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疏影曾經想找先帝的靈體問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曾經設法為他招過魂。
只是她招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招來,她就著招魂青煙算了一卦,才知道先帝早就已經投胎轉世。
許妃的表情裂開了:「他……他沒有等我,就投胎轉世了?」
鳳疏影掀眉道:「你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非要等你一起投胎嗎?」
許妃:「……」
她覺得鳳疏影的話雖然扎心,卻又是事實。
她罵道:「你怎麼這麼招人討厭?」
鳳疏影笑眯眯地道:「我招人討厭?是你招人討厭吧!景墨曄說我最可愛,他最喜歡我了!」
許妃:「……」
她當然知道景墨曄很喜歡鳳疏影,但是鳳疏影之前不是一直拒絕景墨曄嗎?
這會鳳疏影用這樣的語氣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嗎?
鳳疏影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淡聲道:「我喜不喜歡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歡我,討厭你。」
許妃:「……」
這話她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縱然她覺得她死之前為景墨曄做了一些事情,但是就那麼一件事情,還不能打消母子間多年的積怨。
她還知道,若是讓景墨曄在她和鳳疏影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選鳳疏影。
這真的是一件讓人悲傷的事。
她磨了磨牙:「他眼光真差,居然喜歡你這麼一個女子。」
鳳疏影懟她:「我覺得我還行吧,至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他。」
「他若沒有遇到我,可能已經被你殺了。」
許妃:「……」
這件事情她還無法反駁。
因為當初她確實想方設法地想要殺了景墨曄為十三皇子續命。
如今想來,她覺得當初的自己真的是蠢的不得了。
許妃緩緩吐出一口氣道:「行了,你在他心裡比我重要,這樣夠了嗎?」
鳳疏影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當然不夠,你之前坑了我幾次,差點要了我的命,這筆帳我還沒有跟你算。」
許妃:「……」
她瞬間就想逃。
鳳疏影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後頸道:「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來找我。」
「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許妃的氣焰瞬間就降了下去,她輕聲道:「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蠢事。」
「但是我已經死了,我之前做下的事情除了說一句對不起,我已經無法挽回。」
「我這一次來見你,是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覺得曄兒他實在是太可憐了。」
「我不想他和他父皇一樣孤獨,至少心裡都有遺憾。」
鳳疏影輕哼了一聲道:「我和他的事情你管不了,也不需要你管。」
「你如果真的關心他的話,以後就不要再來見他。」
許妃愣了一下,鳳疏影緩緩地道:「因為他每次看見你,都會勾起太多不好的記憶。」
「他已經苦了這麼多年,如今也該開心一點了。」
許妃聽出她的話外之音,眼睛亮了起來:「我原本只是不放心他,聽到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鳳疏影皺眉:「我這句話怎麼了?」
許妃回答:「你在關心他,當一個人會關心另一個的時候,心裡必定是有情的。」
「你既然對他是有情,那麼不管你們怎麼鬧,心裡都會有對方,你們就散不了。」
鳳疏影瞪著她道:「你連你自己的感情都鬧不明白,蠢事做了一大堆的人,你哪來的底氣說這樣的話?」
許妃沉默了一會後道:「就是因為我這一生都為情所困,所以我的感觸才是最深的。」
「我用了一輩子去弄明白情為何物,所以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懂得情這個字意味著什麼。」
鳳疏影仔細想想她這一生做的事情,覺得她這樣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許妃又道:「我以後不會去打擾曄兒,我準備儘快去投胎。」
鳳疏影看向她,她輕聲道:「我要去找先帝,我這輩子欠他的,下輩子一口氣全還給他。」
鳳疏影笑道:「那你慘了,你下輩子會被他虐殘。」
許妃:「……」
鳳疏影又道:「不對,先帝已經投胎十來年了。」
「你如今才去投胎,加上地府排隊的時間,你會比他小十幾歲。」
「你還在吃奶,他應該已經議親了,就這種情況,你想要還他的情債只怕都不是一件易事。」
「我猜先帝下輩子應該不想再見你了,你就省點力氣,放下心裡執念,去過去你自己的日子吧。」
許妃聽到她的這番話如同被雷劈中,她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有一天先帝會跟其他女子在一起。
但是鳳疏影的這番話她又覺得可能性很大。
許妃喃喃地道:「所以他不要我了?」
鳳疏影看到她的這副樣子有些無語:「你們之間難道不是你先不要他嗎?」
許妃一想確實如此,只是她習慣了先帝對她無條件好,對她各種包容,就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道:「你說得對,是我先不要他的。」
「但是我如今想要他了,就要把他搶回來。」
她說完對鳳疏影道:「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就去投胎。」
「我已經錯過了和他一起長大的時光,那就不能再拖了。」
「他大我十幾歲又如何?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小姑娘。」
「而我就是那個讓他能心動的小姑娘。」
她飛快地走了。
鳳疏影都驚呆了,她之前覺得先帝是戀愛腦,是瘋子,現在發現許妃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是真的覺得景墨曄太可憐了,竟攤上了這麼一對父母。
只是她還沒有感嘆完,許妃又匆匆跑了過來,問道:「怎麼去地府?」
鳳疏影:「……」
她一個大活人,哪裡知道地府在哪裡?
梅東淵在旁看不下去了,淡聲道:「你往地下走,然後就能看到去地府的標識。」
許妃向他道謝:「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好人,這一次多謝,以後若有機會的話,我再報答你。」
她說完就鑽地離開。
鳳疏影看到許妃這副樣子真的是無言以對,她這副性子以後投胎了,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