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許,你學習成績很好吧,能麻煩你每周六晚上來我家輔導一下我家小兒子嗎?」
「我忘記了,我兒子今天和同學約了出去玩,實在不好意思。」
「知許,留下吃飯吧,我家阿姨今天做了你喜歡吃的。」
「知許,你長得這麼漂亮,以後要不要做明星?」
「我很喜歡你,我會把你捧成頂流。」
「會有很多金主會喜歡你的。」
「你的身體也會像臉蛋一樣漂亮嗎?」
……
白晚舟握緊雙拳,手掌被指甲壓出印子,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個楊總,就是那個成為了顏知許第二個資助人,並且猥褻未遂的那個人。
沒想到冤家路窄,居然在這裡遇到。
易知野發現白晚舟狀態不對,停在了她面前,低頭看她:「怎麼了?」
白晚舟緊緊咬著下唇,一時沒有回答。
很快,她就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抬眸,那雙黑得深不見底的瞳孔看向易知野。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
「不行,你到底在想什麼?」
易知野勃然大怒,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晚舟:「你知道楊成鵬是什麼樣的人嗎?」
「我就是知道才這麼做的。」他們兩人站在走廊太惹眼,白晚舟拉著易知野往角落走。
「我沒有辦法了,如果現在不絆他,他以後會禍害更多人。」
易知野覺得白晚舟腦子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幾乎是低吼著說:「那你呢?你要是出什麼事情怎麼辦?」
白晚舟笑笑,像是給易知野安慰,也像是給自己安慰:「我不是有你們嗎?你和易松青都會保護我的,而且我自己也不是善茬。」
「真是不知道你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易知野越想越不通,乾脆把頭側在一邊:「我不可能幹的。」
「易知野!如果這次沒把楊成鵬抓走,顏知許她……」白晚舟一著急說漏了嘴,立馬止聲,可還是晚了。
「顏知許?」易知野看了回來,眉頭微皺。
「我說錯了。」白晚舟推開易知野,獨自往酒店後花園走:「你不幫就算了,我自己能搞定。」
她感覺到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了她,接著她的手臂被易知野拉起,回頭看去,易知野的表情嚴肅至極,比他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嚴肅。
「我幫你。」
白晚舟掙脫開自己的手,低聲說了句「謝謝」。
「我會一直在旁邊,如果有任何不測,我會直接出來,才不會管你計劃是否完成。」
「還有,結束之後,我需要一個解釋。」
沒等白晚舟回答,易知野轉身走了,那個青雉的背影不知何時變得寬闊,已經能獨自頂起這黑壓壓的黑夜。
……
楊成鵬沒有和易松青寒暄太久,端著香檳杯慢慢往熟悉的人那邊靠。
一些穿著人模狗樣的娛樂公司股東們圍在一起聊天,見到楊成鵬來,親昵地勾住了他的肩膀。
「你這傢伙,看新聞你居然去捐贈農村小學了,這是賺了不少錢吧?」
旁邊有人附和:「是啊楊總,我們這些股東都還窮得叮噹響,你這是偷偷去哪發財了?」
「什麼發財。」楊成鵬擺了擺手,靠近他們,放低聲音道:「都是我自己的錢,你們不知道吧,那些農村小學的女孩兒,一個個單純得很,還有不少長得好看的,拉來我們公司做藝人多好啊。」
「你就不怕那些孩子家長找麻煩?」
「不會的,那些女孩要麼是留守兒童要麼就是孤兒,頂多有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聽見我說要讓她們當明星,一個個叫我大善人呢!」
幾人哈哈大笑起來,露出那因為抽菸而發黃的牙齒。
「真是妙啊,也就你想得出這麼狠的方法。」
楊成鵬手肘戳了戳旁邊的人:「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們幾個篩選過的'蛋糕'?」
「當然好啦!」
聊天中,餘光看見易知野獨自回來,身邊並沒有白晚舟的身影。
楊成鵬眯了眯狹小的眼睛,毫不掩飾地看向他。
易知野先是看了看易松青的位置,他正被各路股東圍著無暇脫身,便不再靠近易松青,反倒往自己的方向走來,最後停在附近的甜品區,端了一杯無糖氣泡水,站在那心無旁騖地玩手機。
楊成鵬思索了一下,易知野與他的後媽不和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怕是他不耐煩獨自回來,白晚舟現在應該是獨自一人。
「失陪。」楊成鵬衝著他的股東們點點頭,端著香檳杯往易知野的方向走去。
易知野拇指輕捻杯壁,冰霧被他擦去,他看著漂浮的冰塊發呆。
感覺到有人靠近,他適時地抬起頭。
「楊叔好。」
「很無聊?」楊成鵬與易知野輕輕碰杯,與他並肩站在甜品桌前,挑挑揀揀了一小塊餅乾,放在嘴裡咀嚼。
「嗯。」易知野發出一聲鼻音,表情很是不耐煩。
這模樣,不就是紈絝的富家子弟不願意參加宴會所以獨自發脾氣嗎?
楊成鵬抬眼打量易知野,露出欣賞的表情:「你長得真帥,不愧是易松青的兒子。」
他慢慢地將視線放在易知野的眼睛上,那雙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揚,睫毛濃密細長,簡直如雕刻般精緻。
"不過你的眼睛不太像易總,更像你的媽媽。"
易知野端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睫毛微顫。
易知野最不能提的,就是他已經死去的媽媽。
他不動聲色的微微吸氣,有些勉強地扯起嘴角:「沒想到您對我媽媽還挺了解。」
「畢竟是個大美人嘛,誰不喜歡美人呢?」
楊成鵬輕蔑一笑,一個死去的人在他的嘴裡變成了一個花瓶。
「你後媽也是美人。」
「別提她!」易知野握著杯子的手因為用力微微顫抖:「任何人都不能與我媽媽在一起對比。」
「抱歉,我以為你和你後媽關係還不錯。」
楊成鵬四處打量起來,白晚舟還沒有回來。
「不過,你不是陪著你後媽去洗手間了嗎?」
易知野冷哼一聲:「我為什麼要陪她?」
楊成鵬幾乎要笑出聲來,看來他的猜測沒有錯,易氏父子與白晚舟關係並不好。
那豈不是正合他意。
楊成鵬抬手拍了拍易知野的肩膀,轉身離開。
等旁人走後,易知野用力將杯子放在桌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仿佛被卸了力,他雙手撐在桌上,頭深深地低著,被陰影遮蓋了表情。
「哈……」
……
楊成鵬先是到洗手間門口,女廁他沒辦法進入,只得躲在男廁門口,不久後,從女廁那邊傳來高跟鞋磕地的聲音,他便假裝剛上完廁所出來,恰巧迎面遇見白晚舟。
白晚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禮貌點頭,站在洗手池前補口紅。
之前見白晚舟時,她還穿著一件幾乎遮住上半身的西裝外套,現在只穿了一件黑色緊身裙,身材凹凸有致。
白晚舟的臉很年輕,不化妝時如同大學生青雉漂亮,本以為她駕馭不了濃妝,可今天一入會場,那如同玫瑰花般的美麗卻無人能及,深深地吸引了楊成鵬的眼球。
楊成鵬感覺在美人身邊洗手整個人都宛如在仙境,她的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更是讓他沉迷。
兩人同時伸手拿中間的紙巾,不小心碰到手背,白晚舟立馬縮回手,笑著對楊成鵬說:「抱歉楊哥。」
「沒事沒事,我也沒看見。」
見白晚舟不再說話,楊成鵬主動找話聊:「白小姐最近在做什麼?」
「唉,家庭主婦還能做什麼,在家看那兩位的臉色嘍。」白晚舟癟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楊成鵬看見她這幅模樣,心疼得幾乎要衝上去抱住她。
他心想,女人就應該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放在花瓶里,而不是埋沒在家庭瑣事裡。
幸虧這句話沒讓白晚舟聽見,不然她必暴打這個人渣一頓。
「易總真是不懂風情,放這麼漂亮的美人在家裡,連看都不看一眼。」楊成鵬說。
白晚舟害羞地笑了笑,走出洗手間。
楊成鵬眼看白晚舟就要回到內場,有些著急了,還未走出洗手間就叫住她:「白小姐,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白晚舟回過頭,露出白皙的脖頸。
「現在回去也是一個人,易總忙著應酬呢,不如我們聊聊天?」
見白晚舟還在猶豫,楊成鵬更是直接掏出自己的名片:「我看白小姐是當明星的料,我們可以聊聊這個,這麼漂亮的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裡可可惜了。」
白晚舟垂眸,看著名片上「娛樂公司」那幾個字,只覺得諷刺。
表面上是娛樂公司,實際上,把藝人當商品等等無惡不作。
她抬起眼眸,眯了眯眼,笑著答道:「好啊。」
楊成鵬眼睛立馬眯成一條縫,雀躍道:「內場人太多了,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聊?」
「好啊。」
「您等我,我去給美麗的小姐拿一杯符合您氣質的紅酒。」
目送楊成鵬往內場拿酒,白晚舟上一秒還笑著的臉陰沉下來,單薄的肩膀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