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盧嬌嬌肉眼可見地躁動起來,鐵鏈被她掙扎的動作帶動嘩啦作響。
「你是不是很得意?你以為我是敗在你的手上?呵,你不過是個花瓶!只會躲在男人身後的哭泣,你和青樓女子有什麼兩樣!」
盧嬌嬌咬牙切齒地怒罵。
元清嫿聞言依然沒有生氣,就像盧嬌嬌在她眼裡不過是跳樑小丑,絲毫沒放在眼裡。
她將茶盞放在桌子上,掀眸看向盧嬌嬌:「我是花瓶?」
「你聯合盧大將軍同時對兩國下手,打得是出其不意的主意,景涼素來朝綱不穩,所以你的注意力大多放在齊冥身上。」
「你以為騙走父皇就能贏嗎?」
元清嫿目光沉沉像是黑漆漆的望不到盡頭的黑洞:「原來你也知道我父皇才是齊冥的大腦,你畏懼他。」
盧嬌嬌被說得惱羞成怒,剛想開口反駁。
元清嫿沒給她還口機會,殺人誅心她老會了:「你騙走了父皇,但他何其聰明怎能看不出你的伎倆,假意離宮,瞞過蘇公公閃身離去,再由蘇公公將他失蹤的消息帶給我,同時便也帶給了你。」
「你始終派人跟著蘇公公的吧。」
齊冥帝武功高強想要隱藏自己的行蹤很容易,那些人見沒了齊冥帝,便只能跟著蘇公公。
所以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蘇公公除了慌張了些,還帶了些許恐懼,想必在路上那些人曾被發現過,免不了打一場。
當時元清嫿沒注意,但到後來被囚禁的這段時間,她快把當時短時間內發生的事盤包漿了,自然察覺到了不對。
盧嬌嬌瞳孔地震,死死咬著唇,目帶凶光地瞪著元清嫿。
可惜,這樣根本傷不到元清嫿分毫。
元清嫿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父皇隨後去了哪裡,你不必知道,後來秋獵場起義謀反,你的目標不是元明逸,你早就知道,元明逸不會拋棄自己的國家,得知大皇子謀反定然會回齊冥。」
「你便去了齊冥等著他,而你自始至終秋獵場的目標就是我、元明镹和瑞王。」
元清嫿被她當時頭號敵人,元明镹和瑞王卻是正統的皇室血脈,對她登帝沒有好處,自然也是一併抓起來剷除。
而元明逸,因著她心底的那點邪惡想法,估計會被藏起來,結局和上一世相同。
多麼天真的想法。
「殊不知,我將元明镹打發去找父皇,而瑞王則是被我派去聯繫余琅。」
盧嬌嬌聽到余琅的名字,猛地抬起頭,眼底皆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元清嫿嘴角緩緩勾起,對她的反應很滿意:「沒想到?余琅是我的人,余靈的臉你已經忘記了嗎?」
余靈上一世被盧嬌嬌救走,卻把她像是垃圾一樣丟在一旁,任宮裡人蹉跎。
盧嬌嬌聽著她的話,在腦海中努力回想余靈的臉,無論如何也只能想起一個模糊的臉來。
余靈只是她計劃中占據極小位置的一部分,她一生中收攬的人太多,怎會記得她。
「想不起來了?余靈現在是我的大宮女。」
盧嬌嬌眼底的信念崩塌了,她知道余靈對余琅的重要性。
「瑞王尋到余琅,和他裡應外合,我曾給余琅一封信。」
元清嫿說到這,眼睛亮了下,轉頭勾起邪魅的笑:「他是不是曾聽你說從城門開始攻打。」
盧嬌嬌身體僵硬,血液宛如凝固一般,渾身發抖。
「齊冥的城門在上一世是最脆弱的地方,因為離京城路途遙遠,又加上皇宮內殼早已腐爛,城門根本沒有多少人看守。」
「這和你的記憶應該重合了,你離開齊冥頗久,對這一點保持懷疑,但錯就錯在,你太過相信余琅。」
「余琅上一世為你傾心付出,你相信他。」
「因此他同你說,在啟明司買來的消息,城門是最鬆散可以攻破時,你信了,並舉兵前往,拼盡全力攻打城門。」
元清嫿笑得開心,眼睛彎成月牙形狀,嘴角上揚的弧度格外好看:「從你攻打城門時,這結局便定了。」
這就是她為盧嬌嬌準備的圈套。
城門後是上萬齊冥大軍,首領的是年少成名的少將軍白霆和齊冥揚名天下的儲君元明逸。
盧嬌嬌的人一旦出現就會被監視動向,就算以後沒有打城門,她的動向也會被齊冥先一步做防範。
盧嬌嬌被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的說不出話。
元清嫿氣死人不償命地又說了一句:「奧對,忘了告訴你,啟明司是我創立的。」
盧嬌嬌臉上的神情恍惚,臉色比調色板還精彩:「啟明司是你的?」
啟明司遍布各國,它的名號無人不知,唯恐被盯上,只因裡頭的暗衛不僅為了錢殺人的活都接,還有一點便是消息靈通,但凡他們接下來的活,信息都是百分百準確的。
這也是盧嬌嬌輕易相信的原因。
元清嫿不動聲色地點頭,坐了回去,把玩著茶盞,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僅是啟明司,清華殿也是我的。」
「清華殿的糧草充沛,你早在三年前便開始籌備這次計劃,分批少量多次從清華殿購買糧草。」
說到這便不用繼續說了,以盧嬌嬌的聰明才智應當能想到其中。
糧草有問題。
盧嬌嬌徹底泄了氣,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唾沫星子亂飛,整個人像是瘋子,一會哭一會笑,狀似癲狂。
元清嫿悠哉的在她旁邊喝茶,不理她等她罵的差不多了,她幽幽的說了句:「省點力氣吧,奧對了,你與元明志私通的那件贓物,我給你母親送過去了。」
元清嫿殘忍一笑:「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母親救回來,嘿嘿,不必謝。」
盧嬌嬌崩潰了,眼底猩紅泛起光暈,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求你,別動她。」
她的母親雖說對她非常不好甚至是厭惡她,但這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元清嫿冷冷地看著她,嘲諷道:「別動她?我放過她,你放過我們一家了嗎?」
「從始至終你拿我家人的命不當命,策劃多年還是想要奪取我手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