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小寶率先起身撲到朱文景的跟前,開心地抱住他的小腿。
「爹爹,爹爹。」
大寶二寶看到朱文景也很開心,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
但當看到朱文景身後衝出一個冷峻的帶刀侍衛時,他們倆驚恐地退縮。
「不必驚慌,你們退下。」
朱文景抬手,示意隨從退下。
他彎腰將小寶抱在懷裡,溫柔和煦的目光落在姜巧巧身上。
姜巧巧看著眼前一身墨色織錦華服,腰間墜著價值不菲的玉佩,頭戴官帽的朱文景,不由愣了神。
他比上次還要好看,襯得整條街都更加高級了。
沒想到這麼快能與他相遇。
看他的樣子,身體恢復得很好。
「好巧,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姜巧巧笑道,「你要不要吃糖葫蘆?」
朱文景看著她白皙透亮的臉頰,這雙眼睛在陽光下閃動著異樣的光芒,心頭一動。
「你要請我吃嗎?」
「嗯。」姜巧巧點頭,「再來兩串糖葫蘆。」
說著,她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四文錢。
朱文景抱著小寶,任由她依賴的抱著自己的脖子,仔細地打量著姜巧巧。
她穿著他挑選的桃粉色衣裙,腳上的鞋子也很合腳,頭上一支桃木簪子將她的長髮高高地束在腦後,整個人像一朵迎風傲立的芍藥,挺拔秀麗。
他沒想到,再次見到她,自己的內心會這麼不平靜。
心跳慢慢加速,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給,嘗嘗,酸酸甜甜的,你平時肯定不怎麼吃。」
說著,姜巧巧將一串糖葫蘆塞到他手裡,露出乾燥修長的雙手。
朱文景這才問道,「你怎麼來縣城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姜巧巧露出笑容,不由自主地墊了下腳後跟,自信又驕傲。
「我去鄉里賣東西,換了點銀子,想著放在家裡不安全,就想著來錢莊存著。」
她的眼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不由向朱文景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
「你猜我賣了多少銀子?」
看到她近在眼前的臉頰,細小的絨毛在陽光下像是在發光。
他耳尖微紅,「十兩銀子?」
姜巧巧搖頭,「我打了兩頭老虎呢。」
朱文景目光一震,驚訝地盯著他,「老虎?」
看到他清風明月的臉上出現驚訝的神情,姜巧巧心情甚好。
她咬了口糖葫蘆,「嗯,昨晚半夜打的。」
遇到這個人,她特別想要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悅。
這世間,沒有別人能讓她這樣沒有負擔地炫耀了。
朱文景盯著她自信又隨意的模樣,心口莫名震動。
她竟然又打到了兩頭老虎。
他這輩子都沒怎麼見過老虎,她一個女子,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連打到了三隻?
不知為何,他心裡酸酸脹脹的,有些心疼。
「有沒有受傷?」朱文景有些擔憂,眉頭輕輕蹙起,「半夜出去你不怕嗎?」
看到他的神情,姜巧巧的笑容僵住,內心刮過一陣狂亂的風。
不知是何滋味。
「不怕,我只想著打獵賺錢,這樣我就能離開那個地方,攢錢在這樣的街上買座院子了。」
她移開視線,聞著對面的攤子上飄來的肉香味。
「紅柳烤羊肉?」她激動不已,「沒想到這麼老早就有紅柳烤羊肉了,去嘗嘗。」
說著,她拉著大寶二寶,往對面的攤子上走。
小寶抱著朱文景的腦袋,「爹爹,吃羊肉。」
朱文景的目光追隨著那抹神秘的身影,心中湧現出濃郁的失落和無奈。
這樣的女子,不需要他的保護。
朱文景身後的侍衛上前,「主子,這位姑娘,是您在外面的……」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朱文景目光一沉,「上次你大哥就是給她送的東西。」
「是,屬下冒昧,還請主子……」
「但她已經打了三頭老虎,你能打到嗎?」
「……」年輕的侍衛眨巴著豆豆眼,迷茫地看著朱文景。
「可惜,她嫁過人了。」
說著,朱文景情緒複雜地上前,去吃紅柳烤羊肉。
侍衛一頭霧水,那個村婦嫁過人了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他家主子喜歡上了一個村婦?
還是嫁過人的!
他瞳孔一震,但想到主子說她打倒了三頭老虎,好像沒那麼奇怪了。
主子不喜歡文文弱弱的姑娘,他喜歡會騎馬射箭的女子,喜歡英姿颯爽乾脆利落的女人。
而眼前這個……穿得寒酸就罷了,還帶著三個孩子。
他簡直不敢相信,主子的眼睛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姜巧巧將兩根紅柳肉簽遞給朱文景,「吃過這個沒,味道特別好,快嘗嘗。」
小寶伸出手,「娘親,肉肉。」
姜巧巧遞到她嘴邊,不由笑道,「嚼爛一點,別吃得太快,這肉塊挺大,小心噎住。」
朱文景遲疑地拿到手中,咬了一口。
一點都不膻氣,羊肉鮮嫩不油膩,味道意外的好。
他們一行五個人,站在烤羊肉的攤子前,直到吃飽為止才離開。
大寶二寶吃得滿嘴流油,很是滿足。
姜巧巧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給他們擦了嘴。
「好吃嗎?」
三個孩子異口同聲,「好吃。」
話音落下,他們哈哈大笑,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朱公子,我們該回去了。」姜巧巧伸出手,想接過小寶。
「既然遇見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你儘管說,我會讓下邊的人去辦。」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優越的骨相讓他在街上異常搶眼,回頭率十足。
「那我就不客氣了,其實我是想知道,這街上離學堂私塾之類的近一點的,價錢適中的房子,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問問?」
朱文景淺笑,「小事一樁,你下次來了直接去前面的驛館找我便是。」
姜巧巧笑著點頭,「有勞朱公子。」
「見外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看著姜巧巧,眼裡帶著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可你已經報過恩了,送去的那些東西都是我們需要的,尤其是那兩隻小狗。」姜巧巧鄭重道謝,「你用心了,我很感激。」
小寶纏著朱文景的脖子不願放開,眼裡閃著淚花。
「娘,我要爹爹。」
姜巧巧嘆了口氣,「小寶乖,他不是你爹爹,你爹爹他……他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之後才回來。」
朱文景看著他眼裡的憂傷,沒過腦子問了一句,「你怎麼沒自己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