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已經找到了,只是……」,玄燁捏著下巴,似乎很不情願說出後面的話。
「只是什麼?」看著洞口的人臉蜘蛛,她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玄燁:「只是那地方好像有個結界,我進不去,需要你去進去破解。」
這話說得聲音極小,但謝雨柔還是聽清了。
她佯裝不可思議大聲說道:「還有你去不了的地方啊?」
這便是為何玄燁需要有人跟他配合行事。
像是害怕有人來搗亂,這個訓練所很多地方只有普通生魂可以出入,他自帶本體三分魂力,那些地方他進去就會被結界抓住。
以他的實力,區區訓練所的結界倒是困不住他,只是如果硬闖,事情鬧大被領主知道,只怕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懶散的很,一向怕麻煩。
洞口的人臉蜘蛛不敢進到裡面,急得在那來回爬動,謝雨柔總覺得它們隨時會衝進來似的。
想來想去,好像還是古宅中的雙面人好一些。
至少它是兩條腿的……
上一秒還在取笑玄燁的謝雨柔,看著洞口的越聚越多的人臉蜘蛛,眉頭上的小山越堆越高:
「不管去哪,咱們得先出去吧?」
玄燁看了看洞穴深處那個完好的白色軀殼,裡面的藍光似乎安靜了不少。
他猜測,那些人臉蜘蛛怕得不是這個洞穴,而是洞穴中的東西。
可這洞穴中唯一完好的只有它了。
謝雨柔看出他的意圖,不可置信:「這麼老大的東西怎麼帶出去阿?」
光是他倆自己跑都不一定能順利逃脫,更別說帶著個這麼大的東西了。
謝雨柔的話音剛落,玄燁已經輕鬆的單手舉起那個巨大的白色軟殼,裡面的藍色微光不安的竄動起來。
這……
這是什麼大力士啊?!
看她還在原地發愣,玄燁說道:「過來,試著安撫這藍光。」
謝雨柔手指著自己,似乎比剛才還詫異:「我?安撫它?!」
「嗯。」
玄燁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點頭示意她趕緊過去。
「奧。」
昨晚這裡面的藍光是挺願意跟她玩來著。
她手心輕輕附在軟殼上,裡面的藍光迷茫的衝撞了幾下後,似乎是得到什麼感應般乖巧的貼了過來。
這招真的有效。
玄燁起初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看來他們也許真的有機會逃脫。
「一定要離這個白色軀殼近一些,否則那些蜘蛛還是會攻擊過來的。」
交代完這一句,玄燁舉著它朝洞穴外走去,謝雨柔也邊安撫藍光邊緊緊跟住。
那些蜘蛛像是受到了驚嚇,只要他們一靠近,奧,不對。
只要這個白色軀殼一靠近,它們便自覺向後退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有了這個大寶貝,他們一路安穩的來到一個更寬闊的洞穴。
那裡有一棵巨大無比的樹,從樹根處蔓延而出的樹藤彎彎曲曲著在地面形成崎嶇的地面。
地底下還能長出如此茁壯的樹阿?
謝雨柔只覺得這一切都很新奇。
一路跟來的人臉蜘蛛,紛紛仰頭望著樹木的頂端,腦袋以怪異的角度朝上觀望,就像是虔誠的信徒在祈禱著什麼。
玄燁將白色軀殼放到樹藤地面上:「這棵樹就是咱們逃出去的路。」
謝雨柔看著一眼望不到頂的樹幹,腦子裡設想了無數想法,似乎還想垂死掙扎一下:「你不會要說的是,咱們要爬上去吧?」
「那倒不用,」玄燁整理了一下袖口,「我昨夜尋遍洞穴中所有甬道,只有這裡透著一絲古怪。」
謝雨柔想到自己昨晚在夢裡尋美食的自己,心生愧疚:「你說要破解的結界是這裡?」
玄燁:「嗯。」
謝雨柔:「怎麼破結界?」
玄燁:「這種級別的結界,需生魂以血為祭就可打破。」
等一下??!
什麼意思,要祭誰的血?要誰的命?!
謝雨柔滿腦子都是人命獻祭的殘忍畫面,再想到了玄燁說他進不去,那就只剩她了……
他一路上沒要求她做任何事,她還覺得奇怪。
原來是想留她到最後,要她用命給他鋪路?
說什麼帶她離開這訓練所,都是騙人的麼?!
她還不想死!
謝雨柔悄悄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剛要起跑,便看見人臉蜘蛛朝她圍了上來。
沒有了白色軀殼的保護,人臉蜘蛛巴不得謝雨柔跑進它們的攻擊範圍。
玄燁飛身過來,一把抓住謝雨柔的手腕,沒等她反應,沒有任何解釋,直接將她拽到結界面前。
幻化處的利刃沒一絲憐憫和手軟,深深刺破她胸口,鮮艷的血色順著刀刃緩緩流出。
謝雨柔吃痛,臉上滿是驚訝,她曾深信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
現在利刃狠狠刺入自己心口的正是這個她一路最相信的人。
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十分蠻橫,任她如何掙扎也無法掙脫。
白色軟殼中藍色光芒劇烈抖動,拼命向外掙扎。
玄燁手腕上的藍色翡翠也發出耀眼的藍光,翡翠背面將他的皮膚灼燙出一片傷痕,鮮血順著手背涓涓流了下來。
他就像是沒有感受到手上的刺痛,將刀刃上從她胸口拔出,順勢將鮮血揮灑在半空,嘴上念念有詞說著什麼。
結界應聲而破,玄燁抓著謝雨柔的手也卸了力道。
她體力不支的捂著胸口跌坐在地,眼裡水汽盈盈。
她雖然為人樂觀,遇事總是大大咧咧阿,但……
最恨別人騙她!
他眼裡閃過心疼,獨來獨往慣了的他,行事向來不做解釋。
但,剛才他好像應該先跟她解釋一下。
因為……她,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俯下身伸手想拉她起來,迎上的卻是她傷心難過的視線。
那看向他的目光中含著震驚、不滿、害怕和倔強。
謝雨柔一把打開他的手,自己踉蹌著站直了身子。
看她如此,他緊緊抿著唇,不知道該從何解釋,看著她胸前的傷口還在滲血,他眸色一暗,拿出一顆紅色丸藥,放入她口中。
謝雨柔剛要說話,沒反應過來,便直接將它吞了下去。
玄燁用法術束縛住她的身形,灼燒自己的魂力為她療傷。
不管她現在如何看他,必須先療傷。
謝雨柔只感覺心口的疼痛似乎緩解了許多。
隨著玄燁施法,她能感覺到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自行癒合。
為什麼?
剛才難道不是他,想要了她的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