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羅菲沉吟了一聲。
蘇鳶搖了搖頭，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先眾人一步踏進食堂。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打飯窗口後戴著帽子口罩的身影是多日未見的莫清莫慈。
「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蘇鳶甩了甩盤子上的水，向窗口遞了進去。她的眼神沒有一刻離開過口罩下的那張臉。
對面沒有說話，更沒有抬頭看她，只是用勺子舀了兩勺黑糊糊的皮蛋瘦肉粥放進去蘇鳶的盤子裡。
蘇鳶接過遞迴來的盤子，咽了咽口水。
皮蛋瘦肉粥挺好的
如果沒有瘦肉就更好了……
血紅色的肉片好像渾身的神經還沒有完全死亡，在粥裡面不停抽搐。
一份……三分熟的皮蛋瘦肉粥。
蘇鳶手一抖，眼神無奈，心裡瘋狂自我欺騙。
檔口裡有幾個老鼠齒痕的包子和三明治，蘇鳶果斷的拿起了一個還算完整的雞蛋。
與餐品堪憂質量不同，餐桌異常乾淨，被瘋狂攪碎的肉並沒有藏於縫隙，桌面椅子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蘇鳶無所謂的找了老地方坐下放下餐盤，隨即沖身後的羅菲點了點對面的椅子。
羅菲的飯沒比她好到哪去，半斤八兩。
蘇鳶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了一瓶老乾媽，放在桌子中間，不顧羅菲震驚的眼神舀了一勺。
隨即低下頭猛猛吃飯。
「餵」
羅菲開口。
蘇鳶順著她示意的目光看去，發現是莫清莫慈的窗口。
「先吃飯吧」
蘇鳶眼底也閃過一絲懷疑，但自己的猜想沒有證據證實，她不會說的。
「嗨！」
身旁砰的一聲，蘇鳶手裡的勺子與鐵盤來了個親密接觸。
蘇鳶微微皺眉，旁邊人坐下的太狠，導致她覺得自己都要被彈射起步了。
「好久不見啊，蘇鳶」
連蔓蔓的聲音清脆不悅耳。
「昨晚還見了」
蘇鳶扣上了老乾媽的蓋子，又往嘴裡塞了一口粥。
「哦，對哦」
連蔓蔓一張小臉興沖沖的，還對對面的羅菲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連蔓蔓」
羅菲輕笑，也伸出手與她相握。
羅菲當然認得她，作為昨日奮力抗爭的幾個人，留下的印象簡直太清晰了。
「你倆有沒有發現不對勁」
「傻子都能看出來吧」
蘇鳶毫不客氣的懟道同時把最後一口粥塞進嘴裡，對連蔓蔓投出了一個關愛傻子的表情。
連蔓蔓毫不在意蘇鳶的陰陽怪氣，笑呵呵的又要開口卻被蘇鳶堵住。
「我保證，你再說一句話，那個大爺會朝我們這邊走來」
蘇鳶用下巴點了點坐在門口八顆牙標準笑容，卻正在用陰冷目光看向她們的萊斯特。
「為什麼？」
「因為這食堂里發生的一切它都可以洞悉，這是它的空間」
「有什麼話，你可以來我宿舍找我106」
蘇鳶秀眉一挑，甩下句話，拉著羅菲離開了。
反正自己上午沒課，在宿舍也是睡覺，討論一下也可以，起碼驅驅睡意。
事實證明，蘇鳶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正當蘇鳶躺在宿舍床上有了一絲睡意的時候，巨大的敲門聲響起。
伴隨著敲門聲的還有連蔓蔓的聲音。
蘇鳶心咯噔一下，猛然睜開雙眼，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羅菲聽到敲門聲也是陡然一愣，隨即起身開門。
大門打開，門口的連蔓蔓呲著八顆小牙，好奇瞄了眼宿舍裡面，手裡還不忘提袋水果。
「手勁真大」蘇鳶起身，抓了抓炸毛的頭髮，嘟嘟囔囔的。
連蔓蔓最後坐到了宿舍唯一椅子上，手上的水果放在了蘇鳶的床上。
「說吧」蘇鳶道。
「說什麼？」連蔓蔓的腦袋一時沒連上。
「食堂里你想說的」
宿舍的那兩個人出去上課了，蘇鳶挑了個蘋果扔給羅菲，自己也拿起一個咬了一口，施施然的看著連蔓蔓。
「你倆有沒有發現……」連蔓蔓俯身，大大的眼睛瞟了瞟四周小聲說道。
「大點聲」蘇鳶說著又咬了一口蘋果，自己吃蘋果的聲音都比她說話聲音大。
「哦，重置」
連蔓蔓小嘴嘟起，整個人坐直，說出了蘇鳶心裡的那兩個字。
「嗯」
蘇鳶啃完了手裡的蘋果，又從塑膠袋裡翻出來根香蕉。
「是一條規則」
蘇鳶細長的雙眼，危險的眯了眯。
如果，學校里有規則之力，就表明跟那個人脫不了干係。
畢竟，能掌握一條規則即便是範圍性的，肯定也達到了將，也是大能了。
可為什麼那人會出手？蘇鳶蹙眉，她想不明白。
那人，是在遵循什麼，還是，守護什麼？
「你在想什麼？」
連蔓蔓見蘇鳶半天沒出聲開口問道。
蘇鳶沒有一時間答她，反問道。
「你既然來了，肯定有發現吧」
蘇鳶微笑，側頭看向處於宿舍正中央的連蔓蔓。
「當然了」連蔓蔓把椅子往後挪了挪，雙手臂交叉在胸前，本就狹小的宿舍盡收連蔓蔓眼中。
「我覺得這事跟麻嫂子有關」
正在喝水的羅菲，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這什麼稱呼？
「麻嫂子？什麼東西？」
蘇鳶笑哼了聲，也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噎了一下，開口道。
「就是四年七班的班主任，馬舒雅啊」
「她是槐蔭市統治者麻衣鬼相的妻子」
「你們不知道嗎？」
話落，蘇鳶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她還真不知道！
那個馬舒雅不就是自己執教班級的班主任嗎？那個告訴自己出去尋找學生的也是她！
「這麼看來，麻衣鬼相是把那條規則給馬舒雅了？」
羅菲一直靜靜的聽著，突然來這麼一句，讓蘇鳶回過神來。
「你跟馬舒雅很熟？」
蘇鳶背身從背包里掏出了一本書，漆黑的眸中最後那絲波瀾也褪去了，隨即抬頭開口問道。
「當然了，那是我執教班主任」連蔓蔓得意洋洋地開口。
「你也教四年七班？」這回蘇鳶真震驚了，用驚異的目光看過去。
「哪科？」羅菲杵著腦袋，恰當的時間開口。
「數學！」
蘇鳶：「……」
得了，真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咳」
蘇鳶不想在這個話題再討論下去了。
忽然，蘇鳶腦袋裡好像閃過什麼東西，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掏出了碧霞給她的單子。
皺皺巴巴的白紙，那也是她的課表。
果不其然
下午第一節課，是麻嫂子的四年七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