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娘剛起的心思就這麼被秦芷蘭的話澆滅了。
聞著滿屋的香味，她覺得這地方不能待太久，找了藉口就準備出去。
只是沒走兩步又折了回來，一狠心一咬牙。
「那，給我來五文錢的肉。」
五文錢的肉也就二兩不到，切出來也就幾片肉。
可現在連飯都吃不飽，能花五文錢買點兒肉，齊大娘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秦芷蘭見她一臉的肉痛，將一旁的豬心拿出來，提議
「齊大娘，豬頭肉五文錢沒多少，要不你看看這個豬心？二十文一斤，五文應該可以給你切小半個。」
豬心比豬頭肉便宜許多，秦芷蘭原本是覺得這會兒的人都不容易，想著豬心能多切點兒，同樣是肉，拿回去也能多吃兩塊。
可齊大娘似乎是會錯意了，她覺得秦芷蘭是看不上自己的五文錢。此地無銀三百的解釋道
「豬心哪兒能跟豬頭肉比，我只是想隨便買點兒嘗嘗好不好吃，可不是捨不得，
給我稱十文的豬頭肉。」
瞧她一臉的肉疼，周芹和秦芷蘭默默地對視一眼，默契的別開了頭。
秦芷蘭給他切了三兩多的豬臉，然後加上調料拌好，涼拌豬頭肉的香氣立刻就逸散出來。
齊大娘忍不住先嘗了一塊兒，確實比先前沒調料的好吃太多太多。
她砸吧砸吧嘴，看著盆里殘留的調料，想著要是拿去拌飯也香的很，她眼睛一轉
「二郎媳婦，你這肉就放在盆里給我，我等會兒給你送回來。
再給我舀點兒那什麼滷水。」
盆可以給齊大娘，但是滷水，秦芷蘭不打算給，像齊大娘這種愛占便宜的人，這次你給她了，下一次她還會要，要是你不給了，她甚至還會責怪你。
既然這樣，那從一開始就不要給，而且要將話給說清楚。
「大娘，這盆我可以給你帶回去，等會兒我讓大哥來拿就是。
不過這滷水不能給你，我自己都還不夠用呢，每次都要重新加調料。」
她拒絕的果斷，齊大娘即使不高興，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過回去的時候路上遇到了從山上找野菜得村里人，有人好奇問她盆里是什麼，她便做出幾分大度的模樣說道
「唉，那徐家兩妯娌不是分出來了嗎？
今天像是打到了頭野豬，她們家裡也是窮的很，什麼都沒有，我看她們可憐兮兮的，就買了一點兒肉吃吃。
反正都要買肉的，還不如照顧她們，好歹是一村的人，能幫襯就幫襯點兒。
不過啊，她這肉賣的貴，也就只有這次了。」
這時便有人問道
「賣的貴？多少錢一斤？」
「這豬頭肉三十文一斤呢！」
「什麼，鎮上的豬頭肉才十文，就算是野豬的豬頭肉未免也太貴了些。快趕上野豬肉的價格了。」
有人知道物價，不免覺得她們賣的貴了。
但也有人眼睛尖，看到齊大娘盆里的豬頭肉是熟的，便說了一句公道話。
「其實煮熟的豬頭肉這個價格還算是公道，柴火調料這些都要錢。
我聽說人家酒樓里一盤豬頭肉要上百文呢，瞧大娘這盆里的分量，比那酒樓里的分量大多了，聞著也香。」
「這麼說價格也不算貴嘞。」
齊大娘聽人這麼說，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你們倒是有錢，覺得不貴，怎麼不去買點兒照顧照顧生意？
自己不掏錢當熱不覺得貴。」
這會兒會上山找野菜的，大多都是家裡不富裕，找點兒野菜貼補生活的。
她們本來就沒多少積蓄，哪裡有那錢去照顧秦芷蘭她們。
聽齊大娘這麼說，大多都打著哈哈，隨便說了兩句，就各回各家了。
齊大娘看著離開的背影，衝著地面啐了一口，小聲嘀咕著什麼也往家裡走去。
不過秦芷蘭賣豬頭肉的消息還是極快的傳開了。
徐村長的媳婦李桂香聽了一耳朵，想到秦芷蘭上午給她們送來的肉，她稱過了足足有兩斤三兩呢。
她猶豫著對徐村長將事情說了，最後道
「老頭子，這阿芹和小蘭看著人都算不錯。
今天給我們送的肉也有兩斤多，拿去鎮上最少賣六十文。
我唉，他家也不容易，前日聽秀蘭說家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要不咱們去買點兒她的那啥子豬頭肉。
也算是照顧她們生意，算下來，咱們還是賺的。」
徐村長點點頭
「去吧，你看著買就是。
她家的事兒我並沒幫上什麼忙，可人家還是記了咱們得情。
這有了好東西都給咱送來，待人真誠，咱們也得記得人家的好。」
和徐村長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徐郎中和武三嬸等人，她們收了秦芷蘭的肉，又聽說她在鹵豬頭肉賣，心裡便有心想幫上一幫。
所以，在齊大娘走後不久，秦芷蘭家又來了不少村民。
大多都來買肉嘗鮮，要的也不多，一般就是十文十五文。
一個滷好的野豬頭總共也就兩三斤，沒多一會兒就賣完了。
剩下的只有豬大腸和內臟。
不過村里人對於豬下水表示很是排斥。
「小蘭啊，這下水你也鹵，味道臭的的很，你還是別賣了，就是可惜了你這鍋滷水，怕是廢了。」
秦芷蘭聽了也不惱，只是夾了一節大腸出來，，切成小小的塊兒，衝著在場的人介紹道
「這大腸是我秘制的，保准好吃，不苦不澀，你們都可以嘗嘗，不過野豬的大腸不多，應該就只有三四份的量。
賣完就沒了哦。
價格一樣三十文一斤。」
「啥，下水也這麼貴？」
有人議論著，不過 手上沒停，拿了一塊兒大腸就放進嘴裡。
「給我來半斤！」
剛才說話的李嬸子在大腸入口的時候，就立刻自己給自己打臉，轉眼就要了半斤豬大腸。
後面有嘗到味兒的人，也立刻要了一些。
就像秦芷蘭所說，大腸不多，一會兒就定完了，後面還有想要的人，只能看著空空的木盆暗自吞口水。
「小蘭啊，你這手藝比那縣裡的酒樓味道都好，要是拿去鎮裡賣，生意肯定好的很。」
李秀蘭見人都走了，衝著正收拾的秦芷蘭提上一句。
她是真的覺得這肉真的好吃，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秦芷蘭聽了沒什麼反應，倒是周芹聽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