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齊露咬著嘴唇，視線沒從屏幕上離開過。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
你們不是會那種用香味害人的奇術嗎？你肯定也用在秦凌身上了。」
陳澤翹著二郎腿坐下，端著紅酒杯慢慢搖晃。
這時候，他倒是架子十足。
「對付秦凌，還犯不著用珍貴的香料。」
他隨意笑笑，「齊小姐何必自欺欺人。
哪個男人不垂涎外面的野花，尤其是他這個年紀，喝得腦袋發熱，被技巧熟練的好姐姐誘惑……就算事後被發現，他再說自己是喝醉了，你能狠得下心？
別怪我說話不好聽，這種事有一就有二，突破道德限制，享受到不同口味的女人，就很難再收手了。
沒想到齊小姐這麼傳統，連男朋友在外找野雞都能接受。」
齊露額角的青筋直突突。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你說得對，我沒辦法忍受這種事。」
接收到陳澤驚喜的眼神，她緩緩走到門邊，「我要去把這件事解決掉。」
陳澤一拍手掌：「不愧是齊家小姐！辦事就是利落！
秦凌依靠著齊家起家，這段時間吃盡了紅利，還敢對不起你……哎，我都替你覺得難受。」
齊露無所謂的笑笑。
她手搭在門把手上，最後回頭說一句：「所以把攢局者收拾掉，就不用擔心他再中計了。」
話音落地，咔噠聲響，門應聲而開。
首先露出來的是黑洞洞的槍管子。
而後才是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
「我們收到舉報，懷疑陳先生和一起惡性案件有關，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領頭的人稍微招手，幾個警員快速上前，掏出三副手銬，輕易把房間裡的人制住。
陳澤腦袋被人壓下去時，眼裡還滿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龐堯從那些人身後走出來：「有什麼不可能的。」
他神色淡漠地掃陳澤一眼，拿出文件對比照片，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你在公共場合安插大量保鏢，且讓其攜帶管制刀具和違法武器，以及剛剛你親口承認的綁架和串通工作人員下藥事件，都值得好好聊一聊。
尤其是你那些非法物件的來源。」
陳澤卻覺得這個人越看越眼熟。
安靜幾秒後，他眼睛瞪大，掙扎著站起身：「你是，你是那個小畜生的舅舅！
你們都他媽是一夥的！因為他一個人浪費警力，難道你們這就合規嗎！我要舉報你們！」
龐堯看陳澤的眼神帶上一絲憐憫。
和這些人交過幾次手，大概知道他們有多瘋，他連解釋的話都懶得說，直接給領頭人打了個手勢，錯身離開。
「不管你今天害的是誰，只要你做的是違法的事，我們就一定會管。」
押著陳澤的警察手上用力，抬頭問：「王隊，剛剛收到消息，負責押送的警車已經到了，我們現在下去嗎？」
王隊若有所思地盯著陳澤看了幾秒。
他揮揮手：「蠢貨一個，直接帶走。
叫你們龐哥留留，他對背後這些事比較了解，讓他來帶隊進行清查，收集證據。
你們也想想辦法，早點把這蠢貨的嘴撬開。」
陳澤腦袋發愣。
熟悉的字音鑽進腦子，卻串不成有用的信息。
他對龐堯的了解是從林恆事件中吸取教訓而來，其他一概不知。
聽那王隊的意思，他們對他的行動了如指掌，並且知道他背後還藏著人……
不對，這是個局！
反應過來的瞬間，陳澤猛抬頭：「你們他媽早就知道！你們故意的！」
「嚷嚷什麼！」
一句控訴的話都來不及說完，他的腦袋又被按下去，被人半推半拖地往外走。
陳澤氣得雙目赤紅，掙扎著怒罵：「你們這是釣魚執法，這是誘導！你們才違法了！」
王隊又盯著看了半天，最後只嫌棄地搖搖頭。
「回頭給人多安排幾次普法環節，別是在太自由的地方待久了，把腦子待壞了。」
壞事做盡還覺得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被抓了也要竭力質疑警察。
心態修煉到這個程度，也算不容易。
樓下的包廂門口，秦凌還在低頭跟齊露道歉。
「就稍稍喝了一點點，真的什麼都沒做。
又要在監控里看上去香艷，又要不真的發生什麼，你都不知道我多努力！」
當時場景混亂，秦凌看似仰頭享受，實際一直在小聲讓那女的注意尺度。
為了讓人配合，他甚至連塞幾次鈔票過去，快把錢包里隨身帶的零錢全掏空。
「知道啊，我有什麼不知道的？」
齊露隨手撥了撥頭髮，態度冷淡，「計劃是一早就定好的，我親自點過頭，不會在事後算帳。」
秦凌遲疑地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
齊露沒回答，倒是包廂里那穿著低胸裙的女人先笑嘻嘻出來。
她數了數手上那一摞錢，直衝秦凌眨眼，「下次有這種事，記得還找我~」
秦凌低喝：「搗什麼亂！」
他剛罵一句，餘光就發現齊露已經轉身離開。
「齊露，不是，姐！齊老師！」
一切都在警方掌握當中，秦凌只能算個熱心路人，能做的並不多。
他咬牙，索性讓龐堯有事給他打招呼，自己先追出去哄老婆。
時間本就不早，折騰這麼一大圈，等他們從警察局做完筆錄出來，天色已黑。
「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秦凌不給人拒絕的機會，把齊露推進車裡，幫忙繫上安全帶，「咱爸還在家裡等著呢，我跟你一塊回去挨罵。」
這個計劃做得突然，其中大多數人都是被他們利用，並不知道事情全貌。
齊白就是其中一環。
按照老丈人的脾氣，回去還得花不少功夫哄他。
齊露終於繃不住，輕嘆了口氣。
「能讓事情告一段落就行。」
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牽扯出無數相關的人和事，他們似乎永遠都不得安寧。
兵行險招，為的就是一舉將其了結。
「舅舅不都說了嗎，錢維已經被控制住了。這些事情揭露出來，怎麼都夠他喝一壺的。」
秦凌緩下語調，輕輕拍拍齊露後背，順勢把她攬過來親了一口。
「沒事了，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