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不開,沈澤只能忍著疼任他發泄。
亞索下嘴夠狠,等口中傳來血腥味才恢復理智鬆開沈澤打開房間的燈。
「嘶!」抬手摸到血跡,沈澤怒罵,「亞索,你是狗嗎?」
見他惱怒,亞索心裡才感覺好受些,抬手攬上他的腰壓近問,「女人的身子好摸嗎?」
雖然沒有完全看清他表情,但那下沉的嘴角看起來格外好笑,沈澤確實也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
亞索依舊把他圈在門後,沈澤兩條胳膊順勢纏上他的脖子,「還行,腰細手軟,肌膚白嫩,跟副統領這種皮糙肉厚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不長教訓!」掐著他腰的手力道猛地加重,亞索聲音低沉。
肉眼可見他眼中怒火竄上來,沈澤心中極為暢快,手指輕挑起他的下巴。
「副統領這麼生氣,怎麼,吃醋了?」
他樣子輕佻不知輕重,亞索神情嚴肅推開他的手拉開距離,「你讓我很失望。」
見人不上道,沈澤立馬明白這事矇混不過去,瞬間回歸正經解釋,「我跟阿泰是朋友,他生日邀請我來我總不能拒絕吧?」
亞索蹙起眉頭,「你確定你真的只是來赴宴這麼簡單?」
「我……」沈澤想辯駁,但眼下跟蹤被他抓個正著,他確實無力反駁。
亞索微眯起眼,「沈澤,我有點看不懂你。」
兩人明明只隔著兩張面具,言語間卻猶如隔著山川大海,好似一個大浪就能把剛剛靠近的兩顆心拍散。
沈澤低頭深思,片刻後再抬起反問,「那你呢?你答應過會考慮我,但這些天對我不聞不問,副統領是覺得我好糊弄還是說當時只是迫於無奈敷衍了事?」
「要不是今日在這裡遇上,副統領怕是已經忘記還有我這號人物了吧?」
沈澤咄咄逼人的樣子與那怨婦有幾分相似,亞索很不喜歡他這個樣子,視線從上到下把他掃刮一遍。
「所以你覺得看不到希望就迫不及待精心打扮想尋找另一個可以利用的人是嗎?」
沈澤錯愕,接而委屈起來,「亞索,我利用你什麼了?在你眼中我的喜歡就這麼廉價,你想怎麼踐踏都行?」
他眼眶泛紅,看得亞索有些煩躁,「怎麼,傷到你敏感脆弱的自尊心了?沈澤,不是我求你來貼著我的。」
沈澤擰眉質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亞索正對著他,語氣無比認真,「意思就是我後悔了,不想再陪你玩這種情感遊戲,你從哪來回哪去,以後我倆再無瓜葛。」
他態度堅決,沈澤心裡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就好像好不容易建好的河堤瞬間崩塌,叫人難以接受。
他後退一步無力靠在門上的動作全落在眼裡,亞索背在身後的手指掐進掌心。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沈澤不會是個安分守己乖乖聽話的人,而現在的局勢也由不得他優柔寡斷。
或許有些東西只適合淺嘗,不能貪心,也註定無法占有。
沈澤把頭低下去不再說什麼,亞索打開耳機呼叫,「雪狼,進來。」
「是。」
雪狼走到門口剛準備敲門,門先一步從裡面打開,沈澤走了出來。
「沈醫生……」
沈澤不搭理他自顧自往外走,雪狼轉頭去看亞索,「主,這……」
「送他回去。」
「是。」
沈澤看起來心情不佳,雪狼沒敢靠太近,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後,見他不是往出口走而是往樓上走,雪狼叫道:「沈醫生,出口在這邊。」
輪船還沒靠岸,兩人想要離開只能從下面出口坐遊艇離開。
沈澤罔若無聞繼續往上走,雪狼為難跑過去試圖勸道:「沈醫生,我先送你回去吧。」
沈澤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兩人先迎上找過來的勒泰。
「沈醫生你跑哪裡去了?我找了你半天。」
勒泰今日穿了一套紅色西裝,沒有內襯,梳著油頭,樣子不再青澀而是有些妖艷。
雪狼強行撇開盯著他看的衝動,微紅著臉喊了一聲,「阿泰少爺。」
勒泰禮貌朝他點一下頭,視線落到沈澤脖子上,關心地問,「沈醫生脖子怎麼了?」
沈澤勉強扯出一抹笑,「沒事,被狗咬了一口。」
勒泰似乎也明白髮生了什麼,眼底暗光轉瞬即逝,繼續那副天真模樣,「沈醫生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
沈澤點頭,「當然。」
雪狼疑惑,「什麼事?」
勒泰上前抱住沈澤的手臂,「沈醫生答應單獨給我慶祝生日。」
「我們走吧沈醫生。」
「嗯。」
「等等!」雪狼伸手攔住兩人去路,「沈醫生,我家主子讓我送你回去。」
沈澤抬頭冷聲問,「我要是拒絕你是打算把我綁回去嗎?」
雪狼低頭,「不敢。」
「那你回去告訴他,從現在開始我的事與他無關。」
他故意把聲音說的很大,他知道耳機那邊的亞索聽得到。
「這……」雪狼遲疑,這時耳機那邊傳來亞索同樣冰冷的聲音,「雪狼,隨他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澤應該不會再自討沒趣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至於他以後樂意跟誰待在一起,與他無關。
「是。」雪狼應下後就關了耳機,抿了抿嘴還是沒忍住問,「阿泰少爺,我能一起去給你慶祝生日嗎?」
雪狼眼中渴求清晰可見。
勒泰朝他笑了笑,接著搖頭,「不能,抱歉,我生日只想跟沈醫生單獨過。」
「好吧。」雪狼低頭遮掩眼底失落。
沈澤跟勒泰坐遊艇離開,眼見距遊輪越來越遠,甲板上的沈澤神情愈發惆悵。
他已經使盡渾身解數,但亞索實在陰晴不定,他開始懷疑自己這條路選的是否正確。
入戲太深,現在亞索的話已經可以真的中傷到他,再這樣下去他怕還沒看到頭就先把自己搭進去。
沈澤出神之際身後響起勒泰的聲音,「沈醫生有心事?」
快速整理情緒,沈澤轉頭朝端來兩杯酒的勒泰扯出笑,「沒事,可能是離家太久想家了吧。」
勒泰把手上一杯酒遞給他,「沈醫生要是不介意可以把我當成家人,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我傾訴。」
沈澤接過酒杯故作輕鬆,「多謝關心。」
勒泰與他並肩而立,「我說真的,我很羨慕沈醫生,不能成為沈醫生這樣的人,但能向你靠攏一點也行啊。」
「我沒什麼好值得羨慕的,阿泰,你比我幸福很多。」
勒泰突然放下嘴角的笑轉頭對他道:「可是我想像沈醫生一樣能活得久一點。」
他這突如其來的認真模樣沈澤沒見過,愣了一下,很快笑著安慰,「今晚你是壽星,願望一定都能實現。」
聞言勒泰再次咧開嘴,朝他舉杯,「那就祝我,也祝沈醫生!」
兩人今晚的話格外隱晦,沈澤都沒明白他祝自己什麼,也沒深究,抬起酒杯跟他碰到一起。
後來一口酒下肚沒多久沈澤就倒在甲板上,勒泰蹲在他身旁,手指摸上他頸側那塊咬痕,眼中陰狠不再遮掩。
「家都沒了沈醫生還回去幹什麼?不如永遠留在這裡多好。」
半小時後。
亞索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波濤洶湧的漆黑海面,野豹站在他身後。
「主,東西拿到了。」
「嗯,送過去吧。」
「是。」
野豹點頭卻沒有立馬回去。
「還有事?」
「我守在老鬼頭房間外時好像看到馬爾歇了,他跟勒泰少爺分頭從房間裡出去的。」
「馬爾歇?」
「是。」
忽而意識到什麼,亞索迅速轉身衝出去,「快,立馬鎖定勒泰的位置,沈澤有危險!」
議員的私人醫生不會輕易出現在這裡,除非……
他不關注勒泰,所以從不考究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可眼下哪怕有十分之一的可能都讓他整顆心臟狂跳不止,害怕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