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在雨幕的她（6）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嗎？

  mila其實早就不想再考慮這個問題了。

  但直到今天，有一個叫弗安的人也會說。

  ——這個世界是假的。

  弗安這個人，有點危險啊。mila想道。

  萬一搞不好也是那邊的人呢。

  海默安和艾琳本來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同走一段路，共享一把傘。兩人的情誼，是雨中並肩而行的四行腳印，是黃昏後融融暖暖的火燒雲。歡樂一併分享，痛苦一起承擔。

  兩人的情誼沒有任何問題，直到出現了一個弗安。

  弗安的性格與略微暴躁強勢的海默安相比起來，似乎更適合艾琳這種隨和而靦腆的人。

  弗安的語氣永遠是溫柔的，讓人基本上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她的臉上永遠掛著笑容，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她苦惱的事情。

  但一段時間後，海默安發現艾琳變了。

  艾琳的靦腆仿佛一直是裝出來的。當她看到弗安後，她就能滔滔不絕地與弗安嘮上很長時間。

  海默安尊重艾琳的選擇，她為艾琳變得活潑感到開心。

  ——海默安，你覺得這個世界，它是真的嗎？

  那天，艾琳和海默安一路騎車到了郊外的田野，翻山越嶺，大汗淋漓，她們兩人躺在綠樹環抱的綠茵，感受透過樹葉吹來的清風，獨享一份在學習之餘的恬靜與美好。

  ——海默安，其實就算這個世界它是假的，我也無力改變它對嗎？

  這天的雨下得很大，海默安卻發現艾琳不見了。

  兩人相約一同學習數學，艾琳特別不擅長的科目。

  ——阿默，艾琳她在你那裡嗎？

  海默安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一秒。

  因為艾琳失蹤了。

  事發過後，海默安才知道她已經死了。

  她仿佛看見了弗安站在艾琳的屍體邊上，她看見了海默安，她朝她笑。

  一個詭異而又絕望的笑容。

  一個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唯獨沒有快樂。

  在晦暗的雨中，海默安只看到了瀰漫的血紅。

  海默安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堅信是弗安把艾琳忽悠死了。

  因為弗安曾經也向她說過。

  ——這個世界它是假的。

  只是海默安沒有相信。

  對於她來說，就算這個世界是假的，她又有能力去反抗這個世界嗎？她不過是一個性格強硬點的初三學生。

  mila正在挑選新鮮一些的油菜，聽到耳邊沒有了聲音，mila轉頭看到海默安已經面臨崩潰的神情。

  「如果你沒有騙人的話，」mila將挑好的菜放進了塑膠袋，「弗安這個人有點恐怖啊。」

  「對啊，能把一個人cpu到想去死，她這嘴皮子也真夠厲害的。」海默安憤憤不平地說。

  「我指的『恐怖』不是她會cpu，」mila轉頭走向了收銀台，「弗安很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

  「啊？」現在換做海默安懵了。

  「因為她說的，都是對的，」mila拿起打包好的菜，「所以她才不可能屬於這個世界。」

  「你說『這個世界是假的』這句話，它是真的？」海默安倒吸一口涼氣。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mila轉過身很認真地看著海默安，「但我可以幫你一起殺了她。」

  mila眼底，是寒光盡顯。

  ——殺人當然犯法。

  ——但為人類除害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