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柔看著眼前的情景,和茶几上響起的電話。
突然神色慌張的向前走了幾步,想確認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餵?哪位?」
沙發上的人,動作快她一步,拿起電話,按下了通話鍵。
「好,我知道了,您放到門衛那吧?我等下過去取。」
電話那邊不知又說了什麼,沙發上的人眉頭緊皺,像是對什麼不滿。
「必須現在下去簽收?」
沙發上的人慌亂的站起身,幾步走到玄關,胡亂蹬上了運動鞋,
「行,那你等我一下,我現在下去。」
謝雨柔現在終於明白了,她的慌張得到驗證。
這是她失去意識之前的情景。
只是……
她跟隨自己走出房門,看著自己按下電梯。
突然,逃生通道傳來細碎的聲音,謝雨柔轉身過去查看。
逃生通道里,除了鄰居堆放的雜物,空無一人。
她恍惚的視線掠過窗戶,定定的看了許久。
就好像,剛才有什麼人從那扇窗上逃走了一般。
「18樓。」
電梯中傳來輕柔的女聲,播報著電梯到達。
謝雨柔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想法十分滑稽、可笑。
是啊,這裡可是18樓啊,怎麼會有人從18樓的窗戶逃走……
如果這個場景是自己之前的真實記憶,
怎麼會有人在現實生活中,從18樓一躍而下,還生還呢。
謝雨柔和『自己』、飄在空中東張西望的小白,坐電梯下樓。
她看著曾經的自己,心裡說不上的酸澀。
那時候的自己,不會知道,這次下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世事難料……
「一樓。」
電梯的播報聲適時響起,打斷了謝雨柔的胡思亂想。
跟著『自己』,走出電梯的那一瞬間,
她似乎看到逃生通道門口,有一道黑影閃過。
她急切的想要上前確認,小白開口:
「姐姐,從剛才開始,你怎麼奇奇怪怪的啊?」
謝雨柔看了小白一眼,黑影便已消失不見,她隨口應了聲:
「沒什麼。」
跟在『自己』身後,向小區門衛亭走去。
為什麼自己會再次看到這段記憶?
是有人想告訴她什麼?
還是她自己想要記起什麼?
還沒等她理出頭緒,她看見『自己』上空,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斗篷。
轉瞬間,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黑色斗篷下,似乎有什麼人。
看不清,她沒看清楚!
不是意外!
自己不是被高空墜物砸死的!也不是意外!
而是被誰帶過來的!
謝雨柔在自己的記憶中遊走,想盡力看清那張斗篷下的臉。
可不知為何,每次再即將看清時,眼前的事物就開始變得模糊。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她還沒醒過來嗎?」
「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摔壞了腦子,還是餓暈了。」
「好,那你先看著她,我出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那東西』在。」
謝雨柔漸漸醒來,頭上的眩暈感讓她很難坐起身。
「哎,你醒啦?」女子的聲音溫柔的傳進耳朵。
謝雨柔在女子攙扶下,緩緩坐起身,用拇指關節使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她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潮濕且滿是沙土的地面,低矮的床榻,家徒四壁的古代小屋,窗戶上的孔洞,撲簌簌透著風。
窗外是黑漆漆的夜色,屋內甚至都沒點燈,只是適應之後,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
這是……哪裡?
女子看謝雨柔發愣,在她眼前擺了擺手,問道:「你沒事吧?」
謝雨柔定睛一看:「麗麗?」
這不是自己上一個關卡遇到的人麼?
愛哭女,麗麗?
麗麗聽到謝雨柔喊自己的名字,臉上才露出安心的笑,
「哎呀,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被那怪物嚇傻了呢。」
只是她這安心的笑容,還沒持續幾秒,隨即著急的問道:
「你身上沒受傷吧?」
麗麗的神情,擔心中帶著惶恐,不知在害怕些什麼。
謝雨柔不明所以的眨眼:「沒受傷,為什麼會受傷啊?」
麗麗眼裡的擔憂還沒來得及散去,被謝雨柔問得愣了一下。
只是出於安全考慮,麗麗試探性的問道:
「那我……那個……可以稍微檢查一下麼?」
她話說得吞吞吐吐,像是怕冒犯到謝雨柔。
謝雨柔不知道麗麗為什麼要檢查自己是否受傷。
她單純的覺得,麗麗應該是擔心自己的吧。
她站起身,在麗麗眼前華麗麗的轉了一圈,爽朗的笑著說:「好啊。」
謝雨柔的聲音比麗麗清朗不少。
不知為何,麗麗從剛才開始,就故意壓著嗓子說話。
此時,謝雨柔腦袋上的眩暈感,已經完全消失,不覺間心情也好了許多。
額…啊…咳…
門外不遠處,傳來怪異的嘶吼聲。
麗麗聽到那個聲音,渾身一抖,邊檢查謝雨柔身上邊說:
「那個,說話小點聲,要是把它們引來就不好了。」
謝雨柔越聽越糊塗。
麗麗到底在害怕什麼?如此小心翼翼。
這時候麗麗也仔仔細細將謝雨柔身上檢查了一遍。
沒有傷口。
她這才安心的坐回床榻,輕聲問道:「你是剛來到這裡?」
謝雨柔乖巧的點頭。
麗麗:「那你還什麼都沒遇到?」
謝雨柔再次點頭。
麗麗長舒一口氣。
這回輪到謝雨柔著急了,從剛才開始,麗麗就怪怪的。
「到底怎麼回事啊?」
麗麗剛要開口,門口傳來吱吱呀呀的開門聲。
一個人影快速的閃身進來,直到人影靠近時,謝雨柔才看清。
「趙哥?」
趙哥是上一關,麗麗的夥伴,被玄燁救過一次,大家也算有個簡單的交情。
趙哥看了謝雨柔一眼,食指抵住嘴唇,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眼神朝窗外瞟了一眼,示意大家先不要說話。
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在地上划過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陣陣低沉的嘶吼聲。
正當三人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的時候,窗戶上突然被什麼拍了一下。
木框和紙漿糊起的窗戶,就這樣被擊碎。
破碎的窗洞中,赫然伸出一隻破破爛爛的手臂。
那手臂,就像是腐爛了很久的屍骨,白骨上掛著殘破的血肉,甚至飄來陣陣腐朽的臭味。
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