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果然食堂是個乾淨整潔的地方。
起碼……
不缺消毒水……
「筆記看了嗎」
羅菲習以為常的回過頭,咬了口火腿腸,含糊不清的開口。
「還沒」
蘇鳶麻木的咀嚼著壓縮餅乾,這一刻蘇鳶覺得人生失去了意義。
「午休多長時間?」
「一點半開考」
聽到羅菲回答,蘇鳶看了眼表,現在是十二點四十。
蘇鳶又麻木的咀嚼了口餅乾,抬頭視線落向餐廳里滋啦啦響的燈泡。
「年久失修」
蘇鳶嘟囔了聲,三下五除二把餅乾全塞進了自己的肚子。
這一刻,她非常想念自己的小藍書包。
可惜空間類鬼物「域」裡帶不進來。
「走吧」
蘇鳶站起來,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羅菲的肩膀。
「啪」
在兩人踏出食堂的那一刻,食堂的燈滅了,門突然緊緊的關上了。
蘇鳶抖了抖袖口壓縮餅乾的渣子,挑眉看向門中間最後一道黝黑的縫隙。
那裡有一隻眼睛充滿絕望的看著她。
蘇鳶微笑的沖那隻眼睛打招呼。
羅菲:「……」
「還真是個活閻王」
羅菲默默地看了看走廊里無死角的攝像頭,有些頭疼。
筆記到底在哪打開比較安全呢?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蘇鳶察覺到了羅菲心中所想,笑咪咪的伸了個懶腰,指向了一個方向。
「去哪」
羅菲看著在走廊里做起廣播體操的蘇鳶,一頭霧水。
「WC」
「不是說休息期間不允許去衛生間嗎?」
羅菲一愣,不由問道。
「沒辦法嘍」
「人還有三急呢」
蘇鳶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朝廁所的方向走了過去。
「誒?」
「你倒是等等我」
……
休息期間的衛生間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陰森森的。
「女」的帘子被蘇鳶隨手掀開。
一陣詭異的笑聲響徹衛生間。
「咯咯咯咯咯……」
古怪的笑聲,好像來自哪個隔間,又好像來自頂棚,總之無處不在。
「這是進鬼窩了」
蘇鳶舔了舔唇,眼底暗暗有些興奮。
「跟緊我」
羅菲嗯了一聲跟在蘇鳶後面,看著前者的興奮有些無語。
蘇鳶沒理會這窩鬼的叫嚷,長驅直入,在隔間前停下。
「我準備在這個廁所尋找一塊安全的地方」
蘇鳶有所深思的摸了摸下巴說道。
羅菲驚呆地吐槽道:「我靠」
「這話也就你敢說」(羅菲假笑)
蘇鳶雖然沒有潔癖但愛乾淨之心人皆有之,蘇鳶還是打開了一個目測最為乾淨的隔間。
「咦!」
蘇鳶看了眼座便里噴的歡實的血泉嘖了聲。
「這」
羅菲看到已經流到自己腳下的血水。
下一秒,有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從血紅座便噴出,慢慢滾到了蘇鳶腳下。
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人的頭,它正在咧嘴笑看著蘇鳶和羅菲。
蘇鳶例行公事般也笑了笑,隨後毫不猶豫的抬腳將地上的球沖窗口踢了出去。
瞬間,衛生間古怪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是小小足球健將」
蘇鳶哼著小曲,用手遮了遮太陽看著窗外飛出天際的球。
「不錯」
蘇鳶根本忍不住,又誇了自己一句。
跺了跺腳上沾染的血水,蘇鳶一蹦一跳的打開了第二扇隔間。
出乎她一百萬個意料,正常的發邪。
「什麼也沒有啊」
乾淨整潔正常的環境映入眼帘,蘇鳶倍感遺憾。
「在,在上邊」
羅菲結巴了聲,臉色霎時白了,手指微微彎曲指向天花板。
第二個隔間的上方是空的,黑暗的空洞中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睛死死盯著羅菲和蘇鳶。
「臥槽」
「麻了」
這極具衝擊性的一幕,蘇鳶深吸了一口氣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密集恐懼患者當場離世。
數百雙紅色眼睛聚集在一起,時不時的紅色眼睛身後還傳出幾聲挑釁的詭異曲調。
太噁心了。
蘇鳶直接背身站在第二個隔間門前,幾秒鐘後一絲火焰從蘇鳶指尖飛起。
「燒成粉末吧」
蘇鳶惡寒道,她甚至不敢回頭。
自己好不容易吃下去的壓縮餅乾,吐出來真的是可惜了。
「滋滋滋」
火焰的灼燒聲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也與之響起。
火焰直接頂住了那塊缺失的隔板,沒有讓一絲灰塵落下。
蘇鳶背身挪到第三個隔間前,面上沒有恐懼背手拉住門把上。
「等等」
羅菲咽了咽口水。
「在影視劇中,通常最後一個隔間會是最可怕的存在」
羅菲的手搭在蘇鳶的胳膊上。
「可我還是覺得第二個更恐怖」
蘇鳶一副吃了翔的表情,她對剛才密集情節可以說是生無可戀。
話落,果斷的拉開第三個隔間。
第一眼和第二個隔間一樣,正的發邪。
第二眼,座便中鑽出一個頭髮,因為蘇鳶只看到了頭髮。
「那個……」
冒昧的聲音響起,頭髮哀求道。
「我現在逃跑還趕趟嗎?」
「哦,當然可以,請便」
蘇鳶溫和的笑笑,頗為善意的讓出了半個身子。
「謝謝,謝謝,謝謝老闆」
頭髮提著褲子,急不可耐的奔跑了出去。
羅菲:「……」
這哥們上輩子莽村出來的嗎?
「吶,進來吧,這是最安全的地方啦」
「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
羅菲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對味兒。
兩人擠進一個小隔間裡,蘇鳶從系統里拿出筆記本。
筆記本上有很厚層灰,蘇鳶用自以為傲的肺活量一口氣給吹乾淨了。
除去了灰的表面,蘇鳶才看到黑色的筆記封皮上還有幾滴已經殷乾的血。
「這不是易文晴的筆記」
「最起碼,開始不是」
蘇鳶補充了句。
蘇鳶翻開厚厚的筆記本第一頁。
「13月36日,陣雨」
「我無願無求」
「13月35日,晴」
「如果可以,我願意當一顆平凡的種子。」
「13月34日,陣雨」
「我也不想去喜歡她」
「13月33日,晴」
「她的死跟我沒關係的」
「13月32日,陣雨」
「是我的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誒」
蘇鳶繼續往下翻,摸著書頁之間的齒痕。
很顯然,這兩頁被撕掉了。
「好荒謬的日記」
羅菲蹙眉道。
「也算一種寫實吧」
日記並沒有看完,蘇鳶雙手合上厚厚的筆記,嘴角掛著淡漠的微笑。
「我想,我應該知道這是誰的日記了」