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將會有點……毀三觀,就是說,可能會出現很雷很噁心的劇情,請諸位做好心理準備,被噁心到了的話就、就罵我吧!)
沈燃心的視角跟著魏洄之的行動轉動嗎。
魏洄之走出宿舍不久之後,身後便傳來急切的腳步聲,魏洄之轉頭一看,原來是沈自清跟了上來。
「學神,走這麼急幹什麼?」魏洄之挑眉:「趕著去上早八啊?」
沈自清瞥了他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包什麼東西,塞進魏洄之手裡,又給他遞了一杯熱可可,開口道:「總不吃早餐,活該胃疼。」
魏洄之哎呦了一聲,拆開手上的包裝袋。
那是一袋看起來非常可口的小麵包。
「這家的小麵包不是很難買嗎?果然不愧是沈家的小少爺,這種好東西都能買到。」魏洄之咬了一口,鼓著腮幫子含含糊糊的對沈自清開口道:「謝啦,好兄弟。」
這聲好兄弟叫的沈自清的目光在魏洄之漂亮的眉眼上掃過,眸子裡有沉溺的暗光。
他拽了一下魏洄之校服上的肩章,皺眉不滿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好了好了。」魏洄之笑著跑走:「怎麼這么小心眼兒。」
等到了班上,角落裡有個少年朝著魏洄之揮手:「洄之,這兒!」
魏洄之抬腳,走到少年身邊坐下:「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啊裴照,我記得你和陸業山以前不是最喜歡賴床的嗎?」
沈燃心借著魏洄之的眼打量面前的少年,即便跟之後長相差距的有點多,他還是輕而易舉的憑藉著那熟悉的清澈又愚蠢的眼神辨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
原來院長叫裴照啊。
「還說呢。」裴照撐著下顎:「都是陸業山,早上六點就爬起來要去跑步,還非要拉著我一起,真是造孽……我也正奇怪他怎麼好端端的要起來跑步,合著帶著我跑了三公里去給你買包子和粥。」
魏洄之愣了一下,回頭往後看了一眼。
陸業山翹著腳坐在最後一排,眉眼陰沉的看了一眼魏洄之手上拿著的熱可可,轉身把粥和包子都扔進了桌子裡,然後撇過頭去,不與魏洄之對視。
魏洄之轉過頭,喝了一口熱可可,沒再說話。
裴照用胳膊肘戳他:「嘿,你說這小子,跑那麼遠給你買早點,現在又不拿給你了,這什麼腦迴路啊?」
沈自清走到魏洄之身邊坐下,把一疊筆記本放在魏洄之前面:「筆記,在這堂課背熟的話,下午的軍事理論考核……」
魏洄之一把摁住了筆記,眸子亮晶晶的:「這是你提前押的題?」
沈自清沒說話,轉過頭翻開書看了起來。
「冷冰冰的。」魏洄之唉了一聲,打開筆記本看了起來。
裴照湊了個腦袋過來:「臥槽,沈自清的筆記,咱倆一起看。」
「喏。」魏洄之把筆記攤在兩人中間,兩顆毛茸茸的腦袋擠在一起研究筆記上的題目。
裴照開口道:「等著嗷,我給老陸發個消息,讓他也過來看看,也不至於每次軍事理論都要抄我的,上次就差點被抓!」
沈自清的目光從課本中抬起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裴照,開口道:「所以,你們是想三顆全是水的東西湊在一起研究我的筆記嗎?」
裴照虎著臉開口道:「沈自清你別瞧不起人!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更何況我們還是三個諸葛亮!」
「哦。」沈自清淡淡的答道:「那就是九個臭皮匠。」
裴照:「……」
跟你們這幫死毒舌哥拼了。
魏洄之在桌子下踹了一腳沈自清:「閉嘴,顯得你會算數?」
沈自清眯了眯眸子,卻也真的閉上了嘴。
是三個人湊在一起看筆記確實不太好辦,裴照拿出手機,拍下了筆記本里的內容,然後給陸業山發了過去。
很快,陸業山發了個中指過來。
裴照嘿嘿笑了兩聲,開始犯賤,給陸業山發了個屁.股的表情包。
陸業山臉都黑了。
販完這個劍的裴照舒服了,繼續給陸業山發筆記照片,然後就發現自己被陸業山拉黑了。
裴照:「嗚嗚,洄之,陸業山他又拉黑我。」
「這回我可不幫你求情了嗷。」魏洄之叼著小麵包在底下奮筆疾書的分析沈自清的筆記:「你自己去他面前負荊請罪。」
裴照:「QAQ」
*
沈燃心幾乎要無聊到打哈欠了。
他明明提取的是魏洄之記憶里最深刻的片段。
可是這段記憶怎麼看都比較日常吧?
四個人正常的生活、學習、應對突如其來的考試。
一直到下午,魏洄之上機甲操縱課的時候,機甲模擬訓練艙的閾值出了問題,遠遠高於了正常閾值水平,導致他精神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損傷,被緊急送往醫務室。
沈燃心的眼前自然也跟著黑了下來,等魏洄之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學校,更不是醫院,而是軍事審問室。
至此,魏洄之是omega的事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聯邦軍方極度重視這件事,多次提審精神還未恢復的魏洄之,想要問出他的來歷。
在經受了多日的審問過後,魏洄之都不曾吐露自己的身份和來歷。
而軍方從他的宿舍和貼身物品當中,搜出了一些域外星盜的東西。
這些東西足以證明,魏洄之來自域外星盜組織,並且在該組織內地位不低。
域外星盜一直是聯邦比較頭疼的存在,那幫傢伙有足夠的武器和技術,是個令他們非常忌憚的存在。
軍部曾多次派人圍剿過星盜團伙,可是十多年來,大大小小的圍剿沒有一次是成功的,他們似乎擁有比聯邦更加發達的武器,和一夥訓練有素的士兵。
與其說是星盜組織,倒不如說是一個在聯邦身邊發展迅速的星系宿敵,甚至隨時有可能給聯邦致命一擊。
沈燃心總算知道,為什麼只是偽裝Alpha入學,卻需要秘密處死這樣大的刑罰。
可他完全低估了人性的醜惡。
那時的軍部還未落入陸業山手中,他只是一個在軍校就讀的軍校生,沒有任何權利。
軍方不停的逼問魏洄之,企圖從魏洄之這裡得到一些關於星盜的軍事機密。
魏洄之能回答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三個字。
不知道。
審問僅僅只進行了兩日就被迫停止。
因為皇室下令三日內釋放魏洄之。
沈燃心頓了一下。
沈自清和陸業山當時雖然手上沒有實權,但身份地位都不低,確實是能在皇室面前說得上話的。
不過……既然已經被釋放了,那為什麼後來又會被槍決?
沈燃心在魏洄之的身體之內,完全能夠對魏洄之兩日以來的刑罰感同身受。
即便到目前為止,沈燃心仍然不認為聯邦做錯了什麼,能讓沈自清如此恨之入骨。
魏洄之作為星盜組織的人,潛入聯邦的軍事學院。
這完全算得上是極為嚴重的間諜罪,即便是槍決,也算合理……
皇室給軍部的時限是三日。
三日之後,必須釋放魏洄之並將他遣送出聯邦境內。
結果當天晚上,關押魏洄之的羈押室就被打開。
沈燃心感覺到整個世界劇烈的震顫起來。
這證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記憶的原主人來說過於恐怖,以至於一旦想起來,就會讓自己的精神崩潰,甚至進入某種解離狀態。
或許是受精神世界的影響,沈燃心的意識猛然被彈出魏洄之的體外。
他頓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能夠看見魏洄之了。
這時候的魏洄之跟陸業山的ai不太像,可能是因為太狼狽了,渾身都是鮮血,到處都是被拷打的痕跡,雙手被鐵鏈吊住,腳尖踮起,瘦削的腳背費力的繃著,腳底全是鋒利的尖刺。
沈燃心皺了皺眉。
他知道這種姿勢會非常非常折磨人,如果想讓腳不碰到那些尖刺,就必須費力的踮著腳,只要稍稍一放鬆,腳掌就會被刺個對穿。
魏洄之就在這種情況下度過了兩天兩夜,不眠不休,時刻得保持高度的注意力。
羈押室的門被打開,沈燃心看見那扇門外,湧進來很多人。
他粗略的數了一下,大概有十三位。
這十三位看上去滿臉嚴肅,都是年紀不小的上位者,看上去都是三四十歲,甚至頭髮花白。
他們冰冷的注視著魏洄之。
半晌,其中一個中年男人開口道:「雖然已經調查清楚,魏洄之確實沒有盜竊機密文件的間諜行為,但就這麼把人放了簡直就是荒唐至極!他可是星盜組織的人,以他的身份,一定知道星盜的軍事機密!」
不少人開始附和。
「陸家和沈家的地位可不低,他們力保這個omega,說不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陸沈兩家的小兔崽子已經叛敵了都說不定!」
「再怎麼說,皇室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更何況現在民眾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都要求我們釋放這個omega,就因為他代表軍校生為聯邦打過幾場勝仗!」
「皇室給的期限是在三日之後,只要在三天內問出有用的東西就行……」
沈燃心站在一邊,所有人都看不見他,可他卻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在羈押室的這兩天內,魏洄之什麼酷刑都受過了,根本一個字都審不出來,這些人哪裡來的信心,能夠在三天之內讓魏洄之開口?!
一個四十來歲,挺著啤酒肚的中年人目光在魏洄之身上掃了一下。
「你們可別忘了,他是個omega。」
「omega天生臣服Alpha的信息素,只要信息素的契合度足夠高,他就會徹底臣服,到時候,還不是問什麼答什麼?」
「我們這些Alpha里,總有一個跟他契合度足夠的……」
沈燃心頭皮猛然炸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下意識的衝到魏洄之身前,卻發現自己瘋狂的嘶吼和謾罵都無濟於事,他只不過是一個束手無策的旁觀者。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並且永遠存在於時空之中,他無法阻止,更無法改變。
他們從魏洄之嘴裡套不出一個字,哪怕對他做了最噁心、最惡毒的刑罰。
沈自清和陸業山趕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最後,他躺在血泊里,躺在刀刃上,躺在泥濘的污水中。
陸業山衝過去,用自己的衣服蓋在魏洄之身上,伸手想抱他,卻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沈自清紅著眼,幾乎瘋了。
他當即開槍,射殺了那十三位軍部上將。
魏洄之坐起來,小聲說:「別再浪費了,留一顆給我吧。」
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很小的聲音,陸業山卻聽得很清楚。
沈自清撲過去抱住他。
「我帶你走,沒事的,沒事的洄之。」沈自清咬著牙:「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魏洄之愣愣的開口道:「沒關係。」
最後結束魏洄之生命的,是沈自清的槍。
魏洄之自己開的槍。
他的愛人,毫不猶豫的用最後一顆子彈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死在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