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拓跋燁猛地驚醒。
他伸手捂著腹部,緩緩平息了一下情緒。
想起剛剛的那個夢,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見鬼。
怎麼想起那些噁心事了。
不過那天,也是他人生的轉機。
在被那群太監按住的時候,他拼死掙扎,咬住一個人的手腕,拼死逃脫了。
摸到袖中藏著的匕首,他內心殺意騰騰。
這匕首原本是為他母妃準備的。
想著今日她出來後,定會加倍的折磨自己,不如直接殺了她。
不想卻用在了這群閹人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與這幾人周旋了多久,等回過神來,面前躺著幾具屍體。
死相猙獰,不忍直視。
他捏著匕首,站在一片血腥中,開始顫慄。
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原本以為,自己做了這種事,父王一定會宰了他。
可也不知他父王怎麼想的,看見他的「傑作」,居然笑出了聲,將他扔進了軍營。
七年過去,他將滄瀾國的大部分兵力,變成了自己的。
他都做的這麼優秀了,但是他父王那個沒腦子的,卻還是要將王位傳給拓跋凜。
不給他,那他就搶過來。
從回憶中抽過神,拓跋燁緩緩起身。
外面傳來輕微的動靜,採風走了進來。
「王上,您醒了?」
「嗯。」
拓跋燁緩緩起身,之後走了幾步。
他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健,休息了這麼久,好了許多了。
「王上,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滄瀾國人心惶惶,甚至已經隱約傳出您已經……」
「已經死了?」
拓跋燁俊美邪氣的臉上,露出一個不耐的笑意。
「一群找死的東西。」
「那王上,咱們什麼時候啟程回宮?」
「本君什麼時候說回去了?」
拓跋燁瞥了他一眼,披著外衣走了出去。
他命人奉上一壺酒,拿著金樽便灌入口中。
採風有些不解。
「王上,您不回去?」
「本君有件事比較在意,已經讓李草去查了,都十多天了,不知他查的怎麼樣了。」
李草師從鬼醫一派,一直以來都跟隨他效命。
他博覽萬卷醫書,能識很多奇毒與稀世藥材。
聽到這話,一直在一旁沒吭聲的阿矸起身,朝著李草所在的房間走去。
採風面露疑惑。
「王上讓李草查什麼?」
「本君細細想來,覺得不對,之前我與沈若惜一同掉入深潭中,鱷魚對她繞道,之後在山洞內,那兩匹狼也偏偏只攻擊我。」
「若是說鱷魚那件事是僥倖,但是狼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沈若惜比我更加柔弱,但是它們卻選擇攻擊我。」
他仔細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意。
「不對,當時那兩頭狼似乎是聽了她的話,才朝著本君攻擊的。」
「越想越覺得蹊蹺。」
拓跋燁話音落下,看見阿矸提著一個邋裡邋遢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一用力,將李草扔在了地上。
「哎喲,我正在睡覺呢,阿矸你怎麼好端端的將我給拉出來了……」
說著,他一抬頭。
「參見王上!王上找我有事?」
「本君交代你的事,你該不會忘了吧?」
對上拓跋燁似笑非笑的表情,李草的睡意瞬間消散了。
「記得,我當然記得!」
「那你查得怎麼樣了?之前跟你說得關於沈若惜的事,是意外,還是另有玄機?」
「這……我也不確定。」
李草拉著自己的鬍鬚,露出一個遲疑的表情。
「王上,我翻閱了眾多的古籍,有了一種猜測……」
「據一本古籍記載,有一脈叫靈族的人,這個族群的女性很是奇特,據說她們能與百獸交流,百毒不侵,甚至她們自身的血液,便是神藥,能解奇毒!」
李草摸著腦袋。
「不過靈族早就已經不在了,所以您說的那個叫沈若惜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靈族之人……」
「能解百毒?」
拓跋燁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這麼說來,本君的媚毒,也能解?」
「理論上是這樣。」
聞言,拓跋燁唇邊的笑意逐漸加深。
採風看出了他的意圖。
「王上,您該不會……還打起了沈若惜的主意吧?」
「此時不應該是極其好的時機麼?」
拓跋燁聲音懶懶:「慕容曜攻入皇城,大衍國一片混亂,這紛爭一時半會平息不了,此刻不趁亂帶走沈若惜,等到什麼時候呢?」
聞言,一旁的阿矸立刻開口。
「屬下願意親自前往,替王上將人帶過來!」
他眼神陰鷙而堅定,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獸。
拓跋燁卻笑了。
「若不是阿仫,上次你都已經死在了沈樾的槍下,這次就憑你一個廢物也行?」
「滾!」
受此大辱,阿矸的臉色微微抽搐了一下,他隱忍的轉身,退下了。
採風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
「王上,您這麼刺激阿矸,我怕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
阿矸跟阿仫不一樣。
他沒有良知的。
若不是拓跋燁要留著他,他都想擅自處置了他。
拓跋燁卻只是不屑一笑。
「你指的過激的事,是指什麼?對於本君來說,你們只分成兩種,有用的,和沒用的。」
「本君需要的,就是一把絕對忠誠的利器。」
「阿矸是把合格的利刃,這就夠了。」
採風低頭。
「是。」
他斂了斂眸。
從某種程度上說,拓跋燁和阿矸……
是一種人。
拓跋燁將金樽中的酒一飲而盡。
「讓我們的人準備,這次,本君一定要擒住那個女人!」
*
一絲光亮劃破漆黑的天空,擠出光芒。
很快,旭日從天邊緩緩升起。
廝殺一夜的皇城,此刻浸染了血腥。
慕容曜劍上滴著血,神色猶如羅剎。
一夜過去,狀況不太好。
御林軍校尉林瑜突然反水,賀曉手底下的兵力也沒有來支援。
剛剛傳來消息,越北軍不敵玄甲兵,節節後退。
還有蘇晟底下的幾員大將,不知道聽到了什麼消息,此刻沒有什麼動靜。
實在不對勁。
「睿王殿下!」
費紹衝過來:「殿下,漢陽王已經入京了!」
慕容曜眼神一亮。
「他應當是來支援我的吧?」
費紹遲疑。
「屬下也不知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來支援我,難不成是支援慕容珩?」
「原本漢陽王是一路快馬加鞭過來的,甚至直接闖入了京城,與守門的守衛們產生了衝突……」
「他這般行事,可見壓根不是站在慕容珩那邊。」
費紹點頭。
「是……不過他入京之後,突然就老實了,甚至派人過來與慕容珩請罪,說有要事入皇城,如今正等在皇城外。」
「什麼?!」
慕容曜有些不敢置信。
片刻後,他沉聲道:「我親自去見他,你讓冷如卿過來。」
事到如今,他只能讓冷泓清楚的知曉,他與冷如卿是一體的。
幫他。
便是幫冷如卿!
費紹卻沒有動。
慕容曜擰眉。
「你聾了嗎?」
「睿王殿下,王妃她……可能來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