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想到了什麼,立刻到地上重傷將死的拓跋燁身邊,緩緩蹲下,用手在他臉上摸了摸。
他神色一怔。
之後,緩緩揭開了一張人皮面具!
「拓跋燁」瞬間成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易容術!」
眼見事情敗露,「沈若惜」飛快的從袖中拿出藏著的匕首,便要朝著慕容珩襲來。
卻被冷霜一劍打落匕首,將她制住了。
她伸手摸向「沈若惜」的臉龐,果真也發覺了不對勁。
撕開面具後,同樣是一張陌生的臉。
冷霜憤怒的折著她的胳膊。
「說,皇后娘娘被你們藏到哪裡去了?!」
手底下的女人冷哼一聲,咬破藏在嘴裡的毒藥,直接自盡了。
冷霜將人甩開,朝著慕容珩單膝跪地。
其他人也齊刷刷跪了下來。
朱雀聲音低沉。
「屬下辦事不力,請皇上責罰!」
他拱手交代情況:「拓跋燁將皇后娘娘帶進了冷宮,之後便出來了這兩個冒牌貨……」
慕容珩目光冰寒,吩咐秦承宣與曹若去追阿矸。
而後帶著其他人朝著冷宮走去。
冷夜跟在慕容珩的身側,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悅。
「主子……您沒事了?」
「嗯,一切多虧了白洛。」
「白洛?他救的您?」
慕容珩緩緩點頭。
白洛那顆洗骨丹有奇效,但是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毒並未完全肅清。
經過這幾次,他隱約察覺到了點什麼。
鳩夜的毒性深埋骨髓。
他猜測,若是不能完全清除,便會重新滋生蔓延,直至完全侵蝕心臟……
極其難解。
不過足夠了。
即使只剩下一口氣,他也要將沈若惜帶回來!
乘風忍不住湊過來。
「主子,俺有些好奇……俺想問問您,您怎麼一眼就認出了那不是皇后娘娘?」
「她與若惜沒有一處相像,你瞎了嗎?」
乘風被他冰冷的神情嚇得不敢吱聲。
他不解。
那個女人易容之後,明明就跟皇后娘娘一樣啊,是他瞎了還是主子瞎矇對了?
眾人在冷宮內搜尋了一陣,而後發現了不對。
「皇上,這裡有個密道!」
慕容珩走過去,看見牆角處,有一條密道。
他神色微凝。
這條密道早就有。
是之前被關在冷宮的妃子勾結了侍衛,讓那個侍衛幫她逃跑,才挖了這條密道。
後來二人被發現,被處死了。
這條密道並未完成。
拓跋燁鑽了這個空子……應當是提前安排人,挖好了這條未完成的密道!
慕容珩平復內心的殺意與憤怒,命人拿來火把,直接跳了下去。
身後的人立刻跟上。
……
阿矸暫時逃離危險後,在宮中偷偷前行。
中途他遇上一個小太監,殺了對方後換了衣服,想要趁機跑出去。
在半路的時候,遇上了採風。
採風受了傷,面色有些蒼白。
二人躲在一處假山內,得以片刻的喘息。
採風問他情況:「王上如何了?」
「王上有先見之明,帶著沈若惜從密道中逃走了。」
阿矸眼神陰鷙。
「若是運氣好,假冒沈若惜的死士殺了慕容珩,大衍國必定大亂,到時候等我們聚集滄瀾國的大軍,一定將大衍國收入囊中!」
「怕是沒那麼容易。」
採風搖頭:「慕容珩沒那麼被騙到,不過能拖延一些時間也是很好的。」
「採蓮呢,她不是與你一起的麼?」
聞言,阿矸卻顯得漫不經心。
「誰知道呢,在與他們交手的時候,我跟採蓮就走散了。」
「走散了?」
採風有些狐疑。
他盯著阿矸:「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阿矸一扭頭,伸手擦了下自己的脖頸和臉頰。
手掌上都是鮮血。
當時他離採蓮那麼近,她的血濺了不少到他的身上。
阿矸擰了擰眉,眼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嫌惡。
他沒有回答採風的話,只是悄悄看了眼外面。
「人現在少了,抓緊機會走。」
採風卻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他神色有些冷。
「我再問你一遍,採蓮呢?」
「你在懷疑什麼?」
阿矸聲音漠然,帶著深深的不悅:「現在我們的任務便是要撤退,若是你不想走向死在這裡,我不阻攔。」
「但是別拽著我一起死!」
見他這樣,採風有了不好的預感。
「採蓮是不是出事了?」
「呵,關我什麼事?」阿矸眼神邪氣,「採蓮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死在那些大衍國的人手裡,你想報仇找錯人了!」
「採蓮死了?!」
採風的心臟重重落了下去。
他們兄妹從小相依為命,是彼此最重要的親人。
可是現在他告訴他,採蓮死了!!
阿矸不耐的擰眉。
「她為了保護王上而死,也是一種榮譽。」
「既然是為了保護王上而死,那你怎麼一開始不告訴我?」
「我不是怕你傷心嘛~」
採風笑了。
笑得冰冷。
「像你這種畜生,會怕我因為採蓮的死而傷心?你推三阻四不說她的死,只有一個原因……」
「是你殺了她。」
聞言,阿矸的神色也冷了下來。
但是下一秒,他的嘴邊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意。
「就算是因為我而死的,又如何?我也是為了突圍出來,你知道了又怎麼辦,跟王上請求處死我嗎?」
「王上不會的,因為我對他還有價值。」
採風眸中風暴瀰漫。
他知道,阿矸說得是對的。
王上不會處置他。
對於王上來說,只看結果,從不看原因。
他只需要一把忠於自己的利器,即使這利器是個六親不認的畜生!
「王上不會,我會!」
採風手中的劍出鞘,朝著阿矸就揮了過去。
阿矸險險避過,一腳踹上採風的腹部。
採風悶哼一聲,猛地跪在了地上。
他腹部受了重傷!
阿矸這一擊,幾乎讓他沒有還手之力!
阿矸冷笑一聲,手裡的刀沒有任何猶豫,朝著採風的脖頸就劃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