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她揚起唇角。
黎棄笑得很惡趣味,「但只有你能成為我的主人。」
她脖頸的鎖鏈掌握在格姻手中,一舉一動受限,如果不是她唇角那抹悠悠的微笑,可能真的會覺得格姻徹徹底底在掌握她。
格姻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視自己,看黎棄血紅的瞳孔倒映出此刻她冰冷的容顏,像是居高臨下的施暴者,但事實上她曾經拿這個討厭的、噁心的賤人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還好。
現在不同以往。
這個偷窺狂,她終於要好好玩玩了。
格姻唇角劃開陰冷至極的弧度,粗暴地扯著黎棄酒紅色長髮使她後仰,一巴掌毫不猶豫地重重朝著她抽過去,打得她將臉偏到一側。
黎棄直接被打得傾倒在地,殷紅的髮絲落在臉頰,唇角溢出鮮血。
臉頰火辣辣的痛,偏偏,她吐出一口暗紅的血,絲毫沒有恐懼,甚至笑了笑。邪氣地頂了頂被打的那邊腮幫子,咬著後槽牙笑了:「寶貝,你真狠心。」
她的笑容,於她而言已是挑釁。
格姻卻不惱怒,勾了勾唇,語氣透著涼意:「親愛的,打是親罵是愛。你不是愛我嗎?愛我就要心甘情願地承受哦。」
旋即笑吟吟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湊到黎棄身側將匕首狠狠捅進她的側腰。
她們靠的很近,甚至於,黎棄能清晰聞到格姻身上特殊靡亂的香氣,很有迷惑性,但又是那麼的危險、獨一無二。
銀白的髮絲下,是她燦爛又快意的笑容。
腰間傳來劇痛,好似穿越時空與在副本中被她捅了一刀的格姻感同身受。
「你當時也是這麼痛嗎?」黎棄忽然說。
格姻臉色微冷,因為她不相信這時候黎棄這種討人厭的人會說出什麼後悔的話。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她的神情驟然妖冶邪氣起來。
「痛嗎寶貝?我是故意的。」
「我就是要你痛,痛到極致、痛到麻木不能呼吸,再以最刻骨銘心、最濃烈的恨記住我。」彼時的黎棄笑得肆意又瘋狂,充斥濃濃的占有欲與混亂的絕望,「唯有恨長久,恨比愛濃烈,只有在你身體上、靈魂上烙上我的痕跡你才能記住我。」
「寶貝,報復我、恨我、懲罰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吧。」她在格姻越發用力捅入的匕首中喘了一口氣,旋即勾唇。
「——我自然心甘情願承受你的懲罰。」
格姻血液都在沸騰,腦海里瘋狂叫囂殺了她,本性與理智的碰撞燃放火光,她看到狂亂的扭曲的世界、猩紅的血輪眼。
這個賤人,總能挑起她的殺意。
但是,她在極致的憤怒下忽然微笑,「好啊。」
既然甘願接受懲罰。
那當然是——
成全她了。
格姻緩緩把匕首拔出來,溫熱的血液染紅了握著匕首的手。
黑色的囚服完美地遮蔽了鮮紅的血跡,看不出分毫。
格姻的語氣越發溫柔,像情人間曖昧的呢喃,又似宿敵間致命的狠毒,「親愛的,你流了好多血。會死嗎?還好,我不在乎。」
她的一句「我不在乎」成功讓黎棄的笑容落了下來,漸漸變成深不見底的寒意,眼底布滿陰翳,刺骨又森然。
她說,「只有你能把我傷得體無完膚。」
——也只有你能讓我在極致痛苦下心甘情願地向你臣服。
「我喜歡看你痛苦,正如你。」格姻直起身子,眸子漫不經心地睥睨她。
她們都是以對方痛苦歡愉的畸形生物。
精緻皮囊下,掩藏著最陰暗最扭曲最瘋狂的心態。
所以,她們會永遠糾纏不清。
格姻用沾血匕首挑起她的下頜,指尖混雜鮮血,像最殘忍的屠夫小姐。
微微一笑,「既然這麼賤,那就把我的名字刻在你身上好咯。」
說著,格姻扯開她黑色的囚服,遍布傷疤的身上,後背扭曲變形、深邃透著瘋狂執念的兩個字令她驀地怔在原地。
——格姻。
這兩個字捅破血肉,深陷其中。
仿佛根深蒂固,深邃至極。
縱使經歷時間的洗禮,仍舊清晰分明,無法想像當初刻字時的狠戾與決絕。
「寶貝,你已經刻在我身上了啊。」
傳來黎棄的低笑,戲謔又散漫。
格姻頓住了,旋即,笑了。
「你真這麼賤。」她說。
「為了你。」黎棄笑著回。
格姻又一次扇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一巴掌。
「你偏要犯賤嗎,噁心的賤人。」
匕首毫不猶豫捅進黎棄左眼裡。
血濺三尺,鋒利的匕首再次抽了出來,這次整個匕首身都被染紅了個徹底。
血從眼眶流淌下來,在那張極具攻擊性的臉上滑下來。
「還喜歡嗎?」格姻俯身在她耳畔陰惻惻的問。
未曾想,她輕笑一聲答,「喜歡。」
格姻冷冷地勒住她的脖頸,眸底殺意畢露腦海只有一個念頭——
讓她死。
但黎棄卻沒有任何掙扎,仿佛能容忍她做的任何事。
她被勒住喉嚨,依舊笑著說:「就是現在,那種想要殺死我的瘋狂又扭曲的神情,是那麼迷人。」
這次,格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徹徹底底地要殺了她。
她反手抄起匕首向著黎棄的心臟捅去。
但黎棄卻勾著唇抬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鎖鏈的牽扯使她的動作都相當艱難,但黎棄仍舊微笑地桎梏住格姻的手腕,望著她的眸一字一頓道:「我想吻你。」
甜心。
我想吻你。
但不止想吻你。
格姻用另一隻手扯住她的頭髮,語氣柔和:「你在做夢嗎?」
酒紅色的髮絲從指尖湧出,襯得她在暗色中極為美麗,儘管眉眼陰翳又透著瘋狂,與格姻的輕靈截然不同,充滿欲望性的攻擊型美感,深邃又迷人,詭艷昳麗。
尤其當那雙血紅眸子凝視一個人時,就仿佛世界中只容得下一人。
總而言之,屬於完全長在格姻審美點上的女人。
或許這具皮囊下換一個靈魂她可能就同意了。
但偏偏,這具皮囊下是她最排斥、最厭惡的那個人。
黎棄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盯著她,就像猛獸盯上了痴纏的獵物,血紅色的圓瞳緩緩變成豎瞳。
旋即,步步引誘地將自己脖頸牽著的鎖鏈,引導地牽到格姻手上。
「甜心,可現在的你,沒有選擇。」
她笑得滿是惡劣,在格姻略僵冷的神色里輕柔地吻上她的手背。
是了,現在她的確不可能是一個陰險狡詐的老玩家的對手。
這點讓她很冷靜。
其實單從開始的血絲她就能知曉,至始至終,不過是黎棄情願。
但她從不是處於下風的那個。
「那麼,我該……怎麼與你接吻呢。」
她的笑容在夜色越發擴散,冰冷而充滿惡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