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宴會
柳府
柳夫人和柳大人在房裡面交談。
「官人，如晦如今投在鄭丞相門下，前途一片光明，我看這個柏瑛也是個純良優秀的孩子，若是將我們的紫竹嫁過去……」柳夫人邊試探的說著，邊打量著柳大人的眼色。
「柏瑛確實是個純良優秀的，原本我便是打算將紫竹嫁個官宦人家，好為如晦助力，至於是否嫁給柏瑛我還得好好思量一番，柏瑛乃丞相之子，以我柳家的家室恐不能與之匹配。」柳大人沉吟之後，緩緩說道。
「官人，我看我們何不趁此好好的撮合一下紫竹和柏瑛？到時……」柳夫人道。
「放肆，你個無知婦人，兒女親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讓兒女做主？我好歹是一作官之人，怎麼能夠如此行事？豈不貽笑大方。」柳大人大怒道。
「官人息怒，我只不過是說說，既然官人不同意，我自然是不敢自作主張的。」柳夫人連忙道。
柳大人漸漸息怒。
「官人，月竹的親事您是作何打算的？」柳夫人轉移話題的問道。
「這還有一個當家做主母的樣子。」柳大人斜睨了柳夫人一眼說道。
「官人看您說的這月竹怎麼也是在我手底下長大的，我能不關心他的親事嗎？」柳夫人道。
「月竹的親事，自然也是要為如晦所助力的。」柳大人道。
「這是自然，家人家人，自古先有家再有人，如晦前途一片光明，月竹也才有娘家撐腰，日子才過的舒坦。」柳夫人道。
「不錯，如晦將來娶個官家女子為妻，紫竹嫁與官家人，月竹嫁個商賈之家，星竹嫁個寒門子弟，如此便甚好。」柳大人道。
「官人所打算的甚好，甚好。」柳夫人道。
「收起你在當中搞鬼的小心思，月竹嫁商賈之家，乃是為我柳家開銅錢之道，是如晦之後的助力可不能隨隨便便找個商賈之家。」柳大人看到柳夫人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的表情，便說道。
「官人怎如此看我，我怎會搞鬼？」柳夫人惱羞道。
「不是便好。」柳大人道。
「官人，為何給星竹尋個寒門子弟呢？」柳夫人轉移話題道。
「你也知道世家之中紈絝子弟甚多，由此世家便將女兒嫁與優秀的寒門子弟以求家族的延續，我柳家雖不至於門庭凋敝，但將女兒嫁與寒門子弟未嘗不是讓家族興盛之法，只要押對了寶，我柳家便可繁衍千年。」柳大人自信的道。
「官人所言甚是，此事便如官人所言。」柳夫人道。
門外，一個小丫鬟匆匆離開往柳月竹和柳星竹的院裡而去。
「蘭翠，你咋這個時候來月竹小姐這。」胭脂問道。
「胭脂姐姐，我有要緊事要告訴小姐，你讓我見見小姐吧。」蘭翠小聲地道。
「跟我進來吧。」胭脂道。
蘭翠便被胭脂領進了屋子裡面。
錦芝見到被胭脂領進屋子裡的蘭翠，便也匆匆進了柳星竹的屋子裡報信。
「蘭翠，你咋這麼晚了過來？老爺太太可是休息了？」月竹問道。
「回小姐的話，老爺太太已經休息，蘭翠這麼晚過來是有要事要告知小姐您的。」蘭翠道。
「能值得你這麼晚前來，想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說吧，本小姐不會虧待你的。」
「奴婢先謝過小姐。」蘭翠諂媚道。
「奴婢聽到老爺夫人在屋子裡商談小姐，公子的婚事。」蘭翠道。
柳月竹聽到蘭翠說出婚事二字，微眯的眼也不由睜大，忍不住身體前傾。
蘭翠在看到柳月竹的神情姿態便知道自己今晚的賞賜不會少。
更加開心的說著從老爺夫人那裡聽來的消息。
「老爺說將柳紫竹小姐嫁與官宦人家，夫人便提議說鄭柏瑛此人不錯，老爺便說他會思量的，接著老爺就說要將小姐您嫁與商賈之家，將柳星竹小姐嫁給寒門子弟，為如晦公子鋪路，為柳家興盛鋪路。」蘭翠一口氣便將自己聽到的說完。
蘭翠說完便見到陷入詭異沉默的柳月竹，胭脂見到自家小姐的神情便掏出給蘭翠的賞賜，吩咐蘭翠下去。
蘭翠接過賞賜開心的退下。
柳月竹一直沉默，她不明白為何父親想要將她嫁與一個商賈之家，自古士農工商，商排最末，為何父親如此對自己，一想到商賈之家最是不守禮儀，最是奸詐，更有甚者會娶好幾房小妾，根本不把庶女當人，隨意送人。
柳月竹越想越是氣憤，為何柳紫竹可以嫁給官宦人家，更甚者可以嫁給鄭柏瑛，而自己卻要嫁給商戶，想到鄭柏瑛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柳月竹面目猙獰。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絕不可以。
柳府宴會
梁夢座在前廳等著眾人的請安。
今日的柳月竹身穿一件青藍色紗裙，在三姐妹中更加的耀眼，一打眼便可注意到。
柳紫竹不喜的看了一眼，然後不在理會。
「林大人攜家眷到。」外面的下人唱和道。
「臣林如海協家眷拜見太后娘娘。」林如海行禮道。
「免禮，請起。」梁夢吩咐他們起身。
林如海堆著討好的笑容，將帶來的禮物送上。
「太后娘娘，這是臣送給您的夜明珠，唯有您的光輝日月，才可配擁有這夜明珠。」林如海道。
在白日梁夢根本見不到夜明珠發光的樣子，便沒有表現出驚奇。
林如海見狀道：「請容臣給太后娘娘展示一下這夜明珠。」
「便勞煩林大人。」梁夢開口道。
「不敢談勞煩，是臣的榮幸。」林如海道。
屋子裡一下子便黑了起來。
珠子拿出來的那一刻，便散發出熠熠光彩，眾人皆露出了震驚之色，儘管，總是聽說夜明珠，今日一見方才知道夜明珠原來這般耀眼奪目。
見到眾人的表情，林如海便露出了自傲的表情。
林如海帶了自己的夫人、嫡女、嫡子。
家眷在見到自己的父親拿出了夜明珠便露出了倨傲的神情。l
一個官員能夠拿出如此的一顆夜明珠想來是平常中飽私囊嚴重。梁夢在心裡想到。
「商人沈巍攜家眷到。」下人唱和道。
「草民沈巍攜家眷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沈巍道。
「免禮平身。」梁夢道。
「草民小女為太后娘娘秀了一副雙面孔雀刺繡屏風。」沈巍道。
「雙面孔雀刺繡屏風，哀家聽聞雙面刺繡得需刺繡之人技藝高超才可完成，想來沈家女兒定是針線活了得。」梁夢說道。
「小女自小習針線，只能說針線活嫻熟，若說技藝高超愧不敢當。」沈巍謙虛道。
說著下人便將刺繡送上，揭開蓋在刺繡上的布，梁夢便見到栩栩如生的孔雀。
「這孔雀真就像是活了一般，太謙虛了，沈家女兒的繡工哪是僅嫻熟就能概括的，真真是技藝高超，快讓哀家瞧瞧沈家之女。」梁夢道。
「民女沈夢溪參見太后娘娘。」沈夢溪道。
「相貌端正，大氣雍容，風姿綽約，很是不錯。」梁夢夸道。
「民女謝太后娘娘誇讚。」沈夢溪道。
梁夢注意到沈家的嫡子沈蘭亭，便說道：「沈家嫡子也生的正氣凜然，很是不錯呀。」
「草民沈蘭亭謝太后娘娘。」
……
眾人行禮過後。
「柳家府里的花卉甚是美麗，都到院子裡聽戲賞花便是。」梁夢道。
梁夢與這些夫人們聽著戲台上的戲曲，看著不耐煩聽戲的景寰，又掃向四周的小姐們，便對著景寰說道：「景寰，你帶著這些小姐們賞花去吧，年輕正是賞花時，在這陪著哀家等聽戲太過拘謹，你們便下去熱鬧。」
「兒臣謝母后成全。」景寰如獲新生道。
「謝太后娘娘。」眾小姐道。
「這不知的還以為柳月竹小姐才是柳府嫡女。」沈夢溪看著柳月竹身穿藍色紗裙比柳紫竹還華麗便出言道。
在沈夢溪眼中嫡庶乃是天然的死敵。
「沈家姐姐，柳府只有柳紫竹這一位嫡女，你可莫要看錯了，即使有人穿的在華麗，庶女那就是庶女，就像地上的野雞在怎樣也成不了那枝頭上的鳳凰。」顧家女兒道。
眾位小姐低低的掩嘴而笑。
柳月竹被當眾羞辱又羞又憤。
柳星竹更是低下頭不知該作何反應。
柳紫竹瞥眼注視柳月竹露出勝利的神色。
柳月竹當即便轉身離開，待見到柳星竹傻傻地處在那裡：「你還傻站在這裡幹什麼，等著被羞辱嗎？」。
便拉著柳星竹一起離開。
眾位小姐發出勝利的笑聲。
帶兩人走到無人之處時，柳月竹說道：「你可知道昨晚蘭翠來過，你可知道蘭翠到我屋裡說了啥？」
「星竹什麼都不知，也不想知。」柳星竹知道蘭翠曾到過柳月竹的房間裡，但她決定裝聾作啞安安靜靜的生活。
「錦芝那丫鬟我還是知道是啥性子的，你會不知蘭翠來過？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的年紀也到了許配人家的時候，蘭翠過來便是為了此事，難道你真的就不在乎，父親，母親大人將你許配給誰嗎？」柳月竹問道。
「自古女子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星竹但憑父親、母親大人安排。」柳星竹道。
「都不知該說你什麼好，父親已經決定將柳紫竹許配給鄭柏瑛，將我許配個商賈之家，至於你，父親決定將你許配給一個寒門子弟。
你我雖都是庶女，但我們都是柳家女兒，憑什麼柳紫竹有的東西，我們卻沒有，柳紫竹可以嫁給鄭柏瑛，鄭丞相之子，而我們卻只能嫁給個寒門子弟，商賈之家，草草一生？難道你就甘心嗎？
就算是嫁個門戶不高的官宦之家也總好過商賈之家，寒門之家。」柳月竹激動的說道。
她不只是勸說柳星竹更多的是將柳星竹當做一個發泄情緒的對象，將自己壓抑在內心的不甘不滿說出。
「不甘又怎樣，我們的婚事是不由你我做主的。」柳星竹悲觀懦弱的道。
旋即柳星竹反應過來，大驚道：「莫非你想要……」
柳星竹見到柳月竹志在必得的臉色，連忙道：「不可，父親若是知道你在婚嫁之事上忤逆於他，定是不會容得下你的。」
「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只要我成功，我定會為你尋一門好的親事。」柳月竹道。
「實在不可，若此事要父親知道定不會饒恕。」柳星竹到。
「置之死地而後生，不下重注，怎的翻身。」柳月竹道。
柳星竹依舊退縮。
「既然你不願幫我，我便找別人幫忙，不過我若是成功，看在你我同為庶女份上，我依舊會替你找份更好的人家的。」柳月竹道。
旋即柳月竹便不再理柳星竹，轉身離開。
柳星竹一臉擔心躊躇。
九公主用雙手捂住自己張大的嘴巴，驚訝於自己聽到的事情。
九公主不喜被那些小姐討好，便出來走走，沒想竟聽到柳月竹柳星竹的密謀。
九公主第一次躲在角落裡聽別人密謀很是激動。
眾人回到了座位聽戲。
梁夢注意到了九公主興奮的臉色。
九公主看到母后在看自己，便湊到梁夢身邊說道：「母后，兒臣聽到了一個秘密。」
「秘密？是何秘密？」梁夢疑惑道。
九公主便開始將自己聽到的話說出。
梁夢聽完旋即明白了，原來柳大人打算將他的三個女兒一個嫁給鄭柏瑛，一個嫁到商賈之家，一個嫁到寒門。
柳如晦勢必要入朝為官的，將來的柳府太太自然是當官的，鄭丞相勢大自然是要牢牢抓住鄭丞相這顆大樹，想來想去抓牢這顆大樹的方法，最好便是聯姻，勢必柳家要麼將女兒嫁到鄭家，或者讓柳如晦娶鄭家之女。
總之最終柳家的嫡子嫡女肯定是要與官宦之家聯姻的，這樣才能讓柳家的利益獲得更大。
柳家光是讀書人還不夠，還得需要錢，有了家人為官勢必掌握賺錢的法子，這得需要自家人得了賺錢的營生，柳家庶女中自是有人需要嫁給商賈，可惜這個時代士農工商，商排最末，柳家女兒想必自是不願。
寒門子弟？世家子弟中多紈絝與寒門聯姻方能延綿，將來柳大人挑中的寒門子弟想必不會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