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姜巧巧立即跟孩子分頭行動。
查看家裡有沒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雞舍裡面的小雞跟鵪鶉有沒有缺少。
結果證明,這次家裡沒被人造訪過。
大家鬆了口氣,二寶不由嘀咕了一句。
「難道是他們良心發現了?」
小寶被姜巧巧抱在懷裡,瞌睡得直點頭。
姜巧巧便將小寶放在炕上,給她蓋上薄被。
「你們先收拾東西,我去李嬸兒還驢車,順便問問。」說著,她將身上桃粉色的衣服換下來。
在村子裡不能穿得太好看,不然會被說她這個寡婦不夠安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喜歡被人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
果然,她牽著驢車往李嬸兒家走的時候,有人從自家門口的圍牆探出腦袋。
「巧巧去集市了啊,今天不是趕集日,又去買啥了?」
「之前的兔子皮放在家裡我怕壞了,趕集日人太擠了,我想著今天賣了早點回來。大娘吃過飯了嗎?」
她客氣地答問,仔細回想了一下,上次應該沒砸過她家的廚房。
來到李嬸兒家,他們剛好吃過飯,李嬸兒在洗碗。
「嬸兒,我給你帶來了些胡蘿蔔,還在街上買了幾塊糖給孩子們。」說著,她壓低聲音問道,「今天我們家好像沒被人翻過。」
李嬸兒也沒有推辭,看了眼門外,聲音也壓得很低。
「是啊,今天我尋思著替你們站在高處看著,但也有人這麼想。我們莊子上的秀才你知道吧?」
秀才?
哪個秀才?
「就是我們三叔家的李江懷,在鄉里的學堂教書的那個,他去你們家想問問大寶讀書的事,正好碰到了要翻牆的老王頭。」
「讀書人嘛,最見不得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他看到你家門外落了鎖,便坐在你家門口看著,你說誰還敢去?」
李江懷,秀才,姜巧巧有點印象。
是這個莊子上唯一的秀才,時常不在家。
只有休沐的日子才會回家,探望家裡的父母妻兒。
他還主動來問大寶要不要讀書的事,難道是怕她這個後娘沒有教育孩子的覺悟?
「多謝嬸兒,那我改天去找他,總不能讓人家覺得,我這個當後娘的,有了錢糧之後只知道填飽肚子,不知道讓孩子讀書識字。」
李嬸兒點頭,「說的是,這裡窮山惡水,孩子讀書了,最有可能跳出這裡,尤其是男孩子。」
到哪裡都一樣,姜巧巧不禁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雖然那個山溝溝里窮得要命,但大多數父母寧可自己受凍挨餓,也要砸鍋賣鐵供孩子讀書。
他們自己已經夠苦了,這輩子只能老死在黃土裡,但孩子們還有機會。
這樣想著,姜巧巧自己也想讀書了。
她因為種種命運的捉弄,成為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學的知識都是為了做任務。
可她很少為自己讀過書,也許自己也能跟著孩子一起讀書。
反正日子總要過的,她跟孩子們一起讀書,是不是更有追求一些?
回到家裡,因為吃過東西了,姜巧巧簡單地燒了雞蛋湯,便跟孩子們午睡。
天氣越來越熱,過幾日能收糧食了。
今年種了一點扁豆,還有些麥子,這些都是夏收的。
還有一點莜麥,要等秋收了。
姜巧巧擔心的是,收糧食的時候劉婆婆又要來找茬,因為耕地的驢用了他們家的,工具也用了,劉婆婆肯定要分去一些糧食。
「汪汪,汪汪!」
正在她迷迷糊糊間快要睡著時,門外有人要進來。
還沒開始敲門,兩隻狗已經發現了門外的動靜。
姜巧巧擔心吵醒孩子,快速穿上鞋子出了房間。
「誰?」
這大中午的,不在家裡睡覺,擾人清夢。
「巧巧啊,把門開開,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你看看能不能一起過日子。」
劉婆婆的聲音帶著三分諂媚三分試探,剩下的都是算計。
姜巧巧打開門,看到劉婆婆跟一個笑呵呵的男子站在門口。
男子穿得倒是整齊,可是腳上的鞋子磨破了好幾層布,再差一點就能看到大拇指了。
再看他的頭髮,髒髒的油油的,土都要結塊了。
「我沒打算嫁人,更沒打算找上門女婿,不勞你費心了。」
「砰!」
說完,她直接將門合上,用門栓緊緊地栓上。
「哎你個姜巧巧,還敢給我甩臉子,這是我娘家的大侄子,沒成過親也沒孩子,照顧你們一家四口人,你別不知好歹!」
萬萬沒料到姜巧巧絲毫不給面子,連門都不讓她進,劉婆婆上前踹了兩下大門。
這可是她回娘家,花了兩天時間,找到最適合姜巧巧的人了,他可真不識抬舉。
「砰砰砰!」
劉婆婆還不解氣,又多踹了兩腳。
「梁秀秀,你再踹我的門一下試試,信不信我讓你的腳斷掉!」
姜巧巧大吼了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這天底下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對我發善心,但你們劉家人就拉倒吧,放棄你算計我的心思,可能會多活一天。」
「你要是再敢帶別的男人來我家,我讓我家的狗咬掉你的臉你信不信?」
「你大爺的,再不滾我就動手了。」
「你有那個閒心,還不如給大壯找個先回的小妾,多給你們生幾個大胖小子。」
喊了兩嗓子,姜巧巧舒坦了不少,轉身回屋繼續歇息。
幾個孩子聽到了動靜,正睡眼惺忪地坐在炕上看著姜巧巧。
「沒事兒,繼續睡,來了個煩人的東西被我趕走了。」
小寶走到炕頭邊,眼睛都沒睜開,「娘,抱。」
姜巧巧爬上炕,抱著小寶睡下,「我在呢,快睡覺。」
小寶枕在她的胳膊上,兩隻小胳膊還要抱著姜巧巧的手臂,粘人得很。
姜巧巧調整了一下睡姿,大姨媽剛來,沒有姨媽巾也沒有衛生紙的日子,真不好過。
她學著原主縫了幾個純棉的月經帶,儘量換得勤快一點。
原主日子過得太窮了,月經帶都快洗爛了,僵硬得沒法用。
都被她扔了。
她選了純棉的料子和好一點的棉花,長長的帶子有固定作用,竟然出乎意料地透氣。
讓她抗拒的是,這東西要重複利用,還得自己洗。
要不是有點奢侈,縫製一條也不容易,她都想當一次性的用。
還好,原主的身體挺抗事兒,沒有痛經。
「哐哐哐!」
大門被人暴力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