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過去,一切正如帝姜所料,即使勞斯萊斯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但是外面那群死侍卻沒有任何想攻擊的想法。
「那邊有什麼?」
他死死望著被死侍堵的水泄不通的路口。
「聖子,那我們就這樣等著?」
「嗯!只能先這樣了。」帝姜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慌亂,只是他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透過黑色的車窗能模糊看見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影。
暴雨在高架橋上形成了雨幕,天地之間寂靜的只能聽見雨滴重重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陳哥,這尼伯龍根我們該怎麼出去?」
「我也不太知道,自古以來似乎就沒有人從尼伯龍根里出去過,所以……」陳哥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從副駕駛的箱子裡拿出自己的佩刀。
陳哥的佩刀類似於古代的橫刀,真不知道副駕駛是怎麼放得下的。
轟的一聲雷鳴,死侍群忽然變得躁動。
「那孩子要跑了。」
「多麼鮮活的血肉啊!」
「快追,不能讓他跑了。」在凜冽的風中,帝姜似乎聽見了死侍的耳語。
堵在車面前的死侍仿佛嗅到了血氣,集結往同一個地方跑去,除了那些一開始就堵在車旁的死侍群。
「後面也有年輕的肉體。」
「是啊,真特殊。」
「血脈真特別啊!」
「真難以選擇。」
陳哥也聽見了死侍的對話,他將左手放在車把手上。
下一刻,除卻少數死侍跑向遠處之外,剩餘死侍像是捕獵的猛獸一般瘋狂撲向勞斯萊斯。
狩獵開始了!
「聖子!一會你上來踩緊油門,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應該就能從尼伯龍根出去。」陳哥急忙回頭向帝姜說道。
車外面的死侍力量很大,才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能抵擋RPG進攻的車窗已經出現裂痕,頭頂不斷傳來利爪刮在鋼鐵上的聲音。
要是不馬上採取措施的話,這輛千萬級別的勞斯萊斯將會是兩人的墳墓。
頭頂上的摩擦聲越來越大,車窗的裂紋也越來越明顯。
帝姜頭疼的快炸了,自從剛才那個奇怪的夢之後,腦袋裡就像被塞進了東西。
腦海里的玉璽猛烈的撞擊著他的上丘腦,像是在印章一樣,要把痕跡死死的刻在上面。
車被死侍撕咬的摩擦聲,撞擊聲通通灌入他耳朵。
可是前座的陳哥根本沒時間在意帝姜的狀態了,在死侍拼命的錘擊下,前擋風玻璃已經快被打破。
「聖子,走!」陳哥一把將后座上痛苦捂頭的帝姜拉到駕駛位上,隨後他果斷開門下車。
看見已經有人下車了,死侍們發出怒吼,將目標放在陳哥身上。
「聖子!踩油門。」他拔出長刀,大聲吼道。
在密密麻麻死侍撲來的瞬間,陳哥回頭看見了那輛勞斯萊斯,勞斯萊斯車身上塗滿黑血,任憑大雨如何沖刷都無法抹除。
就在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死侍群已經撲了上來
「來啊!爺爺我是崑崙山刀王!」
如果這個時候帝姜清醒過來回頭看向陳哥,會疑惑陳哥在哪?
因為死侍已經圍成了窩,絲毫看不清中間的陳哥。
「言靈·熾」
在被死侍包圍的正中央,一股灼熱的火球突然爆發開來,離中央稍微近些的死侍直接化為灰燼,離得較遠的也被點燃。
可是這群死侍好似沒有痛覺一般,即使被點燃依舊咆哮著進攻。
「聖子,快走!」
放完言靈後的他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就連呼吸都變得十分艱難,但他依舊沒有放棄,用盡全力地握緊手中的長刀,拼命地揮舞著,試圖抵擋住那些瘋狂撲上來的死侍。然而,這些死侍的數量實在是多得驚人,它們源源不斷地湧來,仿佛永遠也殺不完似的。儘管他拼盡了全力,但還是漸漸感到力不從心,手中的長刀開始顫抖起來,而他的身上也布滿了各種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
就在陳哥喊話間,一隻死侍突然從旁邊撲了過來,猛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由於事發突然,陳哥根本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用手去推死侍的頭,但死侍依舊死死咬住不放。
在這種情況下,陳哥只能選擇將死侍過肩摔出去,希望能擺脫它的糾纏。然而,讓陳哥意想不到的是,這隻死侍竟然如此頑強,即使被摔倒在地,也依然緊緊咬住他的肩膀不鬆口。隨著死侍倒地,陳哥肩膀上的一塊肉也被撕扯下來。
劇烈的疼痛使他抽搐著半蹲在地上,向後拉開與死侍群的距離,眼光看向那輛停在雨中的勞斯萊斯,見勞斯萊斯仍舊沒有啟動的意思。死侍又馬上圍上去的時候,他咆哮著提刀向前砍殺。
他現在的動作已經訓練過上萬遍,橫劈,豎砍,直刺,格擋,也正是因為他的出色,家族裡才派他過來照顧聖子。
這暴雨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陳哥身上已經傷痕累累,紅色以及黑色的血液占據他的皮膚。
現在的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手中的刀麻木揮舞,不斷阻止渴血難耐的死侍。
大雨也讓他視線變得模糊,現在的他根本不確定聖子走了沒。
「應該是走了!」陳哥釋懷的笑了笑,畢竟自己爭取了這麼久的時間,那輛12缸的勞斯萊斯估計早就帶著聖子跑出了尼伯龍根。
緊接著他的身軀就像是被注入了第二次生命一樣,開始變得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像及了崑崙山頂揮刀的白衣少年。
他想起很多年前,聖子第一次來到弟子院,那天全院放假休息,只有他獨自六點起來練刀,剛好就遇見了叼著棒棒糖的聖子。
聖子說:「你的刀好厲害啊!比我的劍帥多了!」
「言靈·熾。」
他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了,臨死之前他還想多拉幾個墊背的,這最後的言靈將會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絕唱。
「言靈·一統。」
暴雨在這一刻定格,一股無上的威壓從他的左前方襲來,停下了他吟唱的動作。
這聲音像是古神的低語,又像是大佛的梵音。
只是聽見的那一刻,他便忍不住想要叩首,那是一種來自血脈的臣服。
在他跪下後神跡隨之而至。
這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啊!
一道耀眼的光芒劃破天際,如同閃電般照亮了周圍的一切。緊接著,一個巨大的光圈出現在空中,發出強烈的光芒,將周圍的黑暗驅散得無影無蹤。這個光圈宛如一輪明亮的太陽懸掛在高空之中,散發著令人矚目的光輝。
隨著光圈的出現,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徹夜空,聲音越來越大,仿佛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在光圈內,可以看到無數的黑影在其中晃動,似乎是一群騎手正在衝鋒陷陣。他們的身影模糊不清,但可以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和氣勢從光圈中湧現出來。
眨眼間,數以百計的鐵騎從光圈中踏出,他們身著黑色的盔甲,手持鋒利的武器,帶著凌厲的氣息。這些鐵騎如同鬼魅一般,踏空而來,直奔高架橋而去。他們的速度極快,猶如閃電般划過夜空,讓人眼花繚亂。每一名鐵騎都散發出一股冷酷無情的氣息,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這是陳哥第一次在死侍的臉上看見表情,那是一種恐懼,敬畏,痛苦的神情。
在陳哥的目瞪口呆下,死侍群在剎那間就被數以百計的鐵騎沖刷為灰燼,就和沒來過一樣。
「聖子,你還…………」沒等話說完,陳哥就癱倒在地昏迷不醒。
………………………………
高架橋上,疾馳的勞斯萊斯開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
暴雨漸漸變小,帝姜把油門踩到底,雖然他還沒成年但是已經有了五六年的駕齡。
陳哥躺在后座上昏迷不醒,帝姜把他抱起來時才發現陳哥已經滿身是傷,衣服和血液緊緊粘在一起。
發動機的嘶鳴夾雜著陳哥微弱的呼吸,帝姜祈禱著走出尼伯龍根。
雨停了視野變的開闊,帝姜看見遠處閃爍的燈光,那是救護車的燈光。
「終於…………」他微微鬆了口氣。
「聖子,聖子!」高架橋的路口擠滿了醫生,警察。
「我沒事,趕緊去看看陳哥!」帝姜快速下車,招呼醫護人員前往后座。
看著醫護人員將陳哥帶走後,帝姜力竭癱坐在地上。
「聖子,您沒事吧?」有人上前詢問。
帝姜見過他,也是家族裡的人。
「沒事!」
「我們在發現您的信號消失在高架橋之後,就馬不停蹄趕往這裡,只是在高架橋上並沒有發現您的蹤跡,不知………………」
「我們進了尼伯龍根。」
「…………………………」
「好了,我沒多大事,你趕緊去醫院照顧陳哥!」帝姜擺了擺手,並不想太多回答,或者說他現在不想說話。
那人也明白聖子的意思,安排幾個人待在聖子周圍後就不再打擾,靜靜的退到遠處。
過了好一會,帝姜稍微緩了過來。
他站起身來,透過圍住他的人群看見一輛邁巴赫停在出口處。
「那是?楚子航?」
邁巴赫的旁邊,一個少年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抓住瀝青馬路。
少年單薄的身影和他這邊大家的簇擁形成鮮明對比。
「楚子航?」帝姜邁著踉蹌的步伐走上前。
楚子航聽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抬起頭,一雙熾熱的黃金瞳暴露在帝姜眼前。
「帝姜!帝姜!」
「幫幫我,幫幫我!」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站起身來。
帝姜第一次在楚子航臉上看到如此慌亂的神情,也是第一次在楚子航臉上看見淚痕。
「怎麼了?」帝姜把楚子航從地上扶起。
「你家的車呢?帶我回橋上,帶我回橋上。」
見楚子航這麼著急,帝姜不再多問,攙扶著楚子航來到勞斯萊斯座位上。
「回橋上嗎?」
「對!……」
楚子航臉上的神色讓帝姜下意識緊張起來,甚至都忘記了剛才的虛弱。
帝姜暢通無阻的再次將勞斯萊斯開到高架橋上。
一路上楚子航像是丟了某些東西,隔著車窗四處張望。
「你在找什麼?」
「我爸爸。」
「什麼?」
「我爸爸不見了!」楚子航眼淚再一次噴涌而出。
「所以這次的尼伯龍根是因為你爸爸?」結合楚子航突然出現的黃金瞳,帝姜大膽猜測了一下。
「什麼尼伯龍根?」
「你看你的眼睛!」
楚子航透過駕駛室的小鏡子看見了自己的黃金瞳。
「這是?」
「這是混血種的標誌,你爸爸沒給你說嗎?」
「沒有!」楚子航想起那個提刀砍向奧丁的身影。
「那我知道了!」帝姜不再多說什麼?混血種這個東西是血脈傳承的,他爹沒給楚子航說,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
太陽漸漸從天邊升起,溫暖的晨光照在了高架橋上的勞斯萊斯上。
因為剛覺醒龍族血脈,再加上心力憔瘁,楚子航不知道在第幾圈的時候睡著了。
帝姜開著車準備送楚子航回家。
一路上,帝姜想起了自己被死侍群包圍後腦海里玉璽的變化。一條龍破虛空而來,鐫刻在玉璽上。
那猛烈敲擊的動作,在他的腦海中深深印下了「言靈·一統」。
應該是那個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