就回去,咱們正常開機。」
「啊……行。
導兒身體素質好,肯定很快出院的。有啥事叫我們啊。」
面面相覷過後,大家把果籃放下,紛紛說上幾句吉利話,互相推搡著往外走。
「那不是小王嗎。」
錢導盯住混入人群的那個背影,陰森森問,「去哪兒啊?
你不留下,怎麼對得起我?」
小王腳步一頓,背後冒出一層冷汗來。
他緊張地回頭,顫顫巍巍走到床邊,小聲認錯:「我沒想到他下手這麼狠,會把您傷得這麼重……」
錢導的情況很微妙,他後背有一塊正好摔在不平整的石頭上,頭也磕出個輕微腦震盪來,這些事情可輕可重,好好養著就萬事大吉,但要是一個不注意,後期就會很難受。
預計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只能躺在病床上,清醒地承受痛苦。
想起這回事,錢導演表情更猙獰:「那你當時跑那麼快!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他媽就是個叛徒!
本來計劃就沒成功,你還把僅有的幾張照片全讓人刪了!!」
他沒辦法起身,手上動作大了還容易牽扯背部肌肉,罵人的時候只能砸東西。
紙巾煙盒打火機,抓到什麼就砸什麼。
小王邊躲邊狡辯:「我要是出事了,誰來照顧您啊?
再說,那小劉還手機都讓人收走了呢,您罵她去啊!」
手機……手機!
他們合作的證據,他讓小劉收集的黑料!全落入那死小子手裡了!
錢導演再度眼前發黑,按著胸口大喘氣,氣得眼睛都快睜不開。
「那就是個,是個孬種……連自家主子都能出賣的人,指望她替我們守什麼?」
反正莊夢瑩安然無恙,回去之後指定不會讓那姓劉的蠢貨好過,犯不著他髒自己的手。
錢導演哄好自己,伸手招來老李,「你去,查查昨天晚上那小子什麼來路,和莊什麼關係。」
昨晚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
他們要辦的事不光彩,錢導特意暗中安排過,弄走可能出現的其他人。
事發後,小王滿心慌亂,聽到小劉捧著手腕尖叫才撂蹄子回去。
他膽子還小,不敢把這事抬到明面上,就拽著自家兄弟去角落裡說話,拖拖拉拉好幾分鐘。
等他們出來,秦凌的車尾氣都早就沒影了。
其他人這才知道,大名鼎鼎的錢維導演晚上喝多酒,出去透個氣能把自己絆倒,摔進綠化帶,背上還因此縫了幾針,光榮住院。
錢維短短几個小時裡發過八次火,現在心情平靜許多,只想趕緊把那個壞事的死小子抓出來千刀萬剮。
秦凌在A市的圈子裡算是有名的,再加上之前莊夢瑩去他的直播間助過陣,兩人有綁定的話題。
從這方面入手,得到他的身份再細查並不難。
沒過多久,老李就帶著具體信息爬回病房,小心翼翼地把病床支起來,給主子看那些公開的信息。
「秦凌,寧桐一中的傳奇人物,據說小小年紀弄出過不少精彩事跡,自己生意也做得不錯。」
他猶猶豫豫的,壓低聲音問主子,「咱們這時候動手,是不是……不妥當?」
個人信息里還寫著,秦凌和齊家、喬家人都走得很近,自身又是萬眾矚目的保送學神,多少雙眼睛都在巴巴盯著他。
錢維這個時候出手,一旦被查到,必定不會好過。
「難怪,難怪那小子有恃無恐,敢對老子動手……」
錢維氣得牙痒痒。
要他就這麼打落牙齒和血吞?
想都別想!那死小子必須付出代價!
「那就找個好時機,這你都不懂?」
錢維陰笑一聲,招手讓老周附耳過來。
A市,秦凌從孤兒院出來,先去了派出所,把昨天晚上的事跟民警解釋清楚,配合人家工作。
確認上頭給林恆的判決暫時還是刑拘,他才回到自己店裡。
要處理的事情還是那麼些,永無止境的開會、談話、簽字,大單設計……
忙碌之餘還得關注大棚里的事,確認果蔬的栽種情況,開個簡單的線上會議,聊具體的調整和注意事項。
按照慣例,秦凌難得有時間出來一趟,和班主任說了一聲後,他折身去給喬家夫婦送點東西,陪他們吃個飯,讓二老放心。
齊白那邊也是同樣的流程,只是得多花點時間陪齊老爺子看看古玩,和齊露享受短暫的二人時光。
忙完這一圈,秦凌再回到學校,已經是幾天後。
他進門的時候,王攀正縮在椅子裡,捧著一本經典題型解析反覆看,來來回回推,手指胡亂在桌上畫著只有自己知道含義的符。
認真得聽到秦凌的名字也沒反應。
「這裡面夾的又是哪本小人書啊,給咱王哥看得都快鬥雞眼了。」
秦凌把書包塞進桌洞,笑著和霍強打趣。
霍強大嘆一口氣,高舉著課本哀嚎。
「啥啊,咱周總說了,明天又得考試,幾個老教師出卷聯考,效果不好咱就得吃苦頭。
要我說都是神經病,高三了還考考考比比比,還不如把時間用來複習呢!」
這話引起不少人共鳴。
明明是課間,教室里窩著大半的人,基本都在埋頭抱佛腳。
「適當考試有助於了解情況,查漏補缺,也提高複習積極性嘛。
上頭總有他們的考量,咱就學唄。」
秦凌用胳膊肘杵杵霍強,「小聲點,別影響大家。」
霍強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掏書出來給秦凌劃範圍,告訴他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學校的生活太規律,零碎的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飛逝。
幾個四十五分鐘溜走,秦凌一回神,人已經在考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