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普通來逛超市的人,但走的每一步仿佛都是被精心設計訓練過一樣。
不到一會兒,阮梨和保鏢就被人群隔開了。
保鏢很快意識到不對勁,臉色瞬間凝重起來,趕緊想朝阮梨靠近。
阮梨知道這些人應該是那個神秘人派來的,所以非常配合地開始跟著人群走。
「小姐!」眼看著阮梨越走越遠,保鏢著急地大喊起來:「小姐您別走遠了!等等我!」
然而阮梨就是要甩掉他,當然不會聽他的話停下來,甚至加快了步伐。
「阮小姐跟我來。」
剛甩掉了保鏢,阮梨耳邊就響起一道陌生的女聲,緊接著就有人抓住阮梨的手腕,帶著她快步往前走。
又是一路彎彎繞繞後,阮梨被她帶到超市後門,上了一輛黑色汽車。
上車前阮梨掃了一眼,是一輛新車,車牌都還沒有上。
「還請阮小姐配合一下。」
帶著阮梨上車的短髮女人一邊說,一邊遞給阮梨一個黑色眼罩,態度恭恭敬敬:「需要戴上這個車才能啟動。」
女人的態度很好,阮梨不想為難她,也想趕緊見到那個神秘人,看到自己的母親。
「好。」阮梨應了聲,接過眼罩戴上,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當雙眼看不見的時候,聽覺就會變得格外敏銳。
阮梨聽到汽車發動的同一時間,身邊的女人用德語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告訴先生,我們馬上到。」
「是!」有男人應了一聲。
只這一句話,就讓阮梨得到了兩個信息。
這個神秘人是男人,並且很有可能是德國人。
是德國人,又能夠將那個女人從莫恩古堡裡帶出來,阮梨覺得大概率可能是莫恩家族裡的人。
不是巴澤爾,也不可能是莫恩家主,那就只有可能是巴澤爾的叔叔們。
阮梨腦海中閃過兩張臉,分別是巴澤爾的三叔和四叔。
巴澤爾說,殺害阮梨家人的兇手是他的三叔,傅硯禮的調查結果卻指向巴澤爾的四叔。
不管真兇是誰,這兩個人對阮梨來說都是危險的。
看來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阮梨緩緩握緊雙手,原本跳動得很快的心臟慢慢平穩下來。
在知道對方可能是誰以後,阮梨反而冷靜了很多。
畢竟,這可比一切都是未知的要好多了。
車開了很久,阮梨估算著大概有一兩個小時後,才終於停下來。
「眼罩晚點再摘。」女人一邊提醒著,一邊伸手攙扶阮梨下車。
阮梨任由她牽著自己往前走,並不擔心他們會在這就對她動手。
對方花費了這麼大一番功夫把她弄到這裡來,一定有他的目的,不會這麼輕易讓阮梨死的。
彎彎繞繞走了大概十分鐘後,阮梨聽到「吱呀」一聲,是一道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先生,人帶到了。」女人先用德語開口說了一句,應該是在跟那個神秘人回報。
神秘人沒有開口,但兩秒後,女人恭敬地對阮梨說:「阮小姐,您現在可以摘眼罩了。」
阮梨下意識抬手準備摘掉眼罩,但手指在觸碰到眼罩時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緩緩開口。
「尼可拉斯先生,好久不見。」
阮梨清脆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響亮。
阮梨明顯感覺到自己說出這個名字後,身邊的女人倒吸一口涼氣,周圍的氣氛也瞬間冷了下去。
看來自己猜對了。
「阮小姐果然聰明,和其他人都不一樣,難怪……」
大概過了一分鐘,低沉磁性的男聲響起,說著流利的德語:「會讓巴澤爾這麼喜歡。」
「你誤會了,巴澤爾可不喜歡我。」阮梨邊說邊摘掉眼罩。
習慣黑暗,突然看到房間裡亮著的燈,阮梨只覺得有些刺眼,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緩了緩,她才再次睜開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高大的帥哥。
看起來才三十多歲的樣子,一張俊美立體的面容,仔細看能看出和莫恩家主有兩分相像。
他就坐在沙發上,叼著雪茄,一臉漫不經心地看著阮梨。
阮梨之前在莫恩家主的宴會上只見過巴澤爾的四叔,還從來沒和這位三叔見過面。
但是,阮梨在傅硯禮準備的資料里看過三叔的照片,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他是尼可拉斯。
那個在巴澤爾口中,殘忍殺害了阮梨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兇手!
阮梨定定地看著他,原本平靜的情緒再次翻湧起來。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兇手,阮梨都確定他和阮家當年的事情有關係。
想到這,阮梨就看他很不爽,心裡的恨意不由得開始滋長起來,臉色也變得難看。
「看來阮小姐已經聽說過我的一些事跡。」尼可拉斯注意到阮梨神情的變化,慢悠悠地吸了口雪茄。
「讓我猜猜,是不是有人跟你說,我是殺人犯?」
尼可拉斯勾起嘴角笑了笑,看著阮梨的眼神意味深長:「你怕嗎?」
「怕。」阮梨回答得很直接:「但如果你真是我的仇人,那我就不怕了。」
不僅不怕,她還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他!
「不錯。」尼可拉斯臉上的笑容加深:「我就喜歡你這性格,和你媽媽一模一樣。」
阮梨可沒有忘記自己來這的目的,一聽他提起自己的母親,立刻激動起來。
「我媽媽在哪?」阮梨急切地看著他:「我要見她!」
「別急,馬上就讓你們見面。」尼可拉斯輕笑一聲,隨意地抬手打了個響指。
阮梨看到他這個動作,就想到了巴澤爾,不由得在心裡吐槽起來。
莫恩家族的人,都喜歡這樣裝嗎?
不過阮梨還沒來得及想太多這些,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房間裡一道緩緩打開的暗門。
沒想到這普通的房間裡竟然還有這樣的設計,看來這個尼可拉斯很早之前就開始謀劃這些了。
不知道等會兒見到的是不是那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關於母親的記憶。
那這樣,她的母親到底是算活著,還是已經死亡?
有著母親記憶的女人,還能算是她的母親嗎?
阮梨想知道太多事了。
她的腦袋裡一片混亂,心亂如麻,緊張到掌心都開始出汗。
明明只是過了一會兒,阮梨卻感覺等了很久。
終於,有人影從裡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