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巧巧一時沒聽懂,有些茫然。
隨後,看到他懊惱的神情,她反應了過來。
「你問我為什麼沒自己生一個孩子,對嗎?」
聽到這個問題,姜巧巧有些哭笑不得。
「我跟他們的爹沒有洞房,哪裡能生得出孩子。」
「……」聽著她爽朗的笑聲,朱文景別過頭,臉頰緋紅。
姜巧巧捂嘴偷笑,他這又是害羞了?
「其實沒什麼啊,我們那邊很多這樣的情況,有的甚至連堂都沒拜成,丈夫就被抓去充軍。」她收起笑意,語調平穩,「若不是他之前娶過一個,如今連個孩子都沒有。」
這個時代的底層老百姓,日子過得太苦了。
姜巧巧十分懷念曾經的國度。
可她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利,既來之則安之。
朱文景沒看她,「那你要為了他們終身不嫁嗎?」
姜巧巧嘆了口氣,「其實,也想過嫁人的。畢竟有個知冷熱的人陪著也好,哪怕只是在家裡,替我照看孩子也好。」
「但你也知道,莊子上那些人,不是想替家裡人拿我家裡的好處,要麼就是太醜太討厭,我一個都看不上。」
姜巧巧伸手抱過小寶,「我不想當冤大頭。」
她不由在心裡吐槽,這人似乎對她的個人問題很感興趣。
他該不會是看不過她的處境,要給她介紹一個合適的上門女婿吧?
這樣一想,姜巧巧眼睛一亮。
「朱公子都問過我兩次了,你是不是遇到了很適合我的?好看又沒有牽掛,只想找個人好好過日子的那種年輕男子了?」
她滿眼期待,「不太好看也不要緊,順眼就成。不能胖,最重要的是,要會疼人,會聽我的話。」
「……」朱文景身後的侍衛眨了眨豆豆眼,她想得倒挺美,夢裡可能有這樣的人。
朱文景看著小寶朝她伸胳膊,不由抱了過去。
「抱歉,暫時還沒遇到。」他認真道,「如果你著急的話,我會儘快給你物色。」
「不著急不著急,我才十八,孩子還小。」姜巧巧略作思索,「三十歲之前能夠找到就行。」
三十歲也就是十二年之後,小寶都十五歲了,那個時候她可以安安心心的談場戀愛了。
三十歲之前?
朱文景驚訝意外地看向姜巧巧,他還從未聽過這樣的回答。
她甘心為了幾個沒有血緣的孩子,錯過最好的年紀。
若是沒有當個,三十歲的女子都快當祖母了。
她當真將幾個孩子視如己出。
朱文景有所觸動,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再看看眼前這三個孩子。
他不覺得自己比這幾個孩子幸福。
明明他腰纏萬吃穿不愁,過著人上人的生活,應該開心快樂才對。
可他開心不起來,很少滿足很少笑。
可看著姜巧巧跟幾個孩子邊吃邊笑,因為眼神對視就笑得一臉燦爛,他竟然有些羨慕。
看著她抓著小寶的手掌,耐心地哄孩子時,朱文景再次對她改觀。
以她的能力,待在山溝溝里打獵,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他能想到的適合她的營生,都不夠安穩,時刻伴隨著難以預估的危險。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小寶,跟這位叔叔道別。」
姜巧巧將小寶強行抱到懷裡,「不然我們回去得晚了,家裡都被人偷沒了。」
想到她的處境,朱文景道,「我給你找個人看家護院吧,免得你出門在外提心弔膽。」
姜巧巧眨了眨眼,調皮地看著他。
「那你可得找個好看的,而且你要做好準備,他或許可能會被我拐為上門女婿哦。」
「主子……」
朱文景的侍衛聽了,當即就要反對。
就算要挑人,也不能從侍衛裡面挑,隨便在府上的家丁裡面找一個不就成了。
但他也明白,主子對這位年輕的寡婦有點好感,若是直接說出來,可能會挨板子。
「我看不用了,你身邊的護衛死板守舊,習慣了服從命令,哪裡會哄人開心,我還是自己找吧。」
姜巧巧看到朱文景身邊的豆豆眼,頗有些不爽。
她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我這麼能幹,很快就能憑藉自己的本事離開那裡,他們要偷就偷吧,反正也偷不了多久。」
說著,姜巧巧抱著小白對朱文景點頭。
「再會了朱公子。」
朱公子看著她坐上驢車,幾個孩子手裡拿著零嘴,一家四口極其和睦。
也是,是他多慮了。
像她這麼有主見的姑娘,不會隨便委身於人的。
他何必替她做主。
看著他們的驢車漸漸遠去,朱文景覺得這顆心空落落的。
她比自己還小几歲,如今卻是個合格的後娘了。
而他,至今還未娶妻。
他的位置比較尷尬,偌大的京城,卻很難找到合適的親事。
高不成低不就,他也無所謂。
但此時此刻,他莫名覺得寂寞。
難道是到了年紀,看著別人兒女繞膝,他也想成親過日子了?
「主子,您若是實在喜歡,不若將人安排在莊子上……」
「閉嘴!」
豆豆眼看他依依不捨的樣子,不由出聲提議。
朱文景卻惱了,拂袖轉身。
他思慮再三,還是不能讓下屬誤會。
「我只是覺得,她一個年輕的女子不容易,想讓她有個支撐和依靠,我才沒有……」
說到這兒,他莫名煩躁。
「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侍衛連忙拱手,「是屬下看錯了,還請主子責罰。」
朱文景哼笑,用那雙好看的,神采斐然的鳳目看著他。
「南雁,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知死活了。你倒是說看,你如何看錯了?」
南雁的腰更彎了,「屬下……屬下以為主子瞧上了那婦人。」
朱文景挑眉,心中的疑雲消散開來。
他微微勾唇,是了。若不是他瞧上了,也不會這樣,時不時地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擔心她過得不好。
「倒也沒看錯,只是本王知曉,對她來說,本王絕非良配,她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
「……」南雁詫異地看著朱文景,主子何時如此坦誠了?
這可不是好事。
知道的秘密越多,處境越危險。
「你派個人,悄悄護送他們回去,順便再打聽一下她們的處境,別引人注目。」
南雁不解。
「主子既然喜歡,為何要克制?」
他神情認真,「主子難得動了心思,何不及時行樂。」
及時行樂?
朱文景眉眼微壓,低沉的嗓音壓迫感十足。
「越來越放肆了,你想被餵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