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不知道靜王妃怎麼和裴雲蕖說的,但看著平時嘴硬其實卻很矜持的裴雲蕖當眾撲在懷裡,他卻是又是心虛,又是心疼。
他差點就開口說,「雲蕖啊,我真對不住你,我不是人吶。」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裴雲蕖一抬頭就看出了他滿心的愧疚,結果又直接輕聲說了一句,「混帳東西,別內疚,靜王妃那樣,換了我是男人,我早就就範了。」
「不能吧?」顧留白不可置信的看著裴雲蕖,「我可是扛得就沒命了。」
裴雲蕖老臉一紅,「那你肯定比我強。」
說完這句,她又看著顧留白,輕聲道,「混帳東西,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事情,別死腦筋,保命要緊。你又不是見異思遷不要我,我怎麼可能怪你,你要是沒了,那我可就成寡婦了。我要是一輩子沒男人,那不可憐嗎?」
「這事情還能有下次?」顧留白無奈了,他現在覺得李欺星好像說的挺對,這檔子事,純粹是自己想多了。
這時候明月行館裡圍觀的人一多,裴雲蕖面嫩,不好意思膩歪在顧留白懷裡,但她脫離顧留白懷抱的時候,還是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混帳東西你還算爭氣,我今晚上獎勵你。」
顧留白此時已非當初那個初哥,有了和靜王妃數場惡戰的經驗,他頓時心中一盪,但心裡卻越發納悶。
還算爭氣?
這是說自己扛的差點沒命了還算爭氣,還是能把靜王妃透得走路都不太好走還算爭氣?
「靜王妃到底怎麼和你說的啊?」
看著飛快回裡面的靜王妃,顧留白乘機偷偷的問裴雲蕖。
裴雲蕖的臉頓時又唰的一下子紅了。
「還能怎麼說?說你犟驢唄。」
她瞪了顧留白一眼,「你們兩個不是被那生祭造煞法陣吸入了那邪帝的肚子裡麼,肚子裡不是有個五臟廟?你們不是都快被五臟廟煉死了,她和你都發現了,你們如果雙修,那就能活命,但你倒好,說不能對不起我裴二小姐,那最後就對得起了?」
顧留白老臉一紅,靜王妃這些倒是沒說假話。
「以後這種事情就乾脆點,緊急避險,我裴雲蕖難道還能一哭二鬧三上吊?」裴雲蕖鄙視的看著顧留白,「你一個男人扭扭捏捏的,為了保命都不干,弄得好像吃虧的是你,倒顯得我裴雲蕖母老虎似的,還小氣。」
顧留白鬱悶了,「我想為你守個身還錯啦?」
「不用你守的時候你守什麼?」裴雲蕖忍不住又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而且最終你守住啦?」
顧留白羞愧道,「沒有。」
裴雲蕖鄙夷道,「所以下次乾脆點,而且你得了靜王妃的身子,這也是不能傳出去,要是傳出去你也不丟人,我也不丟人。這長安城裡的人只會覺得我裴二小姐的男人本事大,居然連靜王妃都收了。不過個中細節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馬上命都沒了,還不要不要,反而弄得女的把你給強了。丟人不丟人?你平時在我身上那養劍的勁呢?」
「她都不加點掩飾的,什麼都按實說的?」顧留白羞愧欲死,「我丟人。」
裴雲蕖和顧留白相處久了,都不用刻意察言觀色就知道顧留白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這時候的臉更紅了些,「而且靜王妃透你的時候,你還喊著雲蕖雲蕖,幸虧沒別人看到,要不你我不要都丟死人。人家透你,你拼命喊我幹嘛。難不成喊了,在你上面的人就能換成我了?」
顧留白驚了,連忙叫道,「這可不是真的,絕對是加油添醋的!」
「你那時候哪知道你喊了什麼。」裴雲蕖突然想到個什麼好玩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皮破了是不是真的?」
「我草…」顧留白的眼睛瞪得銅鈴大,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裴雲蕖,「她連這種事都說了?」
「居然是真的。」裴雲蕖笑得直不起腰。
她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一邊笑得喘不過氣來,「混帳東西,昭儀對醫理有些了解,她說了,那可不是什麼磨破皮,是好多童子第一次都會這樣的,是那玩意的皮太長了,牽扯下去的時候撕裂了,嚴重的會出許多血的,到時候她給你點藥,你自己抹抹。」
顧留白的腦門都在跳,「什麼,她當著多少個人的面講的這事?」
裴雲蕖伸出三根手指頭,「我,我姐,還有上官昭儀,你先前和我說好了,你又不是我一個人的男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難道不要和我們三個人說說清楚麼?」
顧留白都快哭了,「說清楚可以,有必要說這麼清楚麼?」
「那事關你的傷勢,怎麼能不說。」裴雲蕖說了這一句,又忍不住啊呀啊呀的揉著肚子笑,顯然在顧留白回來之前,她們幾個都已經笑了好久了。
一邊笑著,她還故意輕聲問道,「你的傷現在怎麼樣了?還流不流血?」
說完她又笑得花枝亂顫。
顧留白也是徹底無語了。
他都不知道長安的這些個貴族門閥的女子是怎麼了。
自己男人給人透了倒像是沒事,結果男人那地方破了點皮反而好笑的要命。
虧得自己忐忑了一路。
這男女之間的腦迴路差別這麼大的麼?
難不成自己在關外老看那些禮儀教化的書,其實看了個寂寞?
原來這盛世長安,她們對這種事這麼心大的?
怪不得好像長安有點本事的男人,張口就說大丈夫在世三妻四妾很正常,說的那麼有底氣的樣子。
看著裴雲蕖如此得意,顧留白想了想,便認真道,「可能還在流血,要麼等會你幫我看一下,順便幫我抹個藥。」
裴雲蕖一下子呆住了,幾乎下意識的連連擺手,「不行!」
顧留白皺眉道,「怎麼就不行了,黑沙瓦我都幫你上了那麼多藥,現在換成你給我上點藥你都不肯?」
裴雲蕖紅了臉,「那是一回事麼,地方不一樣。」
顧留白雖說一開始是開玩笑,但一旦動了這方面的心思,卻是收不住了,「那給你上藥的時候,我難道還分什麼地方?你這黃花大閨女的,哪地方我能看能碰啊。再說了,裴國公都准了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了,你給我上個藥怎麼了。而且我被你們弄得內心受傷的厲害,你說要獎勵我的,連這點安慰都不給嗎?」
裴雲蕖求饒似的看著顧留白,可憐巴巴的說道,「你那一點點破皮要不了命,隨便上點藥就好了。你自己碰一下就行了,我害怕。」
顧留白耍賴起來也是一流的,「就一下你都不幫我,難不成我受傷了,你還覺得我能做什麼壞事不成?你也不幫我看看傷口,說不定就很嚴重,我都沒人疼了麼?」
「行了行了,我等會幫你看!」裴雲蕖也被說得無奈了,一下子答應下來,話從口出,她後悔就來不及了。
她狠狠跺了跺腳,恨自個又中了這個小賊的計。
但旋即她又認真起來,道:「等會你去陪陪靜王妃,好好安慰安慰她。」
顧留白驚了,「怎麼著就要好好安慰安慰她?」
「你這個人啊,一點都不懂女人。」裴雲蕖狠狠白了他一眼,又生怕靜王妃修為高聽得見,她湊近顧留白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傷心的樣子,反而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我跟你說,她這麼大一個人,又是公認的長安美人,結果身子壞在你這個小男人身上了,難不成她會覺得她占了老大的便宜?她面上看不出什麼傷心,但心底里真是這樣?」
顧留白徹底無語了。
少女,平日裡討論敵情的時候,你逆著常理的思維的確屢建奇功,但這用在這裡可不成啊。
你以為靜王妃是強顏歡笑?
她是真的高興啊。
你讓我去好好陪她,我這說不定流血要更嚴重啊。
「你是真不懂。」看著顧留白好像不服氣的樣子,裴雲蕖卻是有些生氣,在他耳邊輕聲道,「女人這第一次,情緒肯定很複雜的。而且你認真回答我,難不成平時她就看上你了,就肯給你透了?」
顧留白馬上搖頭,「那指定不可能。」
裴雲蕖道,「那不就得了,她這也是沒辦法。又要救自己的命,又要救你的命,守身如玉這麼多年,結果就壞在你這小賊身上了,你覺得她現在就很高興,估計她就是覺得她按年級都算你姐姐,得強顏歡笑不想給你太多壓力而已。」
「而且,你得了人家的身子,難不成你現在能給她名分?」裴雲蕖又加重了些語氣,道:「光這一點,你就不是對不起我,是對不住她。」
顧留白嘆了口氣,在心中想,少女,你是不知此一時彼一時啊,她現在壓抑著的情火一釋放,她可不是以前的靜王妃了啊。
見顧留白好像還在糾結,裴雲蕖便咬了咬牙,臉紅道:「你等會去好好陪陪她,好好安慰安慰她,把逗我開心的心思放一點在她身上,做的好了,到時候我就給你上藥。」
顧留白頓時心中一盪,忍不住就咧開了嘴,「真的是,早這麼說,還用費那麼多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