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淮倏然笑出聲,被狗蛋的名字逗笑了。
元清嫿被笑得有點尷尬,但這個名字是它原本的名字,不管她的事!
蕭景淮笑完之後,嘴角緩緩落下來,抿直唇瓣,抬頭深深望了一眼元清嫿:「往後你不必再擔驚受怕,盧嬌嬌雖不會死,但也不會活得輕鬆。」
他深吸一口氣,謹慎地說道:「你也不必在擔心閻王會傷害到你,這一局,你為勝者。」
元清嫿越聽越心驚,到最後震驚的嘴巴都張大了。
他把狗蛋稱作鬼,那麼閻王說的就是系統。
這一局她為勝者?
「你聽到了?」
蕭景淮隱忍地點頭,黝黑的瞳孔夾雜著心疼。
元清嫿感覺到自己有些顫抖,她明白了些什麼,卻不敢相信:「從什麼時候起?」
「悟道寺,雪竹院。」
兩個地方,一個是元清嫿剛悟出來系統和天道打擂台,一個是元清嫿險些被同化。
元清嫿喉間有些發澀,她聽到自己聲音顫抖著問道:「你做了什麼?」
蕭景淮在心裡鄙夷自己的卑劣,及時打住了話頭:「你可能回不去了。」
元清嫿徹底坐不住了:「狗蛋同你說的?」
蕭景淮望著她的眼睛熾熱的灼人,滿滿的不舍,又卑鄙地感覺到慶幸,他一邊唾棄自己的不堪,一邊又對元清嫿回不去屬於她的世界,而感到高興。
「嗯,但你別怕,我一直在。」
元清嫿早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那個世界的自己估計早涼了,這都快十八年的時間,估計墳頭草都有人高了。
她聽到蕭景淮的話,下意識抬頭,就見蕭景淮此時眼睛亮得可怕,他眼中倒映著她的身影,仿若只能看到她一人,她便是世界的中心。
「我心悅你。」蕭景淮瞧著有些緊張的雙手攥緊,仔細看的話,能看出他身子有些僵硬。
元清嫿心臟猛地一跳,被他眼底的溫柔吸引住。
蕭景淮垂下頭自嘲:「我卑劣,心狠手辣,陰晴不定,殺人不眨眼,剛剛甚至想要用同情來博取你的喜歡,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心悅你,這個世界我會一直護著你,回不了家不要難過,我可以補償你,陪伴你,護著你。」
「我往後可能會成為景涼的皇帝。」他的手逐漸攥緊,哪怕喝了這麼多酒,說這些話時,還是忍不住地緊張。
若是他的手下此時在的話,估計會被嚇傻眼,向來運籌帷幄的宸王殿下,竟也有這等純情的一幕。
「你是齊冥的公主,皇上不會同意你遠嫁,沒關係,我不需要名分,就算沒有名分,景涼亦然是你的後盾,永遠以你為重,保證你無虞度過此生,明君也好,昏君也罷,我有能力承諾。」
「你若需要什麼,我給你雙倍,只要我還活著,對你的承諾便不會消逝。」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難過?」
他很怕,她這一生辛勞基本都是為了盧嬌嬌這一事,她怕她是為了回家而努力,狗蛋曾親口告訴他,元清嫿不屬於這個世界,她是一個更強大更開明的時代女性,她在那裡有上千萬的人在愛著她,她過得很幸福。
他怕她努力這麼久,結果卻回不去,而傷心消沉,他曾親眼見過那些希望被生生掐滅之後,低沉致死的人。
蕭景淮望著元清嫿的眼神逐漸變得心疼,明晃晃的心疼,這是他第一次明確表達自己的情緒,卻是在心疼她。
元清嫿輕笑出聲,心裡說不上來的悸動,甜絲絲的:「我一早便知回不去了,它沒告訴你嗎?」
狗蛋還挺壞的呢。
蕭景淮愣住,失神地望著元清嫿。
元清嫿嘴角微勾:「前幾次趁我醉酒,便趁虛而入,怎麼?不想負責?」
蕭景淮心裡咯噔一下,他冷顏寡色的臉出現了裂縫。
她記得?
元清嫿裝作生氣的樣子,一腳輕踢他腿:「在這個世界,男女恪守禮儀規矩,未出閣的女子連男人都很少見,你竟不想負責?渣男!」
蕭景淮望著元清嫿這氣鼓鼓的可愛模樣,眼睛突然浮現狂喜,他猛地站起身,有些激動地站起身,雙手緊緊攥著。
好傢夥,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還攥著手,知道的能看出他在表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和她切磋一番呢。
他單膝跪在元清嫿面前,在她面前,他永遠將自己擺到低於她的位置,他心臟跳得急速,激動、喜悅、愉快充斥的他的渾身細胞。
「你剛剛說什麼?」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元清嫿笑著低頭看著他,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眼睛清透明亮似是一道光,深深透過蕭景淮,扎進他心口:「本宮要你負責。」
她聲音婉轉溫柔,帶著特有的甜糯,聽得蕭景淮有了些許醉意,沉溺在這聲音里不能自拔。
元清嫿盯著他微愣的神情,纖長的手指輕柔地撫過他的眉眼,落到鼻骨:「這一年在我身邊很痛苦吧?」
他在身邊保護著她,還不知用什麼法子將自己的身體降溫到臨界點,直到系統檢測不到他,總歸不是什麼舒服的法子。
蕭景淮搖頭,溫情脈脈地望著她,低沉沙啞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聽得她心間有些發癢:「不會。」
元清嫿聞言笑了,笑得格外開心,眉眼彎彎,背後盛開滿塘的荷花,在這一刻全部成為陪襯,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這一幕在蕭景淮深刻印在腦海中,永世不滅。
當晚元清嫿沒有給他準確的回覆,要他負責,卻絕不是嫁過來這樣的負責。
尹明詩、齊冥帝、元明逸等她在乎的人都在齊冥,她無法離開她們。
元清嫿想著這些事情,盯著天花板。
不久,屋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門外的身影在確定她已休息後,才轉身離開。
第二日清晨,狗蛋咋咋唬唬地回來將元清嫿吵起來了。
「宿主!成了成了!盧嬌嬌完犢子了!皆大歡喜,任務完成!撒花撒花,我們出去放掛鞭吧。」
它欣喜的聲音在屋內迴蕩著,卻發現元清嫿並沒有它意料中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