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寬敞且布置精緻的辦公室里,白晚舟整個人宛如失去了靈魂一般,顯得極其魂不守舍。她的雙眼空洞無神,神情恍惚得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易松青之前說的那些話,毫無半點虛假的成分,毋庸置疑,毫無疑問顯然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他說話時的模樣和語氣,堅定而嚴肅,絲毫不像在開玩笑,讓人絲毫沒有懷疑的餘地。
可現如今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特殊的親密關係,況且自己明明早已斬釘截鐵地明確表明了,很快就要離開此地,去遙遠的地方開啟全新的生活篇章,然而他卻在這樣的關鍵節骨眼上突然做出那樣令人意想不到、猝不及防的舉動。
一張至關重要的稿子靜靜地放置在辦公桌上許久,半天的時間都如白駒過隙般匆匆流逝了,卻依然沒有任何繪製的進展,仿佛被時間遺忘在了無人問津的角落。
小綠進來送相關資料的時候,一眼就敏銳地捕捉到了白晚舟這般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狀態。
「白總,你怎麼了?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需不需要我幫您叫醫生?」小綠滿是關切地詢問,語氣中不僅充滿了擔憂,還帶著一絲焦急。
白晚舟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茫然和無助,那模樣仿佛迷失在一片濃霧之中。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給予小綠什麼樣確切而合理的回應,白晚舟在內心經過一番激烈的思索和痛苦的掙扎之後,最終決定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為好,或許這樣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煩和困擾。
薛婉婉就如同之前簡訊中所說的那樣,毫不猶豫、毫無遲疑地徑直找到公司來了。
小綠將她恭恭敬敬地引領到辦公室。
薛婉婉先是隨意地聊了幾句與工作相關的事宜,然而沒過多久,話題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又開始逐漸偏離正軌,慢慢跑偏。
薛婉婉今天沒有拍攝工作,所以著裝顯得格外休閒自在。她身著一件簡約的白色寬鬆T恤,純棉的材質輕柔地貼合著她的肌膚,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截精緻的鎖骨,散發著一種不經意的性感。
下搭一條淺藍色的直筒牛仔褲,褲腳微微捲起,恰到好處地露出纖細的腳踝,那線條優美而流暢。
她腳蹬一雙白色的平底帆布鞋,鞋面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卻顯得乾淨清爽。
她的頭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如絲般柔順的秀髮微微捲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仿佛閃爍著迷人的光澤。臉上未施粉黛,卻依然膚如凝脂,白皙的肌膚透出淡淡的粉色,猶如清晨初綻的桃花。她的眉毛修長而自然,如同兩片輕盈的柳葉,眼睛明亮而清澈,猶如一泓秋水,眼神中透著靈動與溫柔。鼻樑挺直,嘴唇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儘管只是一身休閒的裝扮,沒有華麗的禮服和璀璨的珠寶點綴,但薛婉婉依舊美麗動人,仿佛自帶光芒。她身上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讓人無法忽視,哪怕只是在人群中匆匆一瞥,也會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因為模特需要按照公司嚴格且苛刻的要求去做固定款式的美甲,所以她的雙手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但修剪得格外精緻好看,線條流暢優美,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白晚舟,我下周有一個備受矚目的時裝周走秀,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易松青?不需要別的什麼複雜繁瑣的幫忙,只需要叫他去參加,當個觀眾在台下看看就行。」薛婉婉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白晚舟,那眼神中仿佛閃爍著點點星光,誠懇地說道。
「你為什麼不自己親自聯繫他呢?」白晚舟不禁反問道,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眉頭微微皺起。
薛婉婉看上去極其渴望易松青能夠前往,那期待的目光中飽含著熱切與渴望。可說實話,自己僅僅只是個前妻,又有什麼充足的理由去和易松青提及此事呢?
相反,薛婉婉反而是他的高中同學,在這層關係上,自己顯然處於劣勢,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薛婉婉和自己相比大不相同,不管是在傾國傾城、令人驚艷的外貌方面,還是在活潑開朗、熱情奔放的性格方面,倘若要是薛婉婉喜歡易松青,從外在條件來看,他們倆的確稱得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再加上白晚舟和易松青之間發生了諸多紛繁複雜、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之事,在這種情況下,充當這個中間人著實顯得十分奇怪和尷尬,甚至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薛婉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聲中仿佛包含著無盡的無奈和憂愁,「你又不是不清楚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冷漠疏離的性格,我給他發消息,他根本就不回復我呀,我現在甚至懷疑我加他的是工作手機,而不是他的私人手機,你能不能幫幫我?你是他前妻,肯定有他的私人聯繫方式吧。」
白晚舟的心裡頓時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無法形容的苦澀,那滋味就如同嚼了一顆未成熟的青果,酸澀在口中瀰漫,久久無法消散。
在學校的那個令人心動又難以忘懷的吻瞬間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如同一道璀璨耀眼的流星划過記憶的浩瀚夜空,留下一抹難以磨滅的痕跡。
白晚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強裝鎮定地說道,「你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圖個一時的新鮮?」
薛婉婉難得地表情有了顯著的變化,不再是之前那副從容淡定、雲淡風輕的模樣,而是多了幾分緊張和認真。
「當然是真心喜歡,這份喜歡從高中開始就深深地紮根在我的心底,從未改變。」薛婉婉一臉認真,眼神中透著堅定和執著,仿佛在宣誓著自己的決心。
「可惜他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過我,我連和他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最接近他的一次還是因為你,追求我的人不在少數,但我的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都沒有看入眼,到最後兜兜轉轉才發現原來喜歡的還是他。」薛婉婉的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遺憾和無奈,那神情令人動容,仿佛能讓人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痛苦和掙扎。
是啊,真正的喜歡應當是像這樣毫無保留、毫不掩飾,全心全意地付出,而並非像白晚舟這般,內心糾結迷茫,甚至連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他都無法確定,一直處於搖擺不定、猶豫不決的狀態。
見白晚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薛婉婉忍不住追問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不相信我?」
白晚舟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薛婉婉,易松青有喜歡的人了。」
薛婉婉聽到這話,臉上瞬間寫滿了驚訝,那表情仿佛聽到了一個驚天動地、匪夷所思的消息,嘴巴微張,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作為他的前妻我最清楚了,他最近確實有喜歡的人。」白晚舟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顫抖仿佛在訴說著她內心的不安。
「可是她身邊連女的都沒有不是嗎?什麼時候有的喜歡的人?」薛婉婉滿心疑惑,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仿佛在努力尋找著答案。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半句假話。」白晚舟態度堅決,目光堅定地看著薛婉婉,那眼神仿佛在告訴她不要質疑。
白晚舟低下頭,根本不敢直視薛婉婉那充滿探究和質疑的目光,仿佛那目光是一把利劍,會刺痛她的內心。
薛婉婉則一直注視著她,試圖從她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絲破綻,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雖然她是易松青的前妻,但應該沒有道理欺騙自己,而且看她那糾結痛苦的樣子,總覺得有些難過,也許這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那是易松青,在大家的心目中,他是那樣嚴肅認真、不苟言笑、原則性極強的人,沒有誰敢拿他的感情之事胡亂開玩笑,因為大家都深知後果的嚴重性。
「他喜歡的那個人是誰?」薛婉婉繼續窮追不捨地追問,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不甘。
「這個我不方便說,實在不好意思。」白晚舟無奈地回答,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那神情仿佛在訴說著她的無奈和苦衷。
「哦……」薛婉婉滿臉失落,低垂著頭,仿佛一朵失去了陽光照耀和雨露滋潤的花朵,瞬間失去了生機與活力,整個人顯得無比沮喪。
白晚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到最後嘴巴張了張,卻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
薛婉婉離開之後,白晚舟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無比的擔子,感到一陣輕鬆。
然後她後知後覺地感到心跳加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才有勇氣說出那種話。
易松青從來沒有明確說過喜歡任何人,所以自己剛才那句話簡直算是信口胡謅、胡亂編造,沒有任何事實依據。
如果剛才那段話傳到了易松青的耳中,真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難以預料、無法想像的後果。
但至於到底會不會傳到他的耳邊也難以確定,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和變數,讓人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薛婉婉和易松青的關係實在是不夠親近,認識了這麼久,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應該也不會傳到他的耳邊,但願如此吧。
白晚舟的心裡十分混亂,各種思緒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但又感覺心情還算不錯,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困惑,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綠敲響她辦公室的門,聲音清脆而響亮,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突兀,提醒她等會兒有重要的會議,白晚舟這才如夢初醒般收起心思,努力讓自己恢復冷靜和專注。
會議主要講述的就是薛婉婉那個綜藝的相關注意事項,現在綜藝已經如火如荼、緊鑼密鼓地開始錄製,用不了多久就會拍攝到他們公司以及公司所提供的服裝。
白晚舟現在總算有了個領導應有的樣子,開會的時候表現得從容不迫和以前那個青澀稚嫩、手足無措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員工們也都訓練有素、十分幹練,白晚舟不用為此勞心費神,這讓她感到十分欣慰和滿意。
講完之後白晚舟緩緩坐下,部門的主管們開始一個接一個地發言,他們的發言條理清晰、觀點獨到。
白晚舟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有人給她發信息。
居然是一個意外的頭像,這個頭像在之前幾乎沒有亮起過。
易松青:在幹嘛?
看見易松青這三個字,白晚舟的腦子裡又開始像走馬燈一樣思緒紛飛,各種回憶和想像不斷湧現,讓她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
白晚舟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回復道:
白晚舟:在開會。
白晚舟:薛婉婉的綜藝和我們合作了。
白晚舟:怎麼了?
發完之後白晚舟就後悔不迭,自己怎麼能這麼衝動,還問人家怎麼了,這是想著要有來有往地聊天嗎?
白晚舟趕緊撤回這條消息。
此時屏幕上停留著白晚舟撤回一條信息的界面。
易松青的信息很快就傳了過來。
易松青:問一下而已。
好吧,很明顯是看見了。
「白總,以上就是我的總結。」部門主管畢恭畢敬地說道,臉上帶著些許期待的神情,眼神緊緊地注視著白晚舟,等待著她的回應。
白晚舟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好的,辛苦了。」她的語氣輕柔而溫和,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向部門主管投去了肯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