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別

  思緒混亂，心神不寧，一夜無眠。夏天的早晨，不過四五點的光景，天已朦朦亮，陽光如一層薄紗朦朦朧朧，若有若無。

  昨天回到房間後渾渾噩噩雖然沒吃晚飯倒也不覺得餓，現在回過神來只覺得口乾舌燥，想著她便下床準備去廚房倒杯水。

  經過客廳發現有個人，一看果然是顧懷瑾。這個點他坐在這裡，是不是表示他也一晚上沒睡。

  林芯芯想著她還是當沒看見吧，喝完水準備徑直走回房間，卻被出聲喊住，「芯芯……」，只見顧懷瑾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但最終搖搖頭還是沒有說出口。

  「哥哥，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你想去就去吧，斯坦福多好啊，我想去還去不了呢，本來嘛，就我這個成績讓你在華清等我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我就隨便說說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顧懷瑾走上前，剛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頭，沒想林芯芯歪了下身子，猝不及防的避開了。

  「哥哥，你什麼時候走，爸爸跟阿姨昨天好像很生氣，你記得跟他們解釋清楚哦。美國那麼遠，等你去那邊讀書了，你肯定很忙，我連護照都沒有，接下來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到你呢」。

  「不會的，有假期我就會回來，過年也會回來，等你放假你也可以去找我，我們還可以視頻是不是」顧懷瑾說完，還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哥哥，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考華清」林芯芯糾結了許久，還是問出了那個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

  「不是，我是突然決定的」小傻瓜，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捨不得離開你，一百個斯坦福都沒有你重要，可是……想到這裡，顧懷瑾便覺得心中無比疼痛，望著林芯芯的眸光越發悲傷，他垂在身後的雙手更是止不住的在輕輕的打著顫。

  聞言林芯芯仿佛釋然了一般，終於不再糾結。一方面她覺得哥哥不僅長得好看，而且才氣逼人，簡直全天下再沒有比他更優秀的人了，去斯坦福肯定會有更好的發展。而另一方面，她是那麼的捨不得他，恨不能他能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

  她慢慢地走向前，伸手抱住他，低頭埋進他胸口，聞著他身上獨有的清香，一字一句說道：「哥哥，你在那邊一定不要忘記我啊，我會想你的，我也會好好學習，爭取考上華清，完成我們之前的約定」。

  本以為夏日的時間比較長，不曾想離別竟來得這樣快。一晃眼五天過去了，在剛開始的震驚，憤怒，悲傷後，林芯芯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每天奔波在各個商場收羅東西，過的也算充實。

  吃的，穿的，用的，她恨不得讓顧懷瑾把整個家搬過去，大大小小的東西密密麻麻塞滿了三個行李箱。

  臨別這天，林芯芯一反常態，不僅沒有早早起來，甚至當顧懷瑾敲門想要告別的時候，還賴在床上不肯出來。

  顧維國本來想開門把她叫出來，卻被顧懷瑾阻止了，他知道她不敢面對分別的畫面，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在房間裡一直關注著外面動靜的林芯芯聽到關門聲，趕緊起床跑到窗戶邊，看到樓下顧維國跟沈清把行李放到了車上，催促顧懷瑾出發，而顧懷瑾一動不動的站著，眼睛死死盯著她的窗戶。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比一個世紀還長，他終於還是走了。

  看著車子遠去，林芯芯隨手抓起門邊的包包頭也不回的跑下樓，攔了輛計程車往機場方向開去。

  機場候機室內，喇叭一遍一遍播放著「乘坐美國聯合航空FM9785次航班，從北京飛往舊金山的旅客請注意，我們的飛機即將起飛，請還未登機的旅客，馬上從8號登機口登機」。

  「快走吧，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你現在這樣又是在幹嘛呢」看著魂不守舍的顧懷瑾，顧維國不禁搖搖頭。

  「兒子，你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到了那邊記得馬上給媽媽打電話，不管幾點，媽媽都會等你的電話」沈清絮絮叨叨地說著重複了無數次的話，戀戀不捨的抱了抱顧懷瑾，哽咽著送他登機。

  機場外，林芯芯看著天上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的飛機，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