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挺身而出
看著進退兩難的史湘雲，賴尚榮解圍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隨即翻身下床，從史湘雲手裡搶過毛巾，胡亂擦拭了兩下，再度翻身上床。
史湘雲內心惶惶不安，猶如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全程目不斜視，螓首低垂。
待察覺到賴尚榮上床蓋好，卻見雪雁已經搶先端起地上的水盆。
見她在一旁手足無措，林黛玉再次勸道：「好了！湘雲妹妹也辛苦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史湘雲正欲離開，卻見雪雁抱著一床薄被走了進來。
疑惑道：「雪雁妹妹留在這兒？」
雪雁指著拔步床的前榻，奇道：「大爺和奶奶說不準夜裡還要伺候，奴婢自然是睡在這兒。」
史湘雲暗道一聲慚愧，賴尚榮之所以派自己跟著林黛玉，就是因為雪雁年幼，需要人分擔。
於是道：「那我也留下跟雪雁擠一擠！」
林黛玉再三相勸，奈何史湘雲執意如此，只得由她去了。
只是說起來輕巧，真的實行起來，卻又有難處。
雖然有床上床下的分別，可看著輕解羅裙鑽入被裡的雪雁，史湘雲還是後悔了。
而躺在賴尚榮懷裡的林黛玉，同樣有些後悔。
雪雁是自幼相伴的丫鬟，她還能坦然面對，可史湘雲卻是自幼相熟的姐妹，不論是被她伺候，還是被她窺見自己的癲狂，都讓她難以接受。
尤其今日鬧出這樣的誤會，自己丟臉也就罷了，可總不能每每都讓夫君鎩羽而歸。
瞥見合衣鑽入被中的史湘雲，林黛玉沉吟良久，開口道：「湘雲妹妹這樣也不是辦法，她也是公候家的小姐，哪裡能做得來這些腌臢活。
不如咱們問問雲妹妹的意思，若她同意，夫君給她一個名分，也省得她住在家裡於心不安！」
史湘雲聽到林黛玉的提議，想起之前的旖旎，不由心跳加速，惴惴不安起來。
剛才還對史湘雲和衣而睡，感到失望的賴尚榮，頓時心花怒放。
而懷中側躺在他胸前的林黛玉，頓時有所感覺。
嬌嗔道：「難怪夫君說雪雁太小，照應不過來，要湘雲妹妹分擔，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其實她之所以提出這個建議，就是因為想到了生日時賴尚榮所說的話。
不過，抱著自己卻又動起了別人的壞心思，林黛玉還是難免生出些醋意。
被叫破心思的賴尚榮，絲毫不覺得難堪，反而厚顏無恥道：「為夫又不是好色之徒，不過是心疼娘子，怕傷了你的身子。」
一臉倦怠的林黛玉，似笑非笑的仰面看著他，狡黠一笑，嘆道：「原以為夫君對湘雲妹妹有意，妾身還想成人之美，既然夫君沒那個意思，倒是不能委屈了雲妹妹。
好在雲妹妹如今睡著了，沒聽到咱們的話，夫君就當沒這回事，也省得再問雲妹妹的意思了！」
見林黛玉一臉戲謔，賴尚榮哪裡不知道她是故意作弄。
十分識時務的承認錯誤道：「為夫錯了，我承認有些花心！」
說著並起手指，指天為誓道：「但為夫絕不負心！」
林黛玉見他如此鄭重其事，連忙抬起柔荑，掩在賴尚榮的唇上。
「妾身怎麼會不相信相公？」接著愧疚道：「都怪妾身身子弱，不能伺候相公周全，剛……剛才都險些嚇壞了相公！」
賴尚榮拍著林黛玉的粉背，安慰道：「以後習慣了會好的，為夫也有錯，不該沒個輕重！」
其實他已經十分照顧林黛玉了，只是沒想到她嬌弱至此。
林黛玉雖然沒個比較，但想來尤氏、秦可卿等人，也不會叫他每每敗興而歸。
「總不能一直叫相公遷就於我，湘雲妹妹素來身體康建，若是有她幫妾身分擔，也不至於叫夫君強忍著難受……」
說到這，頓了頓，遲疑道：「只是，不知道湘雲妹妹是否會覺得委屈！」
不同於賴尚榮，早就打好了主意，史湘雲畢竟是她相熟的姐妹，她不可能像賴尚榮一樣，絲毫不考慮史湘雲的想法。
只是，史湘雲身份尷尬，若是提出讓她給賴尚榮為妾，擔心她會多想。
故而，看出她在裝睡，便乘著機會將心思吐露，也好試探史湘雲的反應。
她這麼一說，賴尚榮倒是有些患得患失了。
原本他並未考慮過史湘雲的想法，否則，今夜也不會故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可如今林黛玉表明態度，無疑也堵住了他，不管不顧的路數。
正尋思著如何兩全其美，既不讓林黛玉多想，又能順利達成目的。
卻見前榻的史湘雲倏然起身，轉身面向榻上的二人，淚眼婆娑道：「林姐姐不必考慮妹妹，承蒙賴大哥出手相救，姐姐又這般替妹妹考慮，妹妹又怎麼會不懂知恩圖報？」
說到這，稍稍停頓，鄭重其事道：「林姐姐也說了，妹妹素來身體康健，些許疼痛算不得什麼，妹妹還是能熬得住的！」
林黛玉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哪裡還不清楚，她見自己半途昏厥產生了誤會。
以為是遭了多大的罪，急於替自己分擔。
雖然其中有所誤會，但史湘雲的出發點，畢竟是替自己受過。
況且，林黛玉也不願委屈昔日舊友，做那些伺候人的事情，生怕解釋清楚，史湘雲反而退縮。
乾脆揣著明白裝糊塗。
抬起柔荑，輕輕拍在賴尚榮胸膛，嬌嗔道：「既然妾身已經盡不得本分，雲妹妹又願意替妾身受過，就讓她替妾身分擔吧！」
說著，輕輕推了推賴尚榮，笑道：「乘著我沒反悔，相公帶雲妹妹去廂房吧！」
雖然同意讓史湘雲分擔，但畢竟是自己大婚之夜，讓出賴尚榮已是萬不得已，哪裡還肯讓出婚房？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林黛玉這般體貼，倒是讓賴尚榮有些不好意思。
緊緊抱住林黛玉，在她的面頰上親了一口，溫聲細語道：「為夫又不是那等急色之人，今兒是咱們大婚之日，怎麼能拋下你？」
接著話鋒一轉道：「總得過了今日！」
有了剛才的一番對話，與史湘雲已經沒有任何障礙，不過是時間問題，何必非得在新婚之夜。
林黛玉見他強忍著，也要照顧自己的感受，心中一暖，伏在賴尚榮胸口的纖纖玉指，順著他的胸膛緩緩滑落。
史湘雲聽聞不由長吁一口氣，隨即又泛起羞愧，挺了挺胸，擲地有聲道：「賴大哥林姐姐放心，妹妹既然說了自沒有反悔的道理，下回不需林姐姐受苦，妹妹一力便可承擔！」
林黛玉輕笑一聲，將螓首往賴尚榮的懷中拱了拱，饒有深意道：「這是為人妻妾的本分，若是都由雲妹妹一力承擔，我還不願意呢！以後妹妹自會知道，也不全是受苦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