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借錢容易還錢難也就是這個理。
許多人的錢要不回來，為什麼？
因為你當初借出去的錢太容易，別人都覺得你不差錢，自然能拖就拖了。
到了最後，錢你出了，還沒落個好，何必呢！
這邊有了滷肉的生意，秦芷蘭采蘑菇的事兒也就耽誤了。
可現在立了秋，也采不了多久的蘑菇，等入了冬，就沒野生菇可以採摘了。
思來想去，她想著還不如跟村里人換蘑菇。
至於拿什麼換，她又陷入了糾結。
大米肯定是不能的。
開玩笑，她空間的大米不知道是經過多少代的雜交改良，口感上遠不是現在的大米趕得上的。
她吃的大米可算是精糧，貿然的拿出來，人家一嘗這味道不對，她要怎麼解釋這大米的來源呢？
剩下的她在空間的貨架上掃視一圈。
花生油？不行，現在花生都少的很，植物油也稀少，不好解釋來處。
辣椒醬，不行。
自熱米飯，不行！
糖？不行！
鹽，更不行，每家每戶的鹽都有限量，私自囤鹽可是犯法的，要是數量夠多，怕是要殺頭。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角落裡的麵粉上。
隨即又搖搖頭，麵粉是細糧，也不好解釋來源。、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角落裡的糙米上，這還是當初她減肥的時候囤的。
都說減肥要控糖，糙米便是減肥首選，高飽腹升糖率低，所以，很長一段時間，糙米飯便成為了她的主食。
雖說是糙米，可這糙米也是後世培育的，跟現在的大米也差不了太多。
有了能換的東西，剩下的就是要自己去找個出處。
秦芷蘭想了想，決定自己去鎮上一趟，不僅是要採買一些東西，更重要的是，要找家糧鋪給她做掩護。
說動就動，秦芷蘭隔日便去了鎮上。
現在的鎮子沒有先前的太平，鎮門口還能看見有衣衫襤褸的流民在門口徘徊，被守門的士兵驅趕。
而過路的行人都自覺地遠離這些人，特別是手上有東西的，都紛紛加快了腳步，像是害怕會被人搶劫一般。
這些流民沒有路引，沒有官府的下令便不能進城，沒有活計也沒有收入，一雙雙眼睛空洞而麻木。
甚至路邊上還有幾個孩子跪在地上，他們的頭上都插了一根草，這便是準備將人給賣了。
他們的身後，往往能瞧見沉默的爹還有哀泣的娘。
雖然秦芷蘭早就看慣了生死，可再次看到這種賣兒賣女的情景，不由得也生出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接著便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如今流民增多，這米價怕是要跟著水漲船高，而范二妹想做滷肉生意怕也要受影響。
進了城，不同於外面有些淒涼的氣氛，城裡要熱鬧許多，但也沒有上一次的熱鬧繁華。
路邊有小販叫賣著，可來往的人大多就是看上一兩眼，買的並不多。
小販卻也像是司空見慣一般，轉身又熱情的叫賣起來。
吸引秦芷蘭的是一旁的肉攤，肉攤上有不少肉，攤上的肉價已經降到了十三文，但是依舊沒有多少人光顧。
想到范二妹先前買的豬頭肉，秦芷蘭便往前看了看。
攤上的肉還算是新鮮，沒有異味，看色澤也不像是病豬，可怎麼就賣不出去呢？
劉屠夫見有人終於來看他肉了，面上一喜，衝著秦芷蘭滋出一口的大白牙。
「妹子買肉呢？今早剛殺的，可新鮮了，瞧這大肥肉，油水可足了。
今兒個價格便宜，才十三文一斤嘞。」
現在的人大多缺油水，所以通常肥肉比瘦肉更受歡迎。
「老闆，你這豬頭怎麼賣的？」
「豬頭啊？你要就八文給你了。」
八文？昨日范二妹的報價可是十文，今兒個這豬頭的價格明顯對不上。
秦芷蘭不動聲色的拿起豬頭打量，沒有異味，肉色正常，這麼大熱的天，也不像是昨日的存貨。
劉屠夫像是看出秦芷蘭的疑慮來，將手中的砍肉刀放下，大大咧咧的解釋道
「妹子放心，這豬肉覺得新鮮，也不是病豬，只是城裡的米價漲了，大家有錢的都忙著囤米呢。
這豬肉買的自然就少了。
不止我這攤子降了價，你可以去旁的肉攤問問，價格都降了。
現在生意不好做，已經有幾個肉攤不賣肉了。
我這也是昨日肉賣完了，今日挑了個小些的豬殺了。
你要是誠心要，我就再給你便宜一文。」
「前兩天就降價了，那豬頭肉也跟著降了？」
「那是自然，豬頭骨頭多，肉少，本來就沒多少油水，自然更便宜些，妹子多問幾個攤子就知道。
妹子要還是有疑慮可以多問幾個攤子，不買也沒關係，你也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劉屠戶向來是個耿直的人，不會騙你。」
劉屠戶大手一揮，一臉的豪邁之氣。
秦芷蘭笑了笑，心裡大概有了數，等再問了幾個肉攤，這價格確實是降了兩文。
想來范二妹是覺得他們剛搬家，家裡還有一堆的事兒，暫時沒空到鎮上，這才隱瞞了豬肉的價格。
只是這樣的急不可耐，未免有些目光短淺了。
就像今日，秦芷蘭進了城，輕易就發現了價格不對，若是她回去鬧上一場，不僅范二妹吃下的銀子得吐出來，滷肉的生意也沒了，就連她的名聲也會壞了。
可她只是稍微思考一瞬，覺得這事兒還是得跟周芹說上一聲，瞧瞧她是什麼態度。
至於鬧不鬧，滷肉生意做不做，全看周芹的的表現。
秦芷蘭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就像是個黑心老闆，在磨礪信任員工的同時，算計著另一個不受寵的員工。
因為一開局，她就將范二妹給pass掉了。
心裡有了打算，剩下的就是查看糧食的價格。
「糙米六文一斤，精米二十四文？粳米八文？粟米五文，粗面六文，細面二十文！」
她想過糧食會漲價卻沒想到過漲的這麼多！
原本的糙米和粗面也就兩三文一斤，現在整整翻了一倍，而精米細面的價格更是大幅度的上漲。
民以食為天，原本可以買兩斤糧食的錢只夠買一斤，難怪大家現在都忙著囤米，而其他的物價隨著反而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