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嫿想到那威風凜凜的寬大身影被人削去一身傲骨,心裡就一陣發酸。
原主大病初癒,原本孱弱的身體顯得更加瘦小,瞧這都瘦成皮包骨了,臉上還是一副被扔麵粉桶里滾了一圈般煞白。
到了晚上,原主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屋子角落處的柜子傳出些許聲響,原主警惕地坐起身,眼睛緊緊盯著那處:「誰?」
柜子被人輕輕推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熏得原主和元清嫿雙雙皺起眉頭。
柜子後方竟一個能容下一人通過的洞口,恐怕是上一個住在冷宮裡想要逃跑的人留下的吧。
原主大驚失色的就要張口喊人,下一刻一道晃眼的光朝她襲去,冰涼的劍刃抵在她喉間。
「想活命,閉嘴。」
原主害怕的點點頭,眸中滿是驚恐和緊張。
元清嫿見到那人卻是震驚的站起身來,哦吼?蕭景淮?
原本以為這次情景小提示講的會是元清嫿如何慘,沒想到還有這毛孩子的戲份呢?
蕭景淮身上被刀劃了好幾個口子,正呼呼冒血,面色因著失血過多而過於發白。
原主可能是察覺蕭景淮並沒有要害她的意思,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些,眼睛看向他受傷處:「你流血了,得儘快包紮。」
蕭景淮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不用。」
原主苦笑:「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總歸我也只是被困在冷宮之人,你能躲過重兵看守進來,殺我也不在話下,若是我害你,你殺了我便是。」
蕭景淮沉默了,片刻後,他緩緩放下劍,任由原主取來一直被藏起來的藥箱替他包紮。
原主動作輕柔又熟練,像是已經做過無數次。
元清嫿正吃瓜呢,她沒想到這倆人竟這麼早就認識了?怪不得之前夢到大漠國的時候,總感覺蕭景淮看她的眼神不太對。
狗蛋這時激動起來了:「宿主!原主在給蕭景淮解毒啊,系統檢測到蕭景淮的生命特徵已經在下降,全靠他強大的意志力在撐著,若是旁人早暈死過去等死了。」
「原主給蕭景淮吃的是續命丹,這藥可不簡單啊,是一個神醫獨家秘方,極難尋。」
元清嫿猛地看向兩人:「這藥從哪來的?能查到嗎?」
狗蛋聞言趕緊去查,過了會他欲言又止地看著元清嫿,然後被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後說道:「元明逸給她保命用的。」
元清嫿身子一頓,牽強地露出一抹笑。
也對,原主常年在冷宮,出門就會被打被羞辱,難得出去一次,還碰見了那個場景,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出宮了。
她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貴重的藥物呢,也只有元明逸會為她而尋來。
元明逸是真的想讓她好好活著。
可是…..
元清嫿看了眼原主,她面部表情明顯是麻木的,一天下來也沒見她說話,連心裡活動都沒有。
有點…抑鬱症的那意思?死氣沉沉感受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蕭景淮突然猛吐一口黑血,隨後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你為我解毒了?」
原主笑了,說是笑也不過是扯了下嘴角,她道:「若是不解毒,你活不過今晚。」
蕭景淮眉梢微挑,笑意不達眼底:「你會醫術?」
原主收拾起藥箱,站起身將它放回原處:「不會,不過只是會把脈罷了。」
「你剛剛餵我吃的什麼?」
原主重新坐回來,繼續替他纏著紗布:「續命丹。」
蕭景淮聞言瞳孔驟然緊縮,眉峰蹙起,一把抓住她的手:「這藥從哪來的。」
原主聞言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裂縫,眼睛閃過一抹痛苦:「哥哥給我留著保命用的。」
蕭景淮這時候已經是黑化徹底的大反派,多疑敏感。
他狐疑地掃了一眼原主:「為什麼還要幫我?」
她這副孱弱體虛的樣子,留著這顆藥說不定真的可以保命,為什麼要幫他?非親非故的便拿出這麼貴重的藥救他?
原主給他綁好,離他遠了點,目光看向窗外,像是在看窗外的枯木,又像是看向更遠的地方:「我這樣子你也看到了,每日被人囚禁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活得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毫無自由。」
「這藥貴重,卻無法治我的病,但它可以救你一命,也算是發揮作用了。」
狗蛋一整個感動得眼淚嘩嘩,多麼堅韌頑強,心善和藹的小姐姐!
蕭景淮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覆,他眼中帶著些許好奇:「你叫什麼名字?」
「元清嫿。」
蕭景淮輕笑著開口:「我記住了。」
站起身沖她行了一禮:「今日之事多謝公主出手相助。」
元清嫿絲毫不意外她的身份被發現:「不必言謝,只是往後都不要來了,宮裡…已經不安全了。」
蕭景淮沉默片刻後說道:「臣定會報答救命之恩。」
元清嫿笑了,笑得極為驚艷,這一晚是她這麼些年來說話最多的一次,也是第一次和活人接觸這麼久:「不必,不過是舉手之勞,若是公子不嫌棄,我還從未飲過酒,有空陪我喝上一杯即可,不過我這沒有酒,還需公子自備。」
蕭景淮聞言大方地點頭:「好,下次臣來見,定帶上好酒。」
元清嫿好像很高興,從枕頭下拿出一根小紅繩,上面還掛著一枚被打磨好的話梅核,她將紅繩遞給蕭景淮:「我不問你的名字,你一直帶著面罩我也看不清你的樣子,這個給你。」
「下次你來時帶著它,我便認出你了。」
現·元清嫿和狗蛋看得津津有味,眼前的畫面突然變得扭曲,不一會一股異常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狗蛋被彈出元清嫿身體,飛出去好遠,摔落在營帳內軟毯上,摔了個狗啃屎。
元清嫿頭昏腦脹的,感覺身體異常的灼熱,努力睜開眼睛,便見到夢裡出現的人。
「蕭景淮,你怎麼在這?」
蕭景淮緊皺的眉頭在聽到元清嫿說話的那一刻緩緩鬆開:「你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痛嗎?」
元清嫿被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受傷了,她小心地動了下肩膀。
哎?不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