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子自然不認這事:「我們只是去喊表小姐用早膳,我們做粗活做慣了,動作大了點,讓表小姐誤會了。」
「倒是表小姐,你不問緣由直接就動手打人,也太過分了些!」
「雖然我們是下人,卻也是人,你這樣欺負我們也太過份了!」
林書正沉聲道:「疏影,你這事做得太過了些,我必須得罰你!」
「否則你以後成了楚王妃,把這一套習性帶到楚王府去,楚王會責怪我們沒有教好你!」
鳳疏影抬頭看向他,她的眼裡里有幾分譏諷。
這幾分譏諷看得林書正心裡極度不舒服,他便道:「就罰你……賠十兩銀子給他們治傷。」
他原本想說罰她禁足,可是他轉念一想,若將她禁足在林府,往後不好對她動手。
她若是死在林府,對他的官聲有影響,他也怕被楚王那個瘋子找麻煩。
且他要維護他這個好舅舅的形象,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過,也就只剩下罰她銀子這件事了。
而鳳疏影從他那裡拿來的銀子就不可能再吐出來,便道:「我和楚王還有三個月大婚,我還有三個月的月銀。」
「舅舅把我那三個月的月銀扣下來賠給他們吧。」
林書正隨口答應了,只是他答應完後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他是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弄死她,不會讓她活到出嫁,最好是這個月就弄死她,就沒想過再給她發月銀。
所以他這是罰了她,最後卻是他拿銀子來賠給朱婆子?
這筆銀子雖然不多,卻讓他心裡十分不痛快。
這事定下來之後,鳳疏影問林書正:「朱婆子的大兒子出門辦差多久能回來?」
林書正還沒回答,鳳疏影又道:「如果他遲遲不能回來,舅舅處理不好這件事情的話,我就只能去請楚王幫忙了。」
她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楚王對我說了,我是他的未婚妻,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去找他幫忙。」
「他還說了,他不喜歡唯唯諾諾的女人,喜歡稍微凶一點有個性的女人。」
「所以我打算以後按他的要求做人,若是往後行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舅舅包容一二。」
她想了想,她如今的行事和原主相差太多,而她又不想太委屈自己。
她總歸得為自己行事轉變找個由頭,景墨曄就是她最好的藉口。
林書正聽她說完這句話後,便有點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他心裡窩了一團火,如此一來,他就算是不處理朱婆子的大兒子也不行了。
他輕擺了一下手道:「你放心吧,他一當差回來,我就會叫他過來查證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到此時便算是定了下來。
第二天鳳疏影就聽到了朱婆子大兒子的死訊,說他在當差的時候不小心摔進河裡淹死了。
她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又或者說這事在她的意料之中。
林書正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府里的人會潛進鳳疏影的屋裡偷東西這件事的。
一則是因為這種事情會證明林府太亂,御下不嚴,有點打臉。
再則就是林書正在她的面前否認了朱婆子的大兒子偷東西的事,他只要還活著,就會被拉出來對質。
所以朱婆子的大兒子這一次必死無疑。
這一次連環事件之後,府里的下人看著鳳疏影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
之前府里的下人任誰看見她都想上來踩她一腳,變著法子欺負她。
如今那些下人雖然不至於看到她就繞道走,卻也知道她如今有點瘋,不像以前那麼好欺負了。
就算她是個弱女子,動不動就拿著刀砍人這種事情,還是點嚇人。
也因為這事,接下來的幾天鳳疏影那裡相對太平。
只是這個太平也是相對的,因為她這幾天有點忙。
她這幾天在林府轉悠,發現了一件事情,整個林府竟是一個巨大的風水陣。
這個陣法是基於她而運轉。
簡單的說,就是林府有今天,都是因為有她。
她活著,是林府的陣眼,為林府擋掉所有的煞氣。
她死了,就將成為林府氣運的肥料,滋養著林府所有人。
這個陣法已經不是用缺德兩個字能形容,簡直就是惡毒至極,缺德至極!
這個陣法還不能用暴力破除,一暴力將會傷到她,只能找人替代。
替代的方式是拿到替代之人的鮮血,在合適的時辰放到相應的位置。
鳳疏影想起那天她為防萬一順手從林書正和林婉婷身上取來的血,輕笑了一聲。
他們想趴在她的身上吸血,這種滋味,她得讓他們自己好好嘗一嘗。
這天晚上,到了她測算出來的時辰,她便去了林府正中心的假山群。
那片假山看著平平無奇,卻是陣法根基。
那裡常年都有家丁看守,她之前裝在府里瞎晃悠的時候,已經摸清楚他們輪值的規律。
她前兩天試著和他們套過近乎,他們初時還好,被林書正發現後訓了他們一頓之後,他們一看見她來就轟她走。
她今天過來的時候,那兩個家丁一看見她就道:「表小姐,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鳳疏影二話不說,操起放在身上的棍子朝著一個家丁的後腦勺就敲了下去。
另一個剛想出聲,她反手一敲,十分利落地把他也給放倒了。
她輕嘖了一聲道:「我也不想這麼暴力的,你們非逼著我動手,把你們弄傷了真不好了意思。」
她話是這樣說,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模樣,大步就走進了基陣之中。
只是她一進去,旁邊就響起了腳步聲,她一扭頭,就看見另一個家丁站在不遠處。
她才發現林書正對這陣法十分重視,看守這個陣法的家丁竟不是表面上讓人看守就好,裡面竟還有人。
大意了!
那家丁想要大叫示警,她立即用彈弓對著那家丁砸過去一個噤聲的符咒,那家丁頓時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她縱身躍過去,一棒子將那家丁敲暈,她有些費力的將那家丁拖開,然後往裡走。
她進去之後,掐著手指頭算了一遍,很快就算出關鍵的位置就在假山的最高處。
那裡約有三丈余高,她不會輕功,又太過平滑沒有借力的位置,她試了幾次都沒能爬上去。
她咬了咬牙,打來一根撐竿,助跑著想要爬上去,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她默默給自己打氣,再來一次,她一定可以的!
這一次是她能躍到的最高的地方,卻離那座假山頂還有約莫三尺的距離。
那裡有一個突起的地方,她伸手抓住,卻有些滑,她抓不太牢,身體往下滑。
她以為這一次又失敗了,沒想到一隻溫熱的手托住了她緩緩往下滑的有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