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戰起
朝堂上，皇帝坐在龍椅上，年幼的他將自己的身體挺得筆直，努力的彰顯此刻他才是大金皇朝的皇上。
勇親王大聲吼道：「王淵這個欺人太甚的，在這個時候進攻我朝，看我叫他有來無回。」
年幼的皇帝被這大喊震驚一怔。反應過來，呼出一口氣。
「就憑你還叫他有來無回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大皇子景親王在旁邊說到。
「咋了，你這是看不起我，你有我厲害嗎？」勇親王不屑道。
「有沒有你厲害那就要比試了才知道。」景親王大皇子道。
「那好，我們比比，誰慫誰是王八犢子。」勇親王道。
「比就比，還怕你不成。」景親王道。
「好了，吵什麼吵，你們吵有什麼用。」禮親王在旁邊說到。
一向出現在這裡的恭親王在沒有出現在這裡，兒子、孫子的相繼離世，是這個歷經三朝的老人徹底的畏懼皇權。
肅親王瞟了瞟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內心裡發出一絲輕笑。
朝堂上其他的文武大臣安靜如斯。僅僅是這朝堂上的背景板。
年幼的皇帝覺得甚是憤懣，臉色慍怒之後恢復平靜，雙拳抓了之後又放開：「對於這些親王來說，朕是擺設嗎？朕榮登帝位是除了他所有人努力的結果，但像父皇、皇祖父一樣成為驍勇善戰的君主是朕的心愿，朕一定會成為像父皇、皇祖父一樣的帝王。」
紅玉稟報後，自己就馬不停蹄的趕來朝堂，梁夢躲在宮殿裡目睹殿裡的一切。
「這欺人太甚，他們竟然明晃晃的欺負一個年幼的孩子。」
梁夢想著想著，兩眼也不在放光，無神，陷入回憶。
第一次上朝
莊嚴肅穆的大殿，文武百官站立在兩旁，梁夢牽著年幼的皇上登上龍椅，待皇上坐定，梁夢緩緩的走向帘子之後的座椅，隨即坐定。
眾百官見梁夢坐定，便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眾百官不知議論何事。」皇上問道。
頓時一片安靜。
「皇上，問你們什麼事，你們回答呀。」勇親王隨意說道。
「臣有一事不明，還望太后娘娘解惑。」一身紫袍，圓領寬袖，身前縫的是仙鶴，腰間佩戴純白玉飾。氣質端正，上唇留著八字鬍，下巴處留著羊角胡，端的一副文官模樣。
「鄭相，請說。」梁夢一邊開口說道，一邊思索著。
大金王朝作為一個只經歷兩代帝王的創業王朝，和梁夢所在的現代社會一樣，所有的創業王朝都是以武者為尊，在大金王朝里也同樣武者為尊，武官將文官徹底壓下去，就連歷任皇帝都輕視文臣，文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僅靠一張嘴，巧舌如簧，面對敵人他若不講禮，就無可奈何。
一個王朝怎可缺了文官，鄭秉直作為整個文官之首，官拜宰相要是在一個和平繁榮的時代，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可生不逢時，見到武官也得小心翼翼。
大金的文官選拔都是依靠著權貴推舉，因而許多立志報效大金的人士只能在高門大戶里做個幕僚，以便可以取得主家的推薦，入朝為官。作為一個只能用皮革，竹子來書寫文字的皇朝，絕大多數的百姓都是不識字、不開化的，就連大金的皇室也並不重視文字的教育，怎麼指望讓下面百姓做官呢。
大金的文官丞相只有一人，統領百官，百官以丞相為首，向丞相報告之後便由丞相告知皇帝，監察御史一人，掌百官監察。
大金的武官選拔是只要在一定的年齡裡面便需要作為大金的士兵，只要在戰場殺敵將敵人的鼻子砍下拿到長官面前就可以晉升成為百長，千長，將軍，食邑百旦、千旦、萬旦，做大金的戰士是貧苦百姓一步登天唯一的一條路，只要在戰場上豁得出去生命，殺的了敵，就可光耀門楣。
對於戰敗在大金手裡的敵國戰士，無不是併入大金軍隊作為奴隸，又或者當場殺掉，這時大金的戰士就會進入城池裡將百姓的財富搶劫一空，被搶劫一空的百姓，只好朝著落日王朝中心地帶
用梁夢生活的時代的話來說就真的是「王與世共天下」。
大金的產糧技術並不發達，畜牧業帶給大金充足的肉類，寒冷的天氣使得畜牧業大金的主要糧食，充足的肉類和熟練騎射技術令大金的戰士驍勇善戰，落日王朝的腐敗，羸弱，起義軍四起，金銀財富，充足的土地，肥沃的土壤，怎能不令大金的統治者覬覦。
大金的糧食不足以供給投降的敵國士兵，只有奴隸或者當場殺死才可以解決糧食不夠的難題。讓敵國士兵去集中中糧嗎？這真的很可笑。數以萬計的敵國士兵聚集，一旦有人組織那就會是刺向大金的尖刀。戰爭是殘酷的。
只要戰爭的流民進入落日王朝的中心地帶，就會導致落日王朝的混亂，本就不多的糧食接濟流民，就會使得落日王朝缺糧，導致軍隊缺糧，軍隊缺糧進而潰敗；若是沒有接濟流民，流民便會聚集一起成為流寇，最終成為起義軍，推翻落日王朝。
落日王朝就算是沒有大金的攻打，也難逃大廈將傾之勢，落日王朝的皇帝何不食肉糜，諂媚之臣當道，貪腐、買官賣官成整個落日王朝的盛行之風，百姓被層層剝削，百姓的生活生不如死，官吏中飽私囊，貪污為家常便飯。
所有的稅銀被官吏貪去，朝廷國庫無銀，一遇上天災人禍，朝廷拿不出糧食，糧食價格高漲，百姓除了被餓死就只有起義，一旦有一人高舉大旗，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起義，此時回天無力。一個王朝就這樣難逃他的滅亡。王朝更替，斗轉星移，新事物取代舊事物，這可是梁夢在現代所學的唯物觀，在歷史前進的巨輪面前，多麼的遺憾也都只是庸人自擾之。
梁夢思緒回到殿前。
「母后，似乎越來越多的走神了」。皇上心裡思索。
「微臣，不知太后娘娘此舉是否有牝雞司晨之意」從鄭秉直
口中表達出來的話，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剛正秉直。
鄭秉直的話從口中說出，大殿裡的官員無不屏住呼吸，等待著狂風暴雨的來臨。
勇親王帶著毫不掩飾看熱鬧的目光瞄向太后。
「我就知道，以鄭相的古板作風，豈會讓一個女人行垂簾聽政之舉，就看太后如何應對」。肅親王帶著陰鷙一笑。
「朕，期待已久的終於來了。作為大金的帝王，就算是不過十二歲，但怎可需要一介婦人來執掌朝政，剛登基朕根基尚淺，不能對母后的行為進行置喙，萬望鄭相可以讓母后從垂簾聽政的位置下來，朕便可以親自掌朝政」。皇上心裡計劃著。
「母后，不會真的是要牝雞司晨吧，但似乎母后垂簾聽政也不錯，定能將我大金送上新台階」。大皇子已經被太后的智慧所折服。
禮親王靜靜的看著大殿上所有人的表情，靜待回答。
「鄭相，此話何意，本宮沒有太過清楚」。
「這無知婦人，連垂簾聽政都不懂嗎」。鄭相怎麼都沒想到太后並沒有駁斥他，而是問自己什麼意思，鄭相心口向被堵住一般難受，一口老血哽在心頭。
「沒想到母后竟然裝傻充愣」。大皇子對太后更加佩服。
眾人也都被太后這裝傻的樣子給弄得不知作何反應。
「牝雞司晨之意便是垂簾聽政，便是一介婦人對朝政插嘴」。鄭相耐心的解釋道。
「插嘴嗎，哀家沒插嘴呀，你們聊你們的，本宮不會插嘴的」。梁夢繼續裝作無辜道。敢說她垂簾聽政我要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這，這，這……成何體統」。鄭相一向遵循禮教，聖人言論，遇到如此不循規蹈矩的也是手足無措。
「太后娘娘，鄭相所言乃是說，朝堂乃是男兒商量天下政事的地方，太后娘娘身為女子登堂入室，實在不妥」。肅親王道。
「肅親王所言甚是，臣附議」
「臣附議……」
「好了，哀家今日坐於殿上，實在是因為，皇上年幼，第一次登殿臨朝，哀家不放心前來看看，沒想到眾位大臣卻反應巨大，差點把哀家當作是禍國殃民的人，哀家實在是痛心」。梁夢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作為太后坐在朝堂上便遭到，大金百官的阻攔，可想而知，女性在這個大金王朝的地位得有多麼的低下。
「微臣惶恐」。眾大臣下跪。
「兒臣惶恐」。皇上也下跪。
雖然知道大金女性的地位低下，但自己遇上十分的生氣。理智告訴自己現在執意留在朝堂上並沒有什麼好處，君子不吃眼前虧。
皇上與她本就不是親生的，想必還會忌憚我的太后身份，和拓跋的實力，一個強大的外戚，皇上是不會允許的，據觀察下來皇上是個有雄心的人，豈會允許我去垂簾聽政。
千年男性掌握朝堂，百官又豈會讓我一介婦人在朝堂上。
肅親王也虎視眈眈。
現在是四面楚歌，還是撤退吧。
雖貴為太后，難免也有無力之事，每個人都只是處在一個大時代背景之下而已，沒有什麼人，即使尊貴如帝王，也不能憑藉一己之力，去力挽狂瀾，去抵擋環境的巨輪，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往下走。
「先皇呀，不是我不幫你關注大金未來，你也看到了，你的百官，兄弟，兒子都不希望我差手，我愛莫能助了」梁夢心裡跟先皇抱怨道。
然後，梁夢便緩緩走下殿堂，離開宮殿。
「微臣恭送太后娘娘，兒臣恭送母后」。
「假惺惺的，當我看不出嘛，氣死我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給我等著」。梁夢努力保持莊重的離開宮殿。
大皇子眼裡露出遺憾之情。
肅親王、勇親王、百官、皇上臉上都露出欣喜之色。
思緒流轉，梁夢已經從回憶中醒來，雙目注視著，他們明晃晃的欺負年幼的皇帝，「該，小皇帝現在知道了吧，沒有你太后母親，你就被欺負吧」。梁夢不忍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大殿中
「當務之急，是確定與王淵對戰之人，而不是在這裡吵架」禮親王莊重的說到。
「稟皇上，依臣所見，恭親王抱病在家，其所有兩成兵力可整編歸於其餘軍隊，皇上的兩成兵力留在皇城不可隨意調動，大皇子，勇親王，肅親王以及微臣當可出兵，四成兵力，由肅親王統帥，將王淵拿下，只需將王淵拿下，我大金戰士將長驅直入，直搗落日皇朝的都城，大金就可統一天下」。禮親王豪情壯志的訴說著。
「臣附議……」眾大臣，親王紛紛複議。
「朕也覺得，禮親王所言甚是」。皇帝已經被統一天下的願景所充斥、迷惑，毫不猶豫的答應。
「你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這也太草率了吧，沒想過這個主將不和這個問題嗎」梁夢心裡有數匹馬踏過。
天空陰沉，寒風呼嘯，穿著黑色盔甲的戰士數百排整齊劃一，遠遠望去如大片的黑雲逼迫而來，肅穆，悲傷。這一次的離開有的戰士就再也回不到這個養育他們的故鄉，見不到他們的父母親人。屍體將與天地星辰作伴，為萬物所給養。
梁夢和皇帝站在一起，文武百官分站在兩側。
皇上十分享受這樣的場面，現在的他是至高無上、說一不二，只有在這時他才可以覺得自己是真正的帝王。
「大金與落日這一戰，就拜託諸位了，萬望諸位早日凱旋」。皇上老氣橫秋的表達著。
皇帝說完話後。頓時戰士們的嘶吼聲響徹天際「凱旋凱旋凱旋」
肅親王站在將士前大聲喊到「大金的戰士，報效國家，為大金建立不世功業，本當死於沙場，馬革裹屍，戰士們，此戰不勝不歸。
「不勝不歸，不勝不歸，不勝不歸」，氣盛更加恢宏。
肅親王說話完畢，皇上的臉色顯得非常難看。
「你只是個牙還沒長齊的娃娃，還想在我面前擺皇帝派頭，可笑」。肅親王內心鄙夷道。
看到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梁夢突然想到現代社會的士兵死亡也會蔭及家人便說道：「眾位大金的戰士且聽哀家一言，大金律法只要在戰場上殺敵便可拜官封將，今日戰士們付出努力便可得到回報。
作為大金的太后哀家將盡最大的力量保證諸位將士的榮光，凡是我大金的戰士，只要活著回來就可晉升一級，不能回來的讓兄弟把名字帶回來，由大金皇室為諸位修建名譽墓室，受大金子民的祭拜，凡是戰死沙場戰士的家人，大金會給予榮養，讓你們的親人生有所養，老有所依，哀家以大金太后之榮耀啟誓定會信守哀家所做誠諾」。
落日皇朝的武官選拔採用的是推選制，世家子弟壟斷所有皇朝的資源，貧苦百姓沒有晉升空間，使得將領都是紈絝子弟，落日皇朝當真如落日一般。
「太后，太后，太后」此次將士的呼喊帶著深厚的情感。
皇帝轉頭看向梁夢，帶著驚訝，轉瞬間換成忌憚。
肅親王看向梁夢，帶著深深地探究，深思。
大皇子看向梁夢，帶著深深地折服。
禮親王看向梁夢，帶著深深的不解。
勇親王看向梁夢，帶著驚訝。
「都看向我是幹什麼，我這說幾句，難道又變成牝雞司晨了」梁夢不解的想到「我這可是在鼓勵士兵，你們看，我這做的挺成功的，這咋還又做錯了，看來之後還是要低調，要苟一下」。梁夢心裡不停叮囑自己。
號角吹響，大金的戰士們踏上了前往戰場的征程，他們面容堅毅，身姿挺拔，身披戰甲，手握長矛，隊列整齊，滿懷朝氣。
向著落日皇朝的方向出發，梁夢與眾人站在城牆上注視黑壓壓戰士的離開。此戰一走又有幾人歸，不由想起：「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