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願意做這個買賣，你也機靈些，多去幫幫忙，前面吃些苦頭沒什麼，只要方子能學到手，咱們也不是白忙活一場。
還有就是採買這些，最好自己留一手，不要什麼都告訴她們。
那周芹是個老實的，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最重要的還是那秦小蘭。」
徐德貴囑咐著，言語間對這滷肉的生意很看好，不過也充滿了算計。
范二妹狡黠一笑，有些不屑的道
「那周芹就是個傻的，我說什麼都信，現在我要是貿貿然的去學手藝，那秦小蘭肯定防著咱們。
還不如等周芹去學，到時候再將周芹給挖過來。多給她一些分成，她肯定願意。
到時候我再套她的方子，定然沒問題。」
她的話里話外對於周芹很是看不上，卻依舊要將周芹拉入伙。
說白了，就是瞧准了對方單純好忽悠。
再說，他們早就踩好了點兒，這滷肉生意只賺不虧，多少有點兒賺，也不算她們虧待了她。
夫妻倆又嘀咕了半天，到了晚上便一同去了山腳的徐家。
秦芷蘭已經在周芹家裡等著了。
徐大郎的手腳很快，在院子裡隔了一道籬笆牆，在邊上留了一道門，有事兒也好來往。
所以現在，秦芷蘭和他們算是已經分開過日子了。阿呆跟著秦芷蘭住一個院子，不過是住在上房。
范二妹見到阿呆先是一怔，覺得這小伙子眼生的緊，一看就知道不是村裡的人。
她精明的眸子在阿呆身上一掃，眼裡生出幾分疑慮來。
「這是我遠房表弟，家裡遭了荒，來我這兒討口飯吃。」
「哦，原來是弟妹是親戚啊，就說長得有幾分像呢。」
范二妹笑著打趣，秦芷蘭只是客氣的笑了笑，並沒有多說話。
「呃，阿芹都跟弟妹說了吧，咱們這合夥賣滷肉的事兒？」
范二妹先打破了空氣里的沉默，又衝著周芹使了使眼色，想讓她也說上兩句。
「范嫂子放心，小蘭人很好，這次叫你過來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怎麼安排活計。
首先就是豬頭肉和下水的拿貨，咱們鎮上有幾家屠戶，我先前去問過幾個，豬頭肉的價格在十文左右。
豬下水的便宜些，七八文就能拿，要是咱們量大長期要，價格還能便宜些。
不過咱們每天出攤的早，所以要在前一天將豬肉拿回來處理，第二天才能及時出攤。
范嫂子說擺攤是你負責，那順便這豬肉這些也是你採買，我們就負責處理和滷肉。
牛車你負責，柴火我們負責，你看如何？」
秦芷蘭聽著周芹的一堆話，先是有些意外她去了解過價格，又聽出了華話里的幾處不妥來。
一是牛車，來往鎮上的牛車一個人才一文錢，哪怕范二妹來回拖貨一起，總共也不會超過五文錢。
而小捆的柴火兩文一捆，做滷肉不僅是要鹵，還需要焯水，且豬頭肉和大腸不能一起鹵，會串味，分量越多，用的柴火也就越多。
一天不可能才用三捆柴，只會多，不會少。
還有就是採買，雖然周芹問了價格，可採買和出售都是范二妹一人負責，相當於掌管了進貨和銷貨渠道。
那麼自己和周芹，只能算是中間的工人，相當於將自己的命脈交給了別人。
若是范二妹起了別的心思，很容易被釜底抽薪。
說到底，周芹還是對范二妹太信任了些。
秦芷蘭能看出的門道，范二妹自然也看得出來，她面上一喜，隨即又立刻壓制下來。
「我每日就跑跑城裡，擺擺攤倒是我占便宜了。
至於採買，我每日賣完滷肉再去屠戶那裡多跑一趟便是，順便就帶回來了。」
秦芷蘭聽了不由在心裡冷笑一聲，她可沒有忽視范二妹先前的喜色。
現在的生意不好做，若是找到屠戶包了他的豬頭肉和內臟，不說價格能便宜，讓人送上門人家都會樂呵呵的。
哪裡有范二妹說的那般，還需要自己去跑一趟？
不過就是說給她和周芹聽的，想要她們覺得她這份活計也不輕鬆。
「那這樣就辛苦范嫂子了，要是我們有採買的東西，會提前跟你說一下，你下晌記得帶回來就行。
小蘭，你說呢？」
周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秦芷蘭，她的眼裡滿是期待，像是急需秦芷蘭的認可。
「按照大嫂說的就成，我沒意見。」
范二妹聽了這話，原本有些緊張的神色，瞬間放鬆下來，甚至有些不屑的瞟了秦芷蘭一眼。
『還以為是個精明的，原來也是沒見過世面的，不過到底的是年紀小，聽說才十八，怕是連肉都沒買過。
這樣也好，好拿捏些，以後怎樣還不是我說了算。』
她心裡想著，眼睛一轉，隨即又提起了拌菜的事兒。
「要不明日我去買些豬頭肉，咱們先試試水，弟妹也教教我怎麼拌這個滷肉。
這樣你們也能輕鬆些，我知道光是打理豬頭肉和豬大腸都是苦力的活兒。
做好了要是再讓你們去鎮上擺攤，人肯定也受不了。」
她一臉的我為你考慮的神情，做足了鄰家大姐姐的姿態。
秦芷蘭不吃這一套，但面上還是做出幾分善意的笑。
最後就是說到投多少銀錢的問題。
范二妹將所需要的東西都說了一遍，拌菜的盆，裝肉的桶，裝調料的盆，還有就是能打包的油紙。
加上需要採買的肉。
「我算了下，咱們第一天可以先少鹵點試一下。
可以買三十斤豬頭肉，二十斤豬下水，加上置辦的東西，調料這些，咱們總共先湊500文，
一人湊166文，我多出兩文，要是賣的好，咱們再慢慢增加，你們看如何？」
一百六十六文秦芷蘭拿的出來，可周芹卻有些猶豫，她手裡加上秦芷蘭給的兩百文也才兩百四十文。
加上給秦芷蘭修灶頭，她拿了一百文出來賣磚，手裡也只剩下一百四十文。
現在讓她一下子拿出來，一是沒有這麼多，二是，她也有些不舍。
秦芷蘭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沉吟片刻，這才開口
「湊錢的事兒先不急，范嫂子明日不是要先試試味兒，要是滿意咱們再說。
不滿意的話，再退錢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