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更多的聲音,它們像是在試探屋內有沒有活人,哐哐的砸著門框。
麗麗蜷縮在趙哥身後,隱隱有著想哭的跡象。
謝雨柔轉身看了她一眼,伸手輕拍麗麗肩膀,想給她一絲安慰。
誰料!
隨著『哐當』一聲響,破碎的窗戶直接被整個撞破,有什麼東西整個掛在了窗戶上,不上不下的嗚嗚嘶吼著。
謝雨柔上前確認。
身後的趙哥和麗麗倒吸一口涼氣,驚訝的看著她。
稍微湊近了一點,謝雨柔才看清這是個什麼東西。
看起來像人,只是它臉上和身上的皮膚多處腐爛,露出裡面的白骨,陣陣腐爛的臭味,差點熏得謝雨柔吐出來。
這是?生化危機?喪屍古代版?
從它們身上的衣服和這個小屋看來,不知道是什麼朝代,反正應該是古時候吧。
謝雨柔退後幾步,臉上帶著苦笑。
什麼朝代根本不重要!
現在被喪屍圍堵,三人無處可逃。
謝雨柔這會兒明白了,為什麼麗麗會執著於查看自己身上有沒有傷。
看眼下的情況。
大概是怕她被喪屍咬了之後,變異吧。
「咱們現在怎麼辦?衝出去?」
謝雨柔雖然也很害怕,但這麼耗下去下去不是辦法。
看它們的架勢,遲早要把門沖開。
趙哥滿臉驚訝的看著謝雨柔,心想:幾日不見,這女娃這麼勇猛了麼?
趙哥頂著一副苦瓜臉,壓低聲音說道:
「這哪沖得出去啊?我剛才出去探查了一下,這個屋子附近,圍滿了這東西,根本出不去啊。
再說就算衝出這裡,這周圍什麼都沒有,無處可去啊。」
麗麗聽到趙哥,說這話,終於還是忍不住,小聲嗚咽。
「你別哭了!」
謝雨柔真的是受夠了麗麗這愛哭的性子,忍不住出聲制止。
麗麗委屈得看著謝雨柔,強忍著情緒,不哭出聲。
從初遇開始,麗麗動不動就哭,真是不枉她『愛哭女』的綽號。
謝雨柔看了看眼前的情況。
這屋子裡除了床榻,幾個晃悠的凳子,和一堆破爛的床上帷幔,也沒有太多可以利用的東西。
等下!
如果是喪屍的話,也許只是聽覺比較敏感。
謝雨柔隨手撿了塊石子,朝房間角落扔去。
嗚嗚嗚!
大部分喪屍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嘶吼著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胡亂抓著。
謝雨柔悄悄靠近窗邊的喪屍。
她小心翼翼的靠過去,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音。
窗邊掛著的喪屍,漫無目的的晃著腦袋,對著空中嘶吼。
看樣子,只要不發出聲音,這些喪屍並不會主動行進,或者進行攻擊。
那他們為什麼會朝這邊圍過來,甚至攻擊小屋。
難道是自己剛才跟麗麗說話的聲音太大了?
又或者是趙哥在回小屋的時候,不小心發出聲響,喪屍被吸引?
謝雨柔總覺得事情哪裡不對。
看樣子,麗麗和趙哥先她一步到這裡,怎麼會如此不小心呢。
謝雨柔抓起地上的凳子,招呼趙哥和麗麗爬上床榻。
她輕手輕腳的放下床邊破爛的帷幔,三人蜷縮一團,一人一個凳子,大氣不敢喘,等喪屍潮自己消散。
門外的喪屍互相推擠著嘶吼了半天,聽不到聲音,找不到異響,漸漸失去了目標,漫無目的的搖晃著爛掉一半的腦袋。
突然!
小屋外面不知多遠的地方,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原本圍在門外的喪屍,緩慢的轉身,朝聲音處走去。
只剩下半個身子掛在窗戶上的喪屍,無助的晃悠著四肢,上不去也下不來。
門外的嘶吼聲漸弱,謝雨柔從帷幔中觀察著它們的行動,直到確認暫時安全。
她才輕手輕腳的從床榻上翻下來。
麗麗顯然已經被剛才的喪屍潮嚇傻,蹲坐在床榻上,緊緊抱著膝蓋,一動不動。
趙哥到底還是有點男人的樣子,跟著謝雨柔下來查探情況。
謝雨柔:「你們來這多久了?」
趙哥小心翼翼的四下環顧:「記不清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極小,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更像是靠唇語讀懂對方的意思。
咕嚕嚕
謝雨柔肚子很不合時宜的發出聲響。
餓了……
謝雨柔看著門外,漆黑的天色,滿街的喪屍。
再回頭看了看屋內,家徒四壁。
她現在也想哭,沒東西吃,餓哭。
謝雨柔試探性的問麗麗:「有什麼吃的麼?」
她這會兒終於緩過來許多,至少敢下床了。
麗麗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看起來很是為難。
她跟趙哥互相交換著眼色,下意識的摸了摸衣服右側口袋,什麼都沒說。
也是。
如果真的是喪屍圍剿的末日情況下,一口吃的,一口喝的都將是無比珍貴的物資。
雖說都是,活了今天,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極端日子。
但誰又能慷慨到將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拱手讓人呢。
謝雨柔讀懂了這沉默,無奈的扯動下嘴角,似笑非笑。
先熬過今晚吧。
只要先熬過今晚,明天天一亮,她就可以出去看看情況。
看看這關到底什麼情況。
謝雨柔現在的心,比初來訓練所時,堅定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她想起自己來到這裡之前的情景。
她不是因為高空墜物的意外來到這裡的,而是被什麼人帶過來的。
那或許她並沒有死。
只要能找到帶她來這裡的人,她或許還能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
那麼她現在必須先想盡辦法,先活下去才行。
這一夜,三人都沒敢睡,互相沉默著,彼此堅守。
不知過了多久,天光漸漸伴隨著鳥叫聲,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窗戶上掛著的喪屍,被陽光一照,痛苦的扭動著四肢,試圖從窗戶上下來。
怕光?
謝雨柔想用法術變出面罩,來防止喪屍咬人,卻在多次嘗試後,均以失敗告終。
怎麼回事?
這裡不能用魂力?
還是她能力太弱變不出來?
額!額!額!
窗框上的四肢,拼了全力的向屋內爬著,腐爛的皮肉再也支撐不住它這般折騰,它甚至蹬掉了自己的一隻腳掌。
終於,喪屍連滾帶爬的從窗戶上滾落,斷了一隻腳的它,嗚咽著發出痛苦的聲音,朝屋子角落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