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一後宮女子,見識淺薄,也是不敢在皇上面前賣弄的,只是覺得那神秘人說的有幾分道理,皇上您學識淵博,不妨先聽聽看。」沈雲卿小心翼翼地說道,看上去滿臉地單純無辜。
皇帝嘛,畢竟是高高在上的主,無意之間拍一拍馬匹還是很有必要的,適當的恭維總是不會錯的。
文宣帝微微挑起眉,眼眸深邃,臉上掛著笑意:「無妨,說來聽聽。」
「那人說黃河為害是根源,汴渠為害是表象,採用束水攻沙的策略,黃河水患方可解決。」沈雲卿言簡意賅地說道。
「束水攻沙?」文宣帝反覆琢磨著,略有不解,隨後說道:「怎麼個束水攻沙法?」
「黃河水患治理的關鍵就是調水調沙,所謂地束水攻沙就是變窄河堤,提高其高度,從而河流湍急,新沙捲動舊沙,河床在水流的推動下就會越沖越深,河道越來越低,再也不用擔心黃河有決堤地隱患。」
沈雲卿話音剛落,文宣帝雙眸凝視,帶著一絲探究的眼神,重新審視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如醍醐灌頂般長嘆一聲:「妙啊,實在是妙,是朕一葉障目了。」
沈雲卿看著文宣帝的神情與反應,心中暗暗慶幸,多虧自己之前拍戲的時候有認真鑽研劇本,只要是自己拍過的戲,劇情和台詞都可以記得個大概。
剛剛的這番說辭就是穿越之前剛拍完的一部劇,裡面牽扯了黃河水患治理相關的劇情,從來都是一條過的沈雲卿,在這個地方被導演卡停了兩次,所以對這部分台詞印象尤為深刻。
「臣妾不敢欺瞞皇上。」
「朕自然是信你的。」文宣帝語氣溫和,轉而看向在一旁伺候的李明德,開口問道:「瓊華殿偏殿可收拾出來了?」
「回皇上,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李明德行禮回道。
「再挑選幾個宮女太監送去瓊華殿。」
說完,文宣帝便回御書房會見大臣,商議黃河水患治理的問題了,留沈雲卿一個人在乾寧宮,困意襲來,腦袋昏昏沉沉,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直到耳邊傳來阿碧的聲音,沈雲卿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睡眼惺忪:「阿碧?」
「小主,小主,您沒事就好,來的路上聽李公公說您受傷了,阿碧擔心的很,心想要是小主您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阿碧也不要活了。」
只見阿碧半蹲在床邊,臉上隱約掛著還沒來得及擦乾的眼淚。
聽到阿碧的話,沈雲卿不禁笑了出來。阿比碧自小便跟著自己,忠心自是不用懷疑,只是這單純的性子啥時候能稍微改一改,畢竟是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赤子之心固然可貴,卻不是後宮的生存之道。
罷了,之後多花些時間調教便是了。
「好了,你這丫頭不要再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再哭的話就不漂亮了。」沈雲卿打趣道。
「小主~」阿碧害羞地低下了頭。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扶我回瓊華殿吧。」
雖然文宣帝沒有下逐客令,但是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乾寧宮,住處既然已經有了,那就早點搬進去,樂得個清閒自在。
「好的小主,張嬤嬤已經在瓊華殿等著了。」阿碧笑盈盈地說道。
這個阿碧,性子還真是如孩童般純真,剛剛還是一臉委屈,現在卻是毫不掩飾的開心,沈雲卿無奈地搖頭,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
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來到這破地方,名義上的親人一個也見不到,就只有阿碧一直陪著自己,心裡是把她當成自己小妹對待的。
「昭儀,轎輦已經準備好了,皇上特別吩咐過。」一位小公公對沈雲卿行禮說道。
「皇上有心了,替本宮謝過皇上。」
這文宣帝還算有點良心,不是極度冷酷無情的人,自己這傷也算是傷有所值了。
在阿碧的攙扶下,沈雲卿緩步走出了乾寧宮。在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微風吹過,陽光穿過樹葉,絲絲灑落,沈雲卿輕閉雙眸,沐浴在久違的陽光下,享受著這片刻的輕鬆與愜意。自從穿越到這裡,每日待在冷宮那陰暗的地方,還從未見過這般好的太陽。
靠坐在轎輦上,沈雲卿看著來往的宮人,長長的宮牆,思緒一瞬間被拉扯出來,想到了自己當時在橫店拍戲的情景。
因為自己沒有人脈,沒有資源,只能全年扎在劇組了,潛心研究劇本,憑藉實力說話,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自己都在拍攝古裝戲,和外界幾乎沒有任何聯繫,她的助理小薇當時還調侃說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和古代的那些宮妃沒什麼兩樣了,沒想到一語成讖,自己還真就成立後宮三千佳麗中的一員,不得不感嘆世事無常。
「小主,瓊華殿到了。」
阿碧的話把沈雲卿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轎輦在瓊華殿門口停下,張嬤嬤早已帶著殿內的所有人候在這裡。
「參見小主,小主萬福金安。」眾人跪地行禮說道。
沈雲卿臉上的傷感迅速收了起來,淡淡地說道:「都起來吧,之後這瓊華殿就多辛苦大家了。」
瓊華殿有一個主殿,兩個偏殿,沈雲卿的住處在西偏殿。進入殿內,沈雲卿再一次被殿內的場景所震撼,之前只是聽說,遠比不得自己親眼所見,僅是偏殿就如此奢華,而且這瓊華殿離皇上住的乾寧宮也不算遠,不錯不錯,挺好的,沈雲卿心裡滿意極了。
許是這兩天過度勞累,加上太醫給的藥里有安神的成分,進入寢殿後,便徑直走向了羅漢床,簡單的訓話之後,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只留了阿碧和張嬤嬤近身伺候,實在是扛不住困意,沒一會就睡著了,連晚膳也沒用。
時間一晃而過,月上中天。
「王爺,您這梁上君子的作風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呢。」沈雲卿皮笑肉不笑,也懶得起身行禮。
「聽沈雲卿姑娘這話貌似是不歡迎本王,難不成是想過河拆橋?」平陽王說著便從房樑上一躍而下,停在了沈雲卿床頭。
縱使有第一次的經驗,沈雲卿這次還是差點被嚇得驚叫出聲:「王爺,應該沒有人能習慣您這種梁上君子的做派,下次來的時候勞煩提前打個招呼。」
「既然本王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平陽王話說到一半,意味深長地看向沈雲卿,似乎是在等她主動說出後面的話。
「王爺放心便是,不知沈雲卿能幫王爺什麼呢?」沈雲卿也不含糊,其實當時合作是迫於無奈,自己身為後宮嬪妃,與一個王爺糾纏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本王還沒想好,這次來只是想看看你傷勢如何,你不要多想。」
猝不及防的溫柔讓沈雲卿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