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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晚晚,人生是曠野

2024-08-16 12:33:12 作者: 左氟氯沙星
  「不要!不要!」她猛地睜開眼睛。

  「晚晚你醒了!」葉時早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睜眼,她喜極而泣上前握住她的手。

  葉時晚一直反覆的在噩夢中遊走 ,醒來後的她面色蒼白立馬坐了起來情緒激動的喊道「葉祖新呢!我要殺了他!」說罷掙扎著身上的儀器想要下床。

  「晚晚,晚晚怎麼了?」葉時早慌忙抱住她,「晚晚,晚晚,沒事了。」她緊緊抱著葉時晚輕拍著她的背。

  葉時晚情緒這才平靜了下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葉時早,她這才確定自己安全放下警惕埋在葉時早懷裡痛哭。

  事情的後續是葉時晚告訴了她們發生了什麼葉霖氣的渾身發抖跑回老家將葉祖新打的躺在床上兩個月,將李娟一家告上了法庭。

  李娟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而葉祖新出於父親的身份並且情節較輕被判了一年多,而她也與葉祖新斷了父女關係。

  杜紅徹底決定與葉祖新簽訂離婚,而葉時晚卻患上了嚴重的PTSD整整半年她都沒有出門過。

  而她的母親也因為女兒受了這麼大的罪愧疚不已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後來發展到一見到她就痛苦萬分。

  那段時間她的家庭支離破碎,所有人都陷入了陰霾中。

  於是有一天她突然告訴所有人她要參加醫院考試,然後沒過多久她考去了西安市第四醫院自此再也沒有回過老家。

  她想著因為她有人會痛苦,如果她走了至少她媽媽不會這麼痛苦了。

  可她殊不知這個行為就像折磨一般不僅僅在折磨著她更懲罰著她的母親。

  這痛苦的回憶又像潮水般全盤托出,本應深埋心中的回憶這會兒止不住湧出。

  渾身熟悉的冰冷感和顫抖時隔一年再次出現。「啊!」她坐在地上抱頭痛哭身體不斷顫抖著。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久了還要找上我?」她聲嘶力竭的喊道。

  顧長贏回到家後就在廚房忙活了好一會兒,差不多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他給葉時晚打了電話想要邀請她來家裡吃飯。

  可是他連打三個電話都沒人接,明明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她應該在家啊,顧長贏想到。

  他有些擔心立刻走出家門來到她家門口,大門是沒上鎖的他更加擔心了,他站在門口按響門鈴一遍一遍依舊沒人應。

  慌亂之下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推門就往裡走。「晚晚!晚晚你在家嗎?」

  他在院子裡喊道卻看見裡屋的門也是打開的,「有人嗎?晚晚我進去了?」

  他大步跨進屋內徑直掃視客廳屋內發現沒有人,當他轉過身想要向屋內走去時卻看見葉時晚像個刺蝟一樣將自己蜷做一團坐在角落,渾身不停顫抖著。

  「晚晚,晚晚你怎麼了?」他飛快的走過去半跪在地上看著她。

  她抬起頭來看了看他眼中充滿暗淡與破碎,這是他從未見到過的葉時晚。「

  「顧長贏 ,我已經拼命的想要忘掉痛苦的回憶了,可是為什麼它總是陰魂不散?」

  兩年多的時間,本來讓她都要麻木了,如今一個電話就能將她打回原形。

  她眼圈通紅的抽泣道眼中的憂傷直達眼底,頭髮絲沾在她雋永的臉上讓人看著就心疼,這與之前陽光溫暖的她形成鮮明對比。


  他溫柔的凝望著她,他並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但他想能讓她出現如此模樣,那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她的手托住她破碎充滿淚水的臉龐輕撫著輕聲說道「回憶永遠不會消失只會遺忘,痛苦的回憶會隨著快樂的時光而慢慢消散遺忘,可能有時無法壓制住,但最終會徹底被幸福所掩埋在塵埃。」

  「所以晚晚,時光很長,不要糾結於過往。」

  他也不能直接詢問她,他要等有一天她願意跟他說。

  雖然他不能切身體會她的痛苦,但他想那一定跟他曾經一樣萬分難過。

  「我不知道我這樣說對你而言是否是對的,又是否安慰到你。」

  「但晚晚,人生是曠野,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銘記終身的磨難,我希望你能越過越好,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葉時晚就這麼看著他任由他托著她的臉,她的內心充滿了顫抖與充盈,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真誠的跟她這麼說。

  兩人對視凝望,兩個人的心中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振幅,就連陽光也恰合時宜的照射了進來映在兩人身上,就好像她們的人生也都照射進了希望。

  片刻,她開口說道「謝謝你,阿贏。」經過這番事情她和他的距離又自然的拉近了一步,她也真心想要把他當做要好的朋友。

  聽到她稱呼的變化他的眼中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與觸動,他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

  「地上涼。」

  說罷他又拿起沙發上的毯子給她裹上,她就靜靜的坐著任由他裹住。

  看著她寂靜落寞的樣子他什麼都沒問只是說「餓了吧。」

  葉時晚看了看他眼淚簡直快要流了下來,如果當年她沒有遭遇那種事情她如願逃離家庭也許她也會遇到像眼前男孩一樣溫柔體貼的人吧。

  那時她一定是幸福的,她一定會慢慢變好而不是像如今出現了嚴重的創傷和應激反應。

  她終是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她用手背擦了擦控制不住的眼淚。

  「怎麼了?」顧長贏見狀有些慌亂。

  葉時晚本不想哭的,可是委屈的淚水卻怎麼也抑制不住,她抹了抹眼淚用力的朝他笑道「餓了。」

  他臉上無措的神情還未來的及消散腳就比腦反應更快立刻回家取做好的餐食。

  等他回來時葉時晚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笑著坐在桌旁等著他。

  他將巨大的餐盒放在桌子上,「做的什麼啊?讓我看看。」

  顧長贏打開餐盒只見裡面放著好幾道豐盛園菜餚,他一一擺出。「紅燒肉、玉米排骨湯、油燜大蝦、蒜蓉油麥菜,還有米飯?」

  「哇塞!都是我愛吃的!我們阿贏對我也太好了吧!」她面露驚喜的說道仿佛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眼中滿是擔心的看著她,卻沒有多說。

  葉時晚去廚房拿了餐具遞給他並盛好了兩人的米飯,「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狼吞虎咽的吃著飯,她睡到下午才起床中間一直沒吃過飯再加上剛才情緒的波動這會兒餓極了。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他溫柔的說道眼睛卻一直在看著她。

  「阿贏你也吃。」她還不忘招呼他一下。「好。」他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阿贏,你做飯好好吃,比我做的還要好。」她讚不絕口的夸道。

  「那我以後就經常做給你吃。」他自然的接過話語。葉時晚並沒有意識到話語裡的貼近脫口而出「好呀!」

  他望向她,眼中有些落寞。

  說到底她還是沒有把她當做一個正常異性來看待,他在她心底終究也只是朋友和弟弟。

  雖然他知道現在在這個情景下他期待她把他當做一個成年男人來看待有些無恥,可他真的在內心渴望著。

  沒關係,慢慢來,他再一次在心裡想到。

  飯吃完後他立馬把碗筷收去洗了,沒給她半點機會。「好了,好好睡一覺,今天你也累了。」他輕輕笑著對她說道。

  「阿贏,今天謝謝你,不然我可能會出現比較嚴重的後果。」她不好意思的說道當然她並沒有明說是什麼。

  嚴重的後果就是她內心如果壓抑到極致那她就會再次出現自殘的傾向,通過藥物和工作調節她已經很久沒有再發病了。

  今天突然接到葉祖新的電話讓她的內心久久無法壓制,幸好他來了。

  「沒關係,從今往後我會一直都在,你不要害怕。」男人低沉的嗓音說出這樣溫暖的話讓她內心有些為之一顫。

  說實話她鼻子一酸竟然有些感動,看著眼前這個俊美溫柔的男人她竟然又一次有著些說不出的感覺。

  似悸動,又像慌亂,像盛夏失去方向的鳥兒般噗嗵亂撞。

  兩人久久對視著,仿佛置身於朦朧虛幻的光影中周圍的一切都好像不存在。反應過來後她慌忙裝作若無其事。

  她自認為她是一個堅強的人,無論是她初高中的窘迫困境還是大學後遇到的悲痛遭遇她都挺過來了。

  她告訴她自己要一個人要堅強的走下去,不要期待別人的好。

  於是她一個人艱難的走過一年又一年,現在突然有人出現關心她竟讓她有些熱淚盈眶。

  她拼命的平復自己的心情壓抑住內心的情感,慌忙避開他的視線「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今天謝謝你。」

  她說罷便回頭將大門關上,動作迅速卻透露著慌亂。

  顧長贏失落的站在大門外,路邊昏黃的路燈照映在他腳下拉出長長的影子,更顯孤寂。

  他,是不是有些輕浮了,是不是有些嚇到她了。

  還有,她是不是遭受過什麼不幸,那直達眼底的憂傷讓他久久難以忘卻。他在心裡一遍一遍想著,久久站在原地沒有離去。

  而這一幕葉時晚在大門的貓眼裡看的一清二楚,她有些氣憤他的固執,可那天晚上她一夜無眠。

  葉時晚從那後就開始躲著他,每天照常上班回歸崗位晚上就故意錯開和他碰到的時間,到了上夜班就更見不到了。

  她和他就這樣開始了長達一周的躲避。

  早上她照常去給病人打針,回來時就聽見李彤在吐槽。

  「我跟你說我今天碰到一個好無語的男病人,從我到病房時就一直色迷迷的看著我,我走時還說什麼我的護士服真好看是粉色的。」李彤翻了個白眼跟旁邊人說道。

  葉時晚在旁邊翻找著東西並未在意,李彤這個人脾氣暴躁做事還有些刻薄她並不喜歡她也跟她沒什麼來往。


  當她拿好藥物準備配藥時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放下手中的藥物慌忙的看向李彤問道。

  「你說的那個病人是不是48床?」「對呀?怎麼了?」李彤疑惑的想道。

  葉時晚慌忙跑向病房,到了病房48號患者已經陷入深度昏迷。

  她慌忙按響床頭鈴呼叫其他護士然後立馬對患者進行搶救。

  「你好,你聽到見嗎?」她已經跪在床上對患者進行了心肺復甦,梁天怡聽到床頭鈴已經趕來了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傻了眼了。

  「晚晚,這什麼情況啊?」她無措的說道。

  「快叫醫生來,病人生命體徵微弱情況危險!」她從兜里拿出以防萬一的腎上腺素趕緊給他注射。

  「哦!好的!」梁天怡立馬沖向門外尋找醫生。

  片刻,醫生和幾個護士慌忙趕來,立馬對患者進行搶救措施。

  「病人腫瘤已經壓迫到了大腦,顱內壓極速降低,需要迅速做手術!」醫生急聲宣布著。

  身旁護士立馬推來板車將病人移到上面迅速將人推到手術室,葉時晚也緊跟進手術室。

  手術持續了六七個小時,萬幸是病人平安無事。

  「你牛啊!怎麼意識到那個病人不對勁的啊!幸虧你反應過來了,患者家屬有事不在他昏過去時根本沒人發現,如果你沒反應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梁天怡邊脫隔離衣邊跟葉時晚說道。

  「我就記得48號好像剛入院不久還是我登記的,我記得他好像是腦瘤也給他治療過幾次是一個很溫文爾雅的人,沒有過李彤說的那些不堪行為。」

  「而且這是腫瘤科,這裡的病人一些不經意的行為就可能代表身體出現了某些變化。我們的護士服明明就是白色的病人突然說是粉色的,如果不是刻意搭訕那就是出現有些問題了。」

  梁天怡豎了兩個大拇指滿臉佩服讚嘆的表情,葉時晚心裡並沒有什麼波瀾。

  在她看來這僅僅是作為一個護士最基本的反應力,不過李彤應該要受嚴重批評了她想到。

  當她脫下隔離衣準備離開劉琳走了過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就知道我帶出來的徒弟一定不會差,你今天做的很棒,不然要出大事。」劉琳一臉有驚無險的說道。

  葉時晚輕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下班了我就先回家了姐。」

  她將隔離衣放在柜子里消毒完手後就拿上包準備離開,「好,注意安全!」劉琳回應道。

  從她離開家這兩年多里她真的感覺自己在慢慢恢復,她也以為自己快要擺脫曾經的陰霾了。

  可她發現她根本受不了一點刺激,她可以掩藏自己的壓抑可以壓制自己的過激行為,可內心的悲傷與痛苦讓她根本無法正常的陽光面對生活。

  她有些害怕了,她不能讓再別人發現她的異常,更不能再讓痛苦重現而毀掉她如今剛剛變好的生活。

  她如行屍走肉般從醫院離開,此時天色已經完全變黑。

  看著周邊的街道已經開始售賣春聯了。臘月份的西安溫度已經降至零度以下,人們穿著厚重的棉衣相互寒暄言語間張口還冒著白氣。

  雖說寒冷,但外面的人卻很多。


  大多數一家子四五個人一同出行共同購買過年的用物,大包小包拎著但每個人臉上都不見疲憊眉宇間透露著快要過年的喜悅。

  「是啊,又快過年了。」

  她淡淡的說道內心沒有一絲喜悅,她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想要更加嚴實的將自己裹住讓自己儘可能多些溫暖。

  「怎麼會這麼冷。」她眼皮低攏沒有任何表情的快步走入地鐵站。

  下了地鐵她剛走到巷子口就看見顧長贏從另一個方向走來,他一襲黑色長款羽絨服,身材高大挺拔。

  背著略顯笨重的美工包並戴著黑色鴨舌帽,不像才華橫溢的年輕畫家倒像是有著精緻造型的走秀模特。

  她遠遠的看著他有些愣了神,她不得不承認與她做鄰居的男人確實有著一副極好的皮囊,並且是會讓大多數女性為之傾覆的皮囊。

  她好像,真的有些被他迷惑到了。

  她笑著揮了揮手打了招呼後就想立刻逃回家裡,她轉身後剛快步走出去幾步就被叫住了。

  「別躲我行嗎?」男人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僵在了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沒有,我就是太累了急著回家休息。」她強笑著敷衍道。

  「晚晚,今天月亮很美。」他聲音有些沙啞面色也有些蒼白,只不過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看不出來。

  葉時晚眼睛微微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那我先走了!」她扭頭就要跑,剛邁開腿就聽見身後轟隆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倒地了一般。

  她回頭看了看眼睛立馬充滿驚慌 ,「顧長贏!」顧長贏已經倒在地上沒有聲響。

  葉時晚作為一個專業的護士此刻也傻眼了,更是忘了作為一個護士的專業素養手忙腳亂掏出手機就撥打120。

  「顧長贏,顧長贏你別嚇我,你再撐一會兒救護車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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